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和见裴彦馨裴彦馨小脸煞白,倒也没有再说下去,而且看她一脸郁卒的模样也猜到她所知不多。
常和施了针疏通了王氏经脉,略一思忖把先前的药方略加更改,对孙嬷嬷做了嘱咐,出了内室便被裴父他们围住。
裴彦清和裴彦正带着顺哥儿急忙跑了进来。
裴彦馨略让了让,抬眼看到大姐通红的眼眶,眼底黯淡迷茫。
因常和师父嘱咐了娘亲需要静养,不可过多操心,她们未作久留,便离开了,只留了孙嬷嬷和玉箐她们伺候。
父亲与常和师父不知谈了些什么,脸上看不出异样,独自进了内室,当夜留宿石霜寺。
裴彦馨哄了顺哥儿睡着,觑了个功夫唤了大姐独自出来。
她还为开口,裴彦清已凄然道:“我真傻!”
裴彦馨仍旧未开口,静静的听着。
她知道此时裴彦清更需要一个倾听者。
“我以为他纵然不是世家贵勋,也应该是身出名门;纵然比父亲年纪还大,却也丰神俊朗,威武不凡,成熟沉稳,心思诚恳,不会欺我。我心知无望却仍不可控制的抛了一颗真心,可到头却发现不过是一场闹剧......”
“听了娘亲的话,其实我心里已经相信了,非要走这一趟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我到底要脸面,不敢直接去卫家询问,找了平日里相熟与卫家有姻亲的李家娘子打听......我可真够笨的,竟然不知卫家二郎是个有家有室有妻有子的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郎君,比起那人年轻多了。”
裴彦清没有哭,却脸色难看,身子微微颤抖,嘴角紧咬,显然是在极力控制自己不失控。
裴彦馨不知该如何安慰大姐。
话语在此刻显得太过苍白。
不过裴彦馨窝在绣袍里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抿了抿嘴轻声问道:“大姐,汪嬷嬷送你的五毒香囊可还在?”
突然转移话题,裴艳清微微一愣,见裴彦馨神色有些肃穆,不像是玩笑,下意识问道:“可是那大红色五毒香囊?”
裴彦馨点头,裴彦清皱了皱眉不解的回道道:“自然还在。”
“在哪里?”
“这次来石霜寺太急,没有来得及准备,好似没有带来。”
裴彦清语气有些不确定的看向玉婧。
平日里这些都是玉婧管着,她不是很在意。
玉婧肯定的回道:“香囊是奴婢收着,不过放在府里了。”
裴彦馨了解大姐的性子,既然她说有,那就是有。
裴彦馨从绣袍中伸出手,递到大姐面前,白娇嫩皙的小手衬着大红色五毒呈祥的香囊,有种窒息般的美丽。
裴彦清和玉婧见到香囊一脸的惊讶,眼底的疑惑清晰可见。
裴彦清更是直接拿到手里摩挲了两下,突然道:“这不是我的,最近京城里好多佩戴这样的香囊,你在哪里捡的,香囊可是不能随便乱丢。”
“哦,大姐,你确定不是你的?”
裴彦馨秀眉一挑问道。
“自然,我那日与王家小娘子发生了口角,争执间把荷包钩坏了那只蝎子图案。”
玉婧也接着道》“这个香囊大娘子让奴婢进行修补。奴婢学艺不精,虽然尽量弥补,仔细看却仍是能发现端倪的。可是这个明明完好无损。”
裴彦馨闻言做沉思状,片刻再次直言,“大姐,这香囊确实非您所属?”
裴彦清闻言脸上闪过诧异。
她看着福姐儿长大,见过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福姐儿,见过心思缜密的福姐儿,却从未见过竟有些紧张的她。
裴彦清默默点头,然后看着裴彦馨。
她自然知道五娘子不会无的放矢,所以也着急。
裴彦馨又拿回香囊,把香囊翻过来,露出香囊里面的字迹,“惜”,正是裴彦清的名字和习惯。
裴彦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字迹与她的字迹一模一样,除了针脚略有不同。
而裴彦清这个在自己物件隐秘处绣上名字的习惯也很少有人知道。
如若这个香囊不是她的,那又是谁能仿了她的字迹,更重要的是何目的。
她倏地抬头,问道:“在哪里发现的?”
“娘亲昏倒在松竹园凉亭后面的草丛里,我们发现她手里紧紧的攥着这个香囊。”
裴彦馨话音未落,裴彦清突然跳了起来,抓着玉婧吩咐道:“你快乘了马车回裴府一趟,去把我那个香囊拿来......”
话虽这般说,裴彦清姊妹心里却不知为何沉甸甸的。
就在裴彦清姊妹满是愁绪之时,一顶灰色小轿悄悄出了石霜寺侧门,快速下了山。
小轿身侧跟着的是个身穿淡青色麻布衣的丫鬟,其貌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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