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霏从灶里将令牌挖了出来,用一旁木盆里的水洗干净了,这才递到牛大武面前,“牛大叔,这是你的令牌。”
“下次可别再那么胆子大了,竟然连公家的东西都要盗,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
“肯定不会有下次了。”江云霏保证道,她目光狡黠地问:“牛大叔,你跟我说说呗,蒋文沁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牛大武觑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哦——”江云霏郁闷地应着,心中却越发肯定,牛捕头肯定知道蒋文沁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牛大武重新回到了大堂,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蒋文沁,立即又紧张起来了,满脑子都是他怎么又回来的想法?
“云霏,也快到中饭时间了,跟娘一块去厨房帮忙。”李氏拉着江云霏走了,留下纪远清招待客人,江云霏满脸遗憾地跟李氏去了厨房,她还想着看一下牛大武打算干什么呢。
局势似乎很平静,并没有掀起轩然大波,做好的菜端上桌后,大家执箸开动,闲聊着日常的一些小事,要么就是追忆过往。
这样的局势一直持续到一顿中饭吃完,碗碟都撤了下去,各个又泡上了新茶消食。
突然,话题一转,蒋氏谈到了成亲的事,例如张家要给文沁多少聘礼,不说比钱家的小姐多,但也得比着钱家小姐的聘礼来。
钱天佑听不下去了,他起身出门去了院子里。
江云霏和纪远清互相望了对方一眼,也赶紧起身,撤离出去。
院子里,钱天佑正对着那颗可怜的桂花树拳打脚踢,纪远清一个箭步走过去,拉住钱天佑说:“这颗桂花树可是我爹亲自种下了,你别弄死了。要出气,不如去劈柴。”
纪远清示意了下柴房外劈柴的斧头。
钱天佑还真听话了,走过去,拿起劈柴的斧头,把木头放好了,一下下地劈了起来,劈了好几次都劈歪了,他气得一把将斧头丢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劈柴的木墩上,愤愤地道:“没一件事是顺利的!最近是怎么了?真真是不顺极了。”
纪远清走过去,不明白问:“其实你将嫣然的事告知张海麟的话,事情可能还有转机啊。”
“告诉张海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钱天佑一口否定道:“他都有别的女人给她生孩子了,我绝不可能让嫣然受共侍一夫的委屈。你们说说,要是个管家小姐也就罢了,人家有这个资本。张海麟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借着我们钱家发财的破落户,凭什么让我们家嫣然受这种委屈?”
“你想的倒挺清楚呀。”江云霏走过来道:“既然都想清楚了,还生什么气?与其把自己气病了,不如想法子给张家添添堵,泄泄愤。”
纪远清望了江云霏一眼,眸子里有些无奈,哪有劝人作恶的道理!
虽说张李氏是娘从小一块长大的情谊,可论亲厚,帮了自己家一个大忙的钱天佑,可要比张李氏亲得多了。
“你说的对,我得振作起来,使劲地折腾他们张家,好出了这口恶气才对。”钱天佑深呼吸了一口气,立即平复了心情,他斗志昂扬地往屋里走去。
“呃……”江云霏无辜地看向纪远清,“我好像说错话了。”
纪远清递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拦着点吧。”
两人连忙跟着进屋去了。
大堂里,饭后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张李氏一家已经有了要告辞的迹象。
钱天佑在原来的位置坐下了,笑容满脸地望着张海麟一家,也不说话,就那么笑嘻嘻地看着,好像胜券在握,像一只猫抓住老鼠了一样,要慢慢地把老鼠玩死一样。
他在脑海里飞快地计算着张家有哪些生意,都是从什么门路进货,什么门路出货,又有哪些生意是通过钱家牵线搭桥的,这样一算下来,惊奇地发现,要弄垮张家简直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想到这里,钱天佑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江云霏紧张兮兮地看着钱天佑,这家伙笑得这样诡异,不会是想当场发难吧?
“蒋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没想到先发难的竟然是牛大武。
“呵呵……”蒋文沁表情僵硬地笑了笑,说:“我跟牛捕头你有什么好说的?你也说了,我们是因为一点小事认识的,我与牛捕头你并不熟识啊。”
“上次那件公事还未完结,需要蒋小姐你配合一下。”牛大武步步紧逼道。
“这,这……”蒋文沁眉头一皱,手捂住肚子,痛苦地喊道:“我的肚子,好疼。”
“什么?肚子疼?”张李氏和蒋氏纷纷紧张地凑过来,观察蒋文沁的情况。
“啊啊!”蒋文沁惨叫两声,“好疼。”
“快,快扶文沁回去,去请大夫来看。”蒋氏大声地道。
李氏也急得不行,她催促着纪远清道:“你快去隔壁村把赤脚大夫请来,快去。”
纪远清点头应着,转身出了门。
一众人去搀扶蒋文沁起身,准备扶着蒋文沁撤离。
“这恐怕不妥吧!”牛大武阻拦道:“既是肚子疼,恐是动了胎气。动了胎气的女人可最忌讳乱动,还在床上静卧着,等大夫来瞧瞧情况比较好。”
张李氏问:“牛捕头你懂医术?”
“不懂,可我娘子身怀六甲时,也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知晓一些。”
“快,快扶了我们家文沁到床上去。”
李氏连忙引路,“快,快扶了去我的床上。”
张李氏和蒋氏小心翼翼地扶了蒋文沁进了李氏的房间,一众外男都被隔绝在了外头。
钱天佑质问牛大武,“你方才想同蒋文沁说什么?”
牛大武看了钱天佑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完全就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呵,呵呵……”钱天佑气得冷笑,偏偏又拿牛大武没办法。
江云霏去李氏房间的门边,掀开帘子往里面瞧了瞧,蒋文沁半躺在床上,低声啜泣着,“若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活了。”
张李氏坐在床边,握着蒋文沁的手,轻拍着安抚道:“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宽心了。”
江云霏转身回来,见牛大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间的布帘,眉头紧锁,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思考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