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清难得休沐在家,江云霏便留在家中,没去铺子里。
下个月纪远清就要参加乡试了,他这会儿不看书,倒是去院子里捣鼓江云霏种的花花草草,拿了把剪刀在修枯枝。
“马上就要乡试了,你还有闲情弄这些?不赶快看书多记一记?”江云霏端着一盘西瓜出来,边走边吃着,走到纪远清的身旁喂了他一小块。
纪远清吃下西瓜后,才说:“到了这份上,能不能考好全凭平时学的,临时抱佛脚又有什么用?不如做点别的,好好放松一下心情。”说罢凑过去叫江云霏喂他吃一块西瓜。
“也是,凭相公你的本事,拿下一场小小的乡试还是绰绰有余的。”江云霏对纪远清非常有信心,“等相公你考中了,我跟娘给你办酒席,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请来,好好的庆祝一番。”
纪远清无奈地笑了笑,又吃了一口江云霏递给他的西瓜,低头将面前盆栽里的枯枝剪掉。
“相公,要是你考上举人的话,我们是不是又得搬家了?”江云霏环顾四周一圈,她都已经在这里住习惯,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了。
纪远清捡完了盆栽,折身过来看着江云霏,说:“若是考中的话,肯定是要搬家的,但也没那么快呀,会试得等到明年的二月份。”
“那也得提前去做准备呀。”
“是啊,得提前一两个月去上京城。”
江云霏说:“到时候搬家,这屋子要留着,有空就回来住住。”
纪远清轻笑:“好呀。”
但两人都知道,上京城离这柳州千里之遥,若真搬去了上京,肯定没法经常回来。
“汪汪……”团子咬着麻绳变成的绳结跑出来,扔在了江云霏的脚边。
“要我陪你玩呀,”江云霏把还剩下的大半西瓜给纪远清,捡起地上的绳结,倏地丢得老远,团子激动地飞奔出去,捡了绳结又跑回来,扔在江云霏的脚下。
如此反复,一只傻狗玩得很是欢乐,满院子里都是江云霏的笑声。
纪远清端着一碗切好的西瓜,拿竹签插了吃,目光落在同团子玩的江云霏身上,满是笑意。
正玩着,团子忽然不捡绳结了,直接往大门口跑去,摇晃着尾巴汪汪地叫了两声。
旋即门被敲响了两声,有人高喊:“在家吗?”
听声音是贺箐的声音,江云霏听罢忙去开门,只见来的不仅有贺箐还有张年叶。
张年叶一对上江云霏的眼睛,就赶紧瞥开视线去,上次两个人都摊开来说了,要不是贺箐执意要过来玩,她张年叶又岂会上门来玩。
江云霏笑了笑:“怎的来我家了?”
“去了你的铺子,没见着你人,就来这处寻你了。”贺箐蹲下摸了摸团子毛绒绒的脑袋,说:“况且没事就不能寻你玩吗?我在家呆的实在太无聊了,就出来走走呀。”
“到屋里坐吧,我给你们切西瓜吃。”江云霏进了厨房,动作熟练地切了西瓜,又摆上了桃子、李子这些鲜果。
纪远清继续在院子里修建花枝,叫团子给咬了咬衣袍,只得捡起地上的绳结,陪它一起玩抛绳结。
“你家相公下个月就要去参加乡试了吧?”贺箐问:“可有把握?”
“把握自然是有几分的,准备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准备的。”
贺箐说:“希望你相公到时候能金榜题名。”说着她目光看向张年叶,问:“我记得你说过你相公也在柳州书院求学?可是也要参加这次的科考?”
张年叶苦笑了声:“那是之前,如今已经子承父业,忙生意去了。”
“那真是可惜了。”贺箐说:“读书不易,眼瞧就要出结果了,就这么放弃真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张年叶附和道。
“对了,”贺箐说:“这次来呀,是有件事要同你说。”贺箐说罢从袖中拿出了一封请帖,说:“过两日山水间的芙老板要举办一个花船宴,就在柳州北城的江上,她说本来要给你来送请帖的,我正要来寻你玩,就顺便替她帮你送这个帖子。”
“花船宴?”江云霏倒是第一次听这说法。
“嗨,不就是从上京城里时兴过来的玩法,几条大船连在一块,一群人过去吃吃喝喝呗。”贺箐说:“恐怕这大半个柳州的人都要去船上玩。”
“听起来甚是有趣,那到时候我们在船上碰面。”江云霏道:“我能带我家相公一块去吗?”
“自然是可以的,有请帖就行。”
纪婷儿的院子,此时坐着一个与江云霏有五分相似的女子,待走近瞧了后,就能发现她出陈芳儿。
“恩,不错。”纪婷儿打量了一圈道:“果然没白调教,虽说脸蛋比不得,但总算有几分相似。”
芳儿不解问:“小姐,你到底要让我做什么?为何要我学那江云霏穿衣打扮,甚至连说话和神态都要一模一样。”
纪婷儿捏了捏她的下巴,笑了:“等到了两日后的花船宴上,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你只管扮成江云霏便是了。”
“是。”
纪婷儿屏退了芳儿,又叫悦儿上来,询问道:“让你送去锦州的那封信,可妥当送到了?”
小悦道:“送信的人已经回来,说是亲手交到了收信人的手中,见他拆信瞧了才离开的。”
“如此便好,这次我定要一网打尽了。”纪婷儿眼睛眯了眯,把一旁放着的一盆兰花的花瓣捏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