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思颖不愿理睬童夫人一行人,挽着江云霏的胳膊就要离开。
童夫人却带着人上前挡了她们的去路,讥笑道:“听说你那铺子如今没人去了,都这般光景了,还撑下去作甚?不如把铺子转了,免得亏得更多。”
“滚开,我那铺子开不开得下去,与你何干?”童思颖作斗牛状,肩头用力往前用力一撞,把挡住她的童夫人吓得退闪开来。
江云霏和童思沿着羊肠小道正要离开,然身后的童夫人大声叫道:“怎么说我也是你后娘,你若是没了去处,我总该管一管的。前些日子媒婆上门说是要给你说亲,男方是城东开纸扎铺的鹤老爷,你不如考虑考虑,嫁过去还能享享清福,不至于连个去处都没有,让你九泉之下的老爹没法安息。”
童思颖听童夫人提到了她爹,脚下一顿,倏然动身去一旁的灌木丛里折了一大截枝干,拿着便向那童夫人打去,怒骂道:“你才没法安息,你算甚么东西?竟也敢管起我的婚事来了?”
江云霏在一旁也不知该不该拦。
“啊啊……”童夫人被打得哇哇叫,童司礼要上前来夺童思颖手中的树枝,一时躲避不及也被狠狠地抽了一下,他吃痛地收回手去,转而吩咐一旁的小厮和丫鬟去拿住了童思颖。
童思颖拿着树枝就是一阵挥,叫道:?“谁敢过来,休怪我不客气。”
趁着小厮和丫鬟犹豫之际,童思颖又狠狠地打向童夫人,这个老妇实在可恶至极。
“童夫人小心。”忽而从童夫人身后上前来一个打扮富贵的女子,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硬生生地替童夫人挡下了抽过来的树枝,一条红印顿时留在了这位女子的脸上。
“童思颖,你够了!”童司礼怒而上前,一把夺过童思颖手中的树枝折断成数段,他狠瞪了童思颖一眼,这才去关心方才替童夫人挡下的小姐,问:“陈小姐,你可还好?”
“我没事。”陈小姐淡笑地摇了摇头,倒是很温柔地去关心童夫人有没有事。
“快走吧。”江云霏忙去将童思颖拉走,走前还望了一眼那位陈小姐,真是奇怪!看着竟有些眼熟,也不知在甚么地方见过。
江云霏没想太多,现下最重要的是让童思颖把心情平复好,若再冲动去寻童司礼的麻烦,可就没这次那么好运,这次童夫人他们只带了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要是往常,起码也得六个往上走,真要打起来,童思颖岂是童司礼的对手。
云丝糕点铺被传了谣言,无可上门,铺子早就关了,也免得届时有人上门来闹事。
江云霏带着过童思颖径直回了绝味铺子,这前脚刚进铺子,就见着铺子里来人了,正是张年叶和贺箐,两人好些日子都不见人影了。
“呀,你们这是去哪里了?我们来这都等你半天了。”贺箐看笑眯眯道:“快说,你们去甚么好玩的地方了?”
童思颖心情不佳,就算贺箐是义伯侯家的嫡女,她这会儿也没心情搭理。
江云霏总不好说陪童思颖去郊外扫墓,便道:“去了云丝糕点铺。”
“云丝糕点铺?何时城中多了这么一家铺子了?是卖甚么的?”
“到屋里去坐吧。”江云霏领大家到平日里她休憩时呆的厢房,坐下了才说:“是我同思颖合伙开的铺子。”
贺箐连声笑道:“这才过去多久,你们俩就合伙做生意了呀,在甚么地方?我也好去捧捧场呀。”
江云霏苦笑道:“铺子开得有些不顺畅,正在歇业中,要捧场等以后吧,倒是你们俩,好长时间不见了,是去了何处吗?”
张年叶面上有些歉意,努了努嘴没想好要怎么说,倒是贺箐大大咧咧地说:“是啊,年叶他们家在郊外有个避暑的园子,我便同她去住了一段时间,顺便玩了一圈。”
“一定很好玩吧。”江云霏笑了笑问。
“是啊,可好玩了,那山庄里有山泉,又是山里,凉爽得不得了。”贺箐说着抹了下额头的汗,说:“这城里可真热,要不是我娘去追我回来,我还真想再多住几日。”
贺箐又道:“就是可惜你没空同我们一块去,否则你一起去就好玩了。”
“没空?”江云霏想自己若挤一挤还是能挤出一两天的时间的。
贺箐道:“是啊,年叶说你忙着铺子里的事,没空呢。”
江云霏抬头瞥了张年叶一眼,张年叶心虚地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她笑了笑道:“是啊,确实没甚么时间,毕竟要忙铺子里的事,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再一块去呀。”
“好啊。”贺箐笑眯眯地道。
贺箐和张年叶小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家,童思颖情绪不大好,也先回了住处。
铺子里的事自有伙计张罗,也没有甚么需要江云霏盯着的,江云霏收拾了下便准备同采儿回家去,还没收拾完,张年叶去而复返了。
“云霏,我想和你说说话。”张年叶说。
江云霏点了点头,两人去了后院的厢房。
“你是不是生气了?”张年叶开口便如此道。过
江云霏摇了摇头:“没有啊。”
“没有便好。”张年叶道:“我回来是想同你说个清楚明白的,毕竟我将来要一直生活在柳州,我既然是钱家的当家主母,便得同柳州这些贵妇和世家小姐交好,贺箐是义伯侯家的嫡女,城中没人不认识她,与她交好,所以你该明白我这次为何只同她一块去避暑山庄小住吧。”
江云霏眨了眨眼睛:“说实在的,我不太懂,难道我去的话,你就不能同贺箐交好了?”
张年叶笑了下:“自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说出来可能有点打击人,但我说的都是事实。贺箐是堂堂义伯侯的嫡女,钱家再不济也是个富贾,且嫡系一脉又是在朝廷做官的。可你是甚么身份?往上数三代都是地里刨食的,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阶层,你便是去了又有何用?”
江云霏表示有点心肌梗塞,不解道:“我如今也自己做生意了呀,怎就跟你们不是一个阶层的?”
“别开玩笑了,你不过开两家小吃店。”张年叶蹙了蹙眉头,道:“同钱家的生意比较起来,不过尔尔,岂能算同一个位置。”
“可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张年叶上前拉住江云霏的手,笑着说:“我们是好姐妹啊,但也确实不是一个阶层的。”
江云霏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道:“钱夫人,你身份尊贵,我恐高攀不起,就不与你做甚么好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