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蓝色的蝴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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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生活曾经有过一段十分轻松且美好的时光,那就是大四上学期确定保送研究生之后。陈世星虽然整天“不学无术”,但运气较好的他在找工作的时候也顺利的拿到了航天科工集团下属的某个研究所的offer。工作有了着落之后,大四剩下的日志对他来说也就剩下浪费时间这一件事情了。

我自己计划着利用空闲的时间找一份临时工的工作,挣点研究生阶段的生活费。陈世星知道后向我翻来白眼,他对我说:“大学生活要过的理想化一点,去做一些大胆、出格的事情,而你总是考虑一些很现实的问题。”

“又是这个道理。没有翅膀的鸟怎么飞?没有钱的人生如何实现理想?你家是北京的土财主,我的家住在西北黄土高坡上,家门前连棵树都不长,我怎么能和你相比!”

陈世星不想理我,一边翻阅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一边带上耳机继续听歌。

“你看什么书呢?把耳机借给我,我突然想起一首歌来,想现在就听听。”

我走到陈世星的跟前,有意拽下了他的耳机,从网上下载了一首歌,坐在床边专心的听了起来。当我正听得入神时,陈世星把一只耳机从我的耳朵上摘了下来,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他也饶有兴趣的听了起来。

“这是什么的歌?”陈世星听了一会儿之后问道。

“王菲的《笑忘书》。”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我以为是什么好听的歌,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听这首歌?”陈世星疑惑的问道。

“呵呵,一个网友推荐的。”我笑着的说道。

“变态!”陈世星把耳机摘了下来不屑的说道。

我继续听歌没有理会他,但其实我自己也觉得两个男生在宿舍里一起听这么一首柔美中夹杂着伤感的歌会让气氛变得有些怪怪的。在听完了两遍之后,我就赶紧把这首歌从电脑里删掉了。

删完歌之后,无所事事的我自然想着怎么给陈世星找点麻烦,谁让他刚才说我是变态。

“嗨,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看什么书呢?看的那么认真。”我假装好奇的问道。

“《绿毛水怪》。”陈世星说着把书的封面摊开来让我看。

“呵呵,又是王小波的。”我笑着说道。

“你别乱想,我喜欢看他写的那个年代的人做事的一些具体的想法,和那些人做事的具体的细节。”陈世星连忙解释道。

“做事的细节?难道不是做爱的细节吗?”我翘起下巴故意说道。

“哎,不跟你解释了,你自己多看点就知道了。”陈世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才懒得去看!我宁可去大马路上数一数北京的高楼有多少,没准还有钱会砸下来。反倒是你,一个处男,整天沉迷于情色小说,小心看多了会变成色情怪叔叔。”我故意用嘲笑的语气说道。

我在陈世星面前所说的一个网友,其实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一个陌生网友,但我没有办法告诉他真实的情况,我没有办法跟他说那首歌是一个同性恋网友推荐给我听的,那个同性恋是我在网上的一个聊天群里认识的。他很有趣,参加过《超级男声》,他很喜欢唱歌,昨天晚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和他聊天聊到很晚,《笑忘书》就是他在临睡前推荐给我听的。那个网友说这首歌是他参加比赛时的歌唱曲目,当然他唱完就被淘汰了,但我还是很有兴趣,想听一听。

我和良语约好了在周五的晚上见面,因为他合租的室友周五要去天津出差几天,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在他住的地方过周末了。

晚上九点多从学校出发,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乘坐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地铁然后到达了约定的见面地点,地铁五号线天通苑北站。

“从哪个地铁口出?我又忘了。”我给良语发短信问道。

临见面了,我又紧张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看过良语的照片之后,我心中有了很多期待。

“b口。”良语很快就回了复我。

地铁到达终点站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乘客了。我寻找路标从地铁口走了出来,正迷茫的时候,突然围上来几个拉活的面目黝黑的大叔,他们各个都在朝我边招手,边着急的招呼道:“小哥,去哪里?去哪里?就差一个,立马就走。”

可能是因为太晚了,拉活的人比乘客还多,他们又太过吵杂了,我已经听不太清他们叫喊的内容,只能一个劲儿摇着头表示不用了。

费了一番周折之后,我终于走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我伸着脖子四下张望了一番,却不见良语人影。此时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因为最近听说了好几起坑蒙拐骗大学生的事情,心想着自己怕不是上当了吧。

“我到了。”我又给良语发了一条短信。

这时候我仔细看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真是到了所谓的城乡结合部。远处漆黑一片,连个显亮的高楼都没有。再想想刚才招呼我的那些个身体壮硕、皮肤糙黑的拉活大叔们,估计他们主要是服务住在这周围的村子里、平时出行不太便利的居民吧。

到底我要见到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说自己在立水桥工作,但怎么会住在这样偏僻且人员有些混杂的地方。

远处隐约可见的马路边,几株瘦弱的杨柳随风摇摆着,虽然早已经进入夏天了,但午夜的风挂在身上还是觉得有些冷。为了安全起见,我朝着地铁口的灯光下挪了挪位置,并有意站在了离摄像头比较近的地方。

又等了五分钟左右仍然不见回复,我忍不住打了一次良语的电话,那边接通之后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给挂断了。这一切让我十分的疑惑,我甚至开始想趁着地铁还在运营,赶紧回学校吧。

正当我后悔来见这么个陌生的网友时,一个身材瘦弱的男生从黑暗的小树林里突然冒出来,他快速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是关晓枫吗?”他笑着问道。

“嗯,你是良语吧。”我一边回答,一边上下打量着他。

良语穿了一件长袖衫,下身却搭配了一个短裤,他光脚穿着一双人字拖,头上还戴了一顶鸭舌帽,他把帽檐故意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

“嗯,跟我走吧。我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仿佛笃定了我肯定会跟他走。

“感觉和照片里的人不像啊,你说你身高一米七,是鞋底里装了十厘米厚的增高垫吧。”我有意说道,借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哈哈,是穿高跟鞋啦。光脚量一米七,只是我比较瘦,所以显得矮。”良语边走边笑着说道。

听到良语幽默的回答,我心中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随之消散了。

我们一前一后走了将近十分钟,从水泥公路走进了一条村子的窄小土路,并且这小土路越走越窄。一路上都没有路灯,借着点星星和月亮的光,勉强能看清前方两三米远的地方。我紧紧地跟在良语的身后,生怕踩到什么坑里或者不小心被路上的砖石给绊倒。

“抽烟吗?”良语说着突然递给了我一根烟。

“不抽,我有慢性咽炎。”我连忙说道。

“呵呵,好学生。”良语笑着说道。说完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

“这个村子的道路怎么这么乱,一直拐来拐去的。”我抱怨道。

“这村子里的人盖楼房盖疯了,每家每户都盖个四五层,把路都挤没了,只能绕着走。你看这路边满地的沙石和砖头,不点根烟照明,我自己估计都会被绊倒。”良语无奈的说道。

“那还得多久啊?感觉我们一直在这水泥高墙间绕来绕去的。”我小心的问道。

“快了,前边好几家还在盖房子,路都被堵住了,所以我们得绕着走。”良语解释道。

“凉风吹的我有些尿急了,咱们稍微走快点吧。”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良语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跟我来。”

我跟着良语走到了一个稍微开阔一些的地方,面前立着一个漆黑石碑,石碑已经被盖房子用的砖头半包围地覆盖住了,石碑的正面只露出下半面,依稀能看见上边有个“村”字。

“在这里被人看见的话,不好吧。”我犹豫着说道。

“没人管的,这里是村子里的公共场所,迟早都要被拆掉的,你放心的尿吧。”良语谈谈的说道。

凉风依旧猛烈的吹着,穿着单薄t恤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虽然是第一次拜访这个陌生的村子,但尿憋的我不能再矫情下去了。我只能假定这位初次见面的网友就喜欢行为粗犷一点的人,我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果然释放完毕之后,身体瞬间就清爽了很多。

“你尿那么高干嘛?都尿到石碑上了。”良语在一旁打趣道。

“是风吹的,是风吹的。”我一边提裤子,一边不好意思的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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