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没取到药材的内门弟子已经散去，只剩下乔可，孤苦伶仃地拿着一块三七根，百般无奈地走向另一堆药材——炼制地阶破炎丹的药材。
“没办法了，只能炼这个了。”
排队的时候，乔可就听一旁取完药材往回走的弟子小声谈论，“这要炼制地阶破炎丹的药材不够啊，少了几种。”
“嘘——少的也并不是多少见的，你自己添上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
终于轮到乔可，乔可一扫桌上的药材——还好嘛，虽然少了几味药材，但是还可以用药性差不多的代替。
她舔舔嘴唇，心里默念丹方，开始选取药材。
只是专心选取药材的乔可没发现，余芸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脸上，直到看见她挑选出可代替的药材，余芸的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意。
还差最后一味药材了——九曲寒冰。
乔可走到另一张桌子前，装寒冰的坛子里，已经不见冰只剩水了。
“化这么快？”乔可滴咕了一声，她见别的弟子都直接拿小罐子灌一罐水直接拿走，只好也有样学样拿小瓷瓶装了一小瓶。
其实她完全不需要这水的，她的寒气有的是，还有什么冰比她寒气的好？
拿上所有药材，乔可回了自己的丹炉前。
宁秋荷见她回来，面色复杂。刚刚乔可那一身紫衣，在各种橙衣青衣甚至红衣里，也太扎眼了，也有很多人笑她不自量力，都被宁秋荷听进耳朵里。
宁秋荷不无担忧地问道：“慎星，你有把握吗？”
乔可无奈摇头，“没有，但是没办法，那边没药材了，总不能直接放弃吧？”
宁秋荷听她这话就笑起来，给乔可打气，“嗯！慎星一定可以的！”
乔可一愣，然后才笑起来。
她看了一眼宁秋荷放在身旁的药材——魔岩草、苦灵根、八艾草、贪木狼的灵核……这不是炼制那两种黄阶丹药的药材。
乔可不动声色地坐下，抬头看石碑，所以，宁秋荷炼制的是晋升为掌门弟子所需要的玄阶速风灵丹啊。
乔可垂眸一笑，自己的感觉果然没错。
这宁秋荷不简单，是个懂得韬光养晦的人。
乔可坐下，宁秋荷道：“我要开始了，慎星你也开始吧！”
“嗯！”乔可应了一声。
……
此时已经开始炼丹的人不在少数，随着一尊尊丹炉被点燃，每一尊被点燃的丹炉周围都会出现四面澹金色屏障。
乔可听宁秋荷说起过，这屏障是防止炸炉的。
乔可处理好大部分药材之后，就一股脑全扔进了丹炉里，手边只剩几种需要之后依次添加的药材，然后就点上灵火。
旁边的宁秋荷眼角余光看见乔可的全部动作，但她并没有偏头多看一眼。
每个丹师炼丹手法、处理药材的方法、对火候的把握等，都不一样，这需要丹师在漫长的炼丹过程中，慢慢摸索出一套最适合自己的方法。
别人的方法并不一定适合自己，看多了反而容易动摇自己的丹道之心，所以宁秋荷全神贯注处理自己手上的药材，未看一眼，未置一词。
乔可并不懂这么多，她点了火之后，百无聊赖，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
太阳很快落山又很快升起。
炼制高阶丹药，动辄几天十几天，甚至一个月或者更久都有可能，乔可已经做好在这广场上待上十天的准备。
而随着炼丹进程的推进，有人依旧在广场上坚守，也有人摇着头满脸遗憾地退场。
此时广场上，已经有一半人离场。
到第五天的时候，终于有一名内门弟子率先炼制出黄阶破厄丹，他欣喜若狂地取出丹药交给余芸，余芸点头目露赞许，随后交给他代表长老弟子的铭牌，交待一番后放这弟子离去。
不少内门弟子看着这弟子离开的背影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这不行啊，地阶破炎丹最关键的就是这九曲寒冰，可这冰好像并不是九曲，而是……五曲？”
“你知足吧，你拿的早，还是冰，到我的时候，只剩水了……”
乔可转头，看见她右边隔了几个位置的两个橙衣弟子正在交头接耳，小声滴咕。
“哎，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这寒冰不化的，但是有什么用呢？这一放进去，就算丹药不散，炼出的也最高是黄阶啊……”
“哎，这晋升掌座的比试果然不可能那么简单……我们就当是尝试一下吧……”
乔可收回目光。
九曲寒冰，名字听着像冰，但其实并不是冰。而是生长在极寒之地——沧凛渊的一种类似冰晶的植物，不过这东西遇热就会化成一滩水，跟冰实在太像，所以才得了寒冰的名字。
而九曲寒冰，是说这种植物生长在沧凛渊下九百丈；五曲寒冰，则是五百丈。
要说区别，大概就是极寒与寒的区别。
渐渐的，更多的想要挑战地阶破炎丹的弟子选择离开。
没有九曲寒冰，是炼不出地阶破炎丹的。
但也有弟子不服输，想要用自身灵力将五曲寒冰冻至九曲，可都无奈失败。
不过，这些离开的人里，不包括乔可。
乔可将小瓷瓶里的液体倒进丹炉，然后借着这个动作的遮掩，双手中瞬间涌出大量寒气，系数钻进了她面前的丹炉中。
她曾经见到过真正的九曲寒冰，所以她也知道，这九曲寒冰，并没有她经过灵力淬炼的寒潭之气冰寒！
整个广场早已被各种各样的丹香弥漫，直到这一刻，又汇入一股浓郁的丹香。
乔可唯恐这一次的寒度不够，又偷偷往里输送了两次寒气，接着又调整了灵火的火焰，她见丹炉里的丹药并无异样，这才悄悄放心。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炼制地阶丹药，还是在材料不全的情况下自己瞎琢磨的，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只是她早已学会在特定的场合要掩藏情绪罢了。
余芸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此时目光闪动，径直落在了乔可的身上——她，是唯一一个还在炼制地阶破炎丹的弟子。
又是五天过去。
乔可身边的宁秋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双眼熬的通红，接下来只要不出差错，最多再等半个时辰，她的丹药就要出炉了！
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