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云霏同一个男子在铺子里共处一室,而且还一同去山水间吃饭。”纪婷儿听了芳儿带来的消息十分气愤,“还你个江云霏嫁给纪远清都还不满足,竟还出去勾搭别的男人。”
纪婷儿又问:“你可知那人男子是何身份?”
芳儿道:“瞧着通身的贵气,想必是哪家的贵公子,两人有说有笑,甚是亲密,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走,去山水间。”纪婷儿倒是想看看,江云霏在外头找的男人是什么来头。
山水间,江云霏让林玉萧先订了个雅间等着,随后自己租了辆马车,去柳州书院接纪远清。
“相公,这里。”江云霏的马车刚到柳州书院,就碰见纪远清下学从书院里走出来,她忙掀开车帘招手喊道。
纪远清见了疾步走来,诧异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眼见书院的同窗都往这里走来,分明是想过来凑热闹,他立刻是上了马车,叫马夫把马车赶走。
马车里,江云霏笑说:“来接你去吃饭啊,我在山水间订了一桌,大家一块吃个饭。”
“大家?还有谁吗?”纪远清把箱笼放妥在一旁,目光扫过来问。
江云霏突然就后悔了,她为什么非得作死要同林玉萧一块吃饭,还把自己相公给叫上了,怎么看自己都是在给自己埋雷啊。
“之前不是说好,若是得了机会,我们夫妻俩请林公子吃顿饭,今日我碰见他了,就说了这事,所以就准备一块在山水间吃饭。”江云霏硬着头皮说。
纪远清靠着马车,风把他的青丝吹得扬了起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江云霏说:“想起来了,是说过要一块吃个饭的。”
“你不生气吧?”江云霏讪讪地问。
“我为甚要生气?”
“呵呵……”江云霏干笑了两声,伸手抓住纪远清的手,他的手凉凉的,骨骼分明,摸起来很硬,不似女子的手是软的。江云霏挪了挪坐过去,接着说:“相公,你读书辛苦了,等会吃饭,你多吃些牛肉补补身体,我再给你点个猪血,也补补血,不然怎么抗得住白日夜里都那么辛苦看书。”
纪远清微微勾了一下唇,说:“好。”
是笑了没错,可这话怎么突然少了?江云霏深吸了一口气,她干嘛想这么多,她明明是坦坦荡荡地请吃个饭,怎么弄得给做贼一样心虚?
马车很快就到了山水间,江云霏和纪远清下马车来,由山水间的掌柜亲自迎了上楼,去林玉萧在的厢房。
这个掌柜还真是会见风使舵,当初在他们酒楼前摆摊时嚣张得不得了,现在却又能谄媚说笑,果真是有两副面孔。
江云霏也不欲与他计较,毕竟是林玉萧选的地方,她忍一忍也没什么。
“小姐,人都到齐了。”小悦疾步走来,禀告了纪婷儿关于江云霏他们那处的动静,她犹豫了下又说:“只是纪远清的相公纪远清也跟着一块来了。”
“什么?不是江云霏同其他男人吃饭吗?纪远清怎么也来了。”
“这奴婢就不知了。”小悦说:“他们坐的是厢房,奴婢在外面也瞧不见里面。”
“没用的东西。”纪婷儿骂了一句,甚是恼火地砸了个茶杯,“去把芳儿给我叫来,她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小悦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厢房里,林玉萧早就等着了,期间还吃了碗粥填肚子。
江云霏和纪远清来了,他忙不迭地让小二上锅底、上菜来。
林玉萧很活跃,他一边倒茶一边说:“在这里吃饭就一点好,菜上的又快又丰富。”
“是啊。”纪远清笑着接了林玉萧的话,也伸手拿另外一壶茶倒茶,不过不是给自己倒,而是给江云霏倒,倒完了茶,好特别温柔地说了声道:“娘子,小心烫。”
“呵呵……好。”江云霏傻笑地应着,果然就不该组这个局。
厢房的门被敲响了两声,掌柜领着传菜的小二把火锅汤底送上桌,接着又陆续地把烫着吃的肉片和青菜等等火锅配菜也送了上来,林玉萧还自带了两坛子酒,他笑了笑说:“自家是酿酒的,喝酒有点挑剔,所以让随从回家取了两坛来,你们要不要也来喝一点?”说着林玉萧掀开了其中一坛酒,说:“云霏,知道你喜欢喝米酒,特地给你拿了坛,我给你倒。”
林玉萧非常和气的拿了个干净的碗,替江云霏倒起米酒来。
纪远清额头上青筋暴跳,谁会惦记着别人的娘子喜欢喝甚么酒?哼!同自己娘子一块做生意有甚么了不起?自己还同自己娘子睡同一张床呢。
待回神过来,纪远清更气,他干嘛要小鸡肚肠的跟林玉萧这般计较?自己甚身为云霏的相公,岂不是很掉份。
“多谢你林公子,竟知道我家娘子喜欢喝米酒。”纪远清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家娘子确实喜欢喝米酒呢,最爱喝的就是我娘自己酿的米酒,不知道林公子家的米酒味道有何不同呢?不如也给我倒一碗试试。”说罢,纪远清很自然地摆了个碗过去,等着林玉萧倒完江云霏的酒,再给自己倒一碗。
林玉萧笑了笑说:“我也没喝过伯母酿的米酒,哪里知道会有什么不同,只听云霏说过很好喝罢了,不如远兄你自己尝一尝。”
林玉萧替江云霏倒了米酒后,直接整个坛子都给纪远清搬了过来,十分明确地拒绝帮纪远清倒酒。
纪远清和林玉萧你来我往的互相往对方心口扎针,江云霏如坐针毡,恨不得这顿饭马上结束,好在林玉萧十分守诺,并没有说出他们两个一块做生意的事。
火锅吃到一半,厢房的门忽然又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说:“诸位贵客,小女子芙蕖,是山水间的老板,特地过来向诸位贵客敬酒,打搅了。”
“请进。”江云霏忙不迭地喊道,纪远清和林玉萧之间眼见得要起火药味了,这会有人要进来,她自然是巴不得外面的人进来。
厢房的门开了,山水间的老板纪婷儿蒙着面纱进了屋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丫鬟托着一个漆盘,放了一壶酒和一个酒杯。
纪婷儿端过一杯满了的酒,笑盈盈地道:“诸位贵客能到我山水间来用膳,是我芙蕖的荣幸,芙蕖在这里敬诸位了。”说罢,豪迈地饮了一杯酒下肚。
江云霏他们也端起酒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以示回礼。
纪婷儿显然没有走的意思,她故意找了个借口进来,无非就是想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哟呵,江云霏好本事啊,竟能叫两个男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吃饭,而且……江云霏仔仔细细地将林玉萧看了个遍,还真是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江云霏上辈子是积了甚么德,竟叫两个这样优秀的男子都倾心于她。
“不知三位贵客到我山水间来,是有什么事要庆祝吗?”纪婷儿娇笑地说:“既然是喜事,那芙蕖我就在添个彩头,特送你们一个海鲜大拼盘,也沾沾诸位的喜气。”
“不必了,我们没什么喜事。”纪远清眼睛眯了眯,认出纪婷儿是那日他手被打断时救他的人,他冷了脸毫不客气地说:“还烦请给我们一个清净,不过是好友一起吃个饭罢了。”
纪婷儿眨了眨眼睛,特地让名医割大了的眼睛显得十分漂亮,特意调教过的声音无比的娇媚,说:“这位公子看着十分面熟啊,不知我们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没见过。”纪远清冷冷道。
一旁纪婷儿的丫鬟小悦很是机灵,当即就说:“小姐,这不是那一晚您救的公子吗?那一晚他被人打伤躺在街上,还是我们路过救了他一命。”
江云霏听罢诧异看向纪远清,她居然从未听纪远清提起过此事。
“还请姑娘你出去。”纪远清直接赶人。
“哎,你这人怎的如此忘恩负义,”小悦替自家小姐鸣不平道:“我家小姐救了你,还细心地照料你醒来,你不说声谢谢,竟还如此待我家小姐,真是可恶!”
纪婷儿眼睛一红,难过极了道:“公子,芙蕖不知哪里做错了,竟惹公子如此讨厌。可就算公子您讨厌芙蕖,那日夜晚,芙蕖见着公子您身受重伤,也不会见死不救。”
眼见得山水间的老板都要落下泪来了,江云霏忙起身拉住山水间的老板,道:“我替我家相公向芙姑娘你道歉,他今日心情不佳,说话有些过分了,真是对不住了。”
“呵呵……心情不好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真是好笑。”丫鬟小悦出声讥讽。
“小悦,你莫要再说了。”纪婷儿佯装呵斥了小悦一句,小悦立即识趣地闭了嘴。
江云霏见此,心中甚是抱歉,拉着纪婷儿坐下,说:“芙姑娘,若你不嫌弃的话,坐下同我们喝一杯,也借机让我和我家相公感谢一下你的救命之恩。”
纪婷儿佯装委屈地瞧了一眼纪远清,低声道:“不必了,你相公似乎很讨厌我在此,我还是走吧。”
“哎,你别走啊,”江云霏拽住了纪婷儿,扭头纪远清道:“相公,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你哪能这般好的在这里吃饭?”
“不用她救,我也死不了。”岂料,纪远清嘴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