有一天,朋友亮子开着他的捷达载着我去市里,捷达车在他的操作下奔驰自由,就像一匹放荡不羁的野马一般,一会儿疾驰,一会儿跳跃。还好,亮子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不管他怎样驾驭捷达,我都淡定自若。
在车上,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我们之间太熟了,也不知道说什么。现在都是混迹于不同圈子里的大人,有些话到嘴边又不得不下咽了。
我想了半天,于是有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话题。我清了清嗓子,问他:“你现在啥情况?对象找着没?”
他一边手里转动着方向盘,犹豫了一会后,滑稽的笑了一下后告诉我:“找着呢!”然后对着我神秘的笑了一下。我的这位老朋友,我从来在他的嘴里套不出半点私密。
我感觉算是白问了,他的神情已经给了我一个不确定的答案。那个时候我已经和老婆处在接触发展阶段,因此稍微有点优越感,起码不会担忧自己的问题。亮子年龄稍长于我,作为十年的好友,就是想关心一下。
我淡淡笑了一下,不敢直视他,因为他的眼神里的冷酷就像一位剑客,寒气逼人。我又追问道:“不会又是那谁吧?”
我所指的那个人亮子的心里自然很清楚,我和那个女孩也比较熟悉,他和她的故事还要回到八年之前。那时候我们刚刚毕业,我们一起进了一个县城的工厂,就在那时候,亮子在网上认识了那个女孩。逐渐的他们发展成了对象的关系,但是经过一段的甜蜜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故。
后来我和亮子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正当我认为他们的感情要修成正果的时候,亮子有一天突然和老汤喝的酩酊大醉,最后喝到了医院的急诊科里。可能是亮子碍于面子,始终也没给我打电话。
我得知他们进了急诊科才是他的女朋友告诉我的,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和她的女朋友聊了一下,希望在他们感情出现危机的时候,替朋友拉他的爱人一把。
我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她淡定的告诉我:“这个城市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地方!”
我又不解问:“你是要跟亮子过一辈子,不是跟这个城市,你确定要离开吗?”
她回答:“我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样的城市,我要去寻找自己的梦想!”
听完她的回答,我沉默不语。这样的理由说服不了我,更说服不了亮子。
我在医院见到亮子和老汤,一人躺着一张病床,手上打着吊瓶。当我走进去的时候,两个人不像吐了血的样子,嬉皮笑脸的对我说:“他的酒量没我好!”他俩不约而同的指着对方鄙视道。
我说:“你俩都不行,要是能行就不会来医院。”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亮子并不是想要和老汤比酒量,而是想用酒精麻醉自己纠结的神经。我不知道他和她纠结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又要突然离开?
作为朋友,我能做的仅仅是好言相劝,但是现在看来,我的话不可能为亮子争取到一点点的机会。
后来,她离开了亮子。
我问过亮子她离开的原因,亮子无奈的对我说:“她去找她的前男朋友了!”
当时我火冒三丈,替亮子打抱不平,我生气的说道:“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走了更好,咱找个更好的。”
时间过了很久,亮子有一天对我说:“我要等她回来!”
当时我很看不起他,我鄙视的说道:“何必呢!要是我,我打死不能接受,就算她能回来!”
他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没有对我表示直接的不满,对我说:“等待,永久的等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出现了开头讲的一幕。
亮子在我惊讶的疑问后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丝丝笑容。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每个人的感情观是不一样的。
亮子的等待没有白白辜负,她居然决定重新回到亮子的身边,而且亮子兴奋的告诉我,那个与他要结婚的人,就是她。
尽管我对他的女朋友之前有些偏见,但是她能回来,我还是转变了以往的态度。我对亮子说:“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她能回来,我还是挺敬佩的!你们的重新复合让我又看到了爱情!”
就像亮子跟我说的一样,她最后为亮子穿上婚纱,亮子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娶她为妻。结婚的那天,我作为最好的朋友,以伴郎的身份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对于他们来说,能走到结婚,是对相爱的最好解释。
他们结婚的当天,我看到最高兴的莫过于亮子的家人,亮子的爷爷走过来跟我紧紧的握住了手,他的眼睛了高兴的闪烁着泪花。
在亮子刚分手的那段时间里,我见到了他的母亲。阿姨悄悄的问我亮子有没有给他谈个对象,当时我想了想,没有欺骗这位朴实的母亲。我告诉她,让她不要着急,像亮子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找个对象一点都不难。
当亮子与她的妻子相对而视的瞬间,我的心里滋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这样的感情难道不让我感动吗?虽然有过一时的冲动与迷茫,亮子给了那个女孩充足的时间去流浪,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梦想。
我为亮子的执着与痴情而感动,在四年里,他在等待,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结果。她在追逐属于自己的梦,四年里,梦已醒,她才发现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个人,还是他!
我们都成了家后,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避而不谈,因为那些毕竟都是过去,谁都不想把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翻出来再无聊的去分解。珍惜当下,是对一切情感的最好诠释。
还是在那辆捷达上,我问:“结了婚的感觉怎样?”
亮子尽管对结了婚后的状态有几分不满和抱怨,但是看的出来,那种抱怨与不满是幸福的。得到一份感情不易,维护一段感情更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