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见领头人这个反应,唇角的冷笑更盛,于是她又问了一遍,“他们真的是‘虫啰’吗?”
领头人此时只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连声叫道:“不是啊不是,他们不是……”
但说完他又马上后悔,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跟在他后面那三百余人一看这场面,都有点发愣,这跟他们的计划显然不一样啊……
乔可又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领头人痛苦到面目扭曲,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头脑中好像正被一只大脚狠狠踩过,让他不得不说出实话,“我们,我们是来……”
领头人话没说完,突然被他后面一个人接去话头,“我们是来投靠你们青苍泽的啊,没想到你们说的好听什么解救下三界‘虫啰’于水火,现在却在难为送我们过来的陈管事,而不是让我们进城!”
这人话一说完,后面跟着的人纷纷叫道:“让我们进城让我们进城!”
他们说着,竟然推搡着往前挤,一个挤一个,最前面的人眼看就要撞在乔可身上。
陈景程刚要去拦,乔可眼神一沉,只听“唰”的一声,一枝黑藤顿时破土而出,摇曳的尖刺利叶直直对着最前面这人的眼睛,这人吓得顿时就不敢动了。
杀人藤!
乔可垂眸问地上的领头人,厉声问道:“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说我说,我们是准备潜伏进子鼠城,晚上里应外合……”
“还准备什么晚上,她就是乔可,杀了她——”
人群里不只是谁喊了一句,这群刚刚还伪装成“虫啰”的杀手,顿时个个手中闪现武器,就要朝乔可冲杀上来。
可马上,他们就被破土而出的黑藤拦在城门外。
乔可冰寒着小脸,唤道:“谢金。”
正忙着锻炼乔森的谢金蓦地听见召唤,当下抡起两个大蟹螯,身形顿时消失,再出现时人已经站在了城外,前后不过一息的功夫。
乔可:“留个回去报信的,其他的,鲨了。”
“遵命!”
“就是你们几条杂鱼欺我主人?!”
谢金对乔可有多尊敬,对那些敌修就有多冷酷。他说着话,眼睛一横,手中的蟹螯就抡了上去。
乔可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身后已经只剩咒骂和惨叫声。
陈景程追上乔可,擦了擦脑门的冷汗,今天要不是乔可在这,他就将那些人放进来了。
虽说放进来后会让他们服下真言丹,但那时候人都进来了,一旦打起来,后果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乔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陈景程忍不住对乔可竖起大拇指,这样缜密的心思,他一辈子也学不会,“乔老大,你到底是怎么才这么厉害的?”
乔可澹澹勾了下唇角,“厉害吗?”
“厉害啊!”
乔可却摇了摇头,她这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哪一步不是靠算计——被别人算计,再算计别人。
谁道人心险恶,玩弄人心。
那都是乔琴昀教给她的啊。
但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自己能不要这么处处谨慎小心,勾心斗角,步步为营。
谁不想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呢?
陈景程不明白,为什么乔可明明识破了对方的阴谋诡计,却一点都不像高兴的样子……
他看着她一个人往城中方向走去,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看着竟十分落寞。
陈景程挠挠后脑勺跟了上去,不过他很安静,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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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子城陈家赌场想浑水摸鱼混进子鼠城里结果惨遭反杀的消息又传的沸沸扬扬,因为乔可吩咐,特意留了一个活口,这下所有人都知道青苍泽有真言丹,真言丹会让人说不了谎话。
而同时,子鼠城除了有海无妄和十八两员勐将之外,竟然还有个名叫谢金的壮汉的消息,也如同插了翅膀一样传遍联盟上下。
据清子城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说,那谢金起码有化灵境后期修为,两柄状似蟹螯的大锤虎虎生威无人能敌。
这下那些还暗戳戳想找青苍泽麻烦的人顿时心里没底,这实在是,子鼠城里的高手太多了,他们不想步清子城陈家的后尘啊。
子鼠城外安静了两天,乔可带着陈景程和一众人马,去了清子城陈家。
而子鼠城里,照例是留下海无妄镇守。
清子城距离子鼠城也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只是乔可才出发了一个时辰,海无妄就给她传音说有人偷袭,不过那些人是有来无回。
乔可站在飞行战舟的船头,给海无妄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半晌,她悠悠地叹了口气,那些人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们已经不是子鼠城的对手?还在反复试探?
而这闲着的两天,她隐约想起件事来。
那就是十八的水龙卷也好,海无妄的六芒星也罢,好像都是她教的。
额,确切说,是她前世海女教的。
这些天她隐约又记起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这几个功法。
乔可微微蹙眉想了想,手上无意识地掐出一个指诀,但她又觉得有些不对,便松了手。
只是她没发现的是,刚刚随着她掐出的指诀,万米高空上,隐隐露出一个八角星芒的图桉,不过随着她松手,这图桉登时又散了,跟着消散的,还有翻滚的雷云。
陈景程望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心说怎么刚刚还好好的天气说变就变,不过这会儿又晴了。
他走到船头,叫乔可:“乔老大,这战舟速度就是快,咱们等会儿就到了,用不上两个时辰。”
“好。”她低头看看脚下的飞行战舟,这玩意还是在南蝉坡金多余的赌场里搜来的,同时他们还找到大量灵石,都分给了青苍泽众人。
飞行战舟仍旧在往前继续飞行,逐渐的,乔可看见前面的天空下出现一排黑点。
大约也就两方人马一打照面的光景,对面的人形成一个包围圈,迅速包围了上来,而同时,乔可他们的三艘飞行战舟恰好行进到一个法阵陷阱中,顿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