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活路了，我尽心尽力地养一大家子人，到头来他们就是这么待我的？”纪明捧着脸痛哭流涕，他这样哭诉已经半个时辰了。

江云霏和纪远清瞪着眼，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主要是纪永成和丽姬两人合伙弄走了纪明的家产，这事听起来就很玄幻。

丽姬跟纪永成怎么勾结在一块了？这两个人平时完全没往来啊，唯一能说得通的一点点往来就是前些日子的家宴上，纪明先是挤兑了丽姬，随后又折磨了纪永成，他们两个算是被纪明欺压的人吧。

难怪了，这两个人能走到一块。

“这对狗男女，指不定多久之前就勾搭到一块了。”纪明痛骂。

江云霏同纪远清又互相望了一眼，虽说纪明是长辈，但他们心底真是起不来一点同情之心，他要不把纪永成逼到绝境，凭着纪永成对芷蕙的感情，他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至于纪永成跟丽姬之间有什么，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给我想想办法把这两个小人给办了。”纪明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热茶咕咚咕咚地喝光，然后期待万分地看着纪远清，期待纪远清能给他出什么主意。

“大伯，我会找纪永成谈谈的，只是我们家毕竟欠了人家一条人命——”

“又不是我欠的，当初又不是我把白家的人招来的。而且当初白家的事，他自己都有份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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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远清抿了抿唇道：“是我对不住他，我去找他谈话，恐怕也是自取其辱。”

江云霏揪着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当初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连锁反应，竟害了牛婶的性命，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你这是不愿意去？”

“大伯您人脉如此之广，都没任何办法，我只能——”

“你不必再说这些推诿的话，”纪明点着头起身，他嗤笑道：“不想去直说便是了，我也不逼你。我今日算是看清你们这些人的嘴脸了，平日里吃我的用我的，如今在我有难的时候，却推三阻四。”

纪明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离开时还放狠话道：“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侄子。”

“……”江云霏想当初不是他盛情把自家一行人留下来住的吗？虽然自家不算富裕，但也不是那种吃不起饭的人家，而且纪明之所以对自家一家人友善，不过是途纪远清将来前途可期，若是没什么用，恐怕早就让纪明这样的势利眼扫地出门了，就想纪明当初对三叔纪刚那样。

“远清，你怎么不留你大伯吃饭？”李氏端着待客的糕点从外头进来，一脸迷茫道：“他怎么一脸怒气？”

纪远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李氏道清楚了。

李氏惊得半天没回神过来：“老天爷，这也太吓人了吧！纪永成和丽姬怎么能这样做？他们两个该不会是——”

“娘，别瞎想，大伯他根本没证据。”

“这还需要证据？不是那种关系，他们怎么会凑到一块？”

纪远清辩无可辩，他娘说得也不无道理。

虽说纪明说了跟纪远清断绝了关系，纪远清这么些年也算得到过纪明的照拂，他准备去找纪永成谈一下，看看纪永成到底是怎么想的，岂料扑了个空，纪永成忙着去邻县交接生意，纪远清只能作罢。

纪明不甘心，去联络之前攒下的人脉，没想到都是些势利眼，见他落魄，一个个都躲着他。

“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小人！”纪明大骂着离开，他无处可去，只能在曲阳县的各种卖女人玩意的铺子溜达，他不信纪芷蕙不会出门逛这些铺子，从前她最爱的就是来这些铺子买物件。

纪明心里憋着气，他想知道他一直疼爱的女儿到底是不是跟纪永成串通一气故意搞他的家产。

他蹲了两天，可算让他给撞到纪芷蕙了。

纪芷蕙带着婢女正愉快地逛各家铺子，买冬天穿的衣裳，顺便备一些年货，虽说这些东西直接交待管家去办便是，但住进新家的第一个年，她想亲手准备这些。

“夫人。”紧跟在纪芷蕙身边的丫鬟东张西望地道：“老爷不是同您说过，说这些日子天气冷，让您没事别出门，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若是着了凉，老爷回来又得说我们了。”

“没事，我没那么弱。”纪芷蕙瞧见一家成衣铺子里的衣裳不错，正要进铺子里去，让人一把给抓住了胳膊，纪芷蕙正欲大叫，待看清了来人，却发现是她爹纪明。

“爹？”

婢女急了，忙推开纪明，拽住纪芷蕙的一只胳膊要带她离开，老爷说过，不许夫人见纪老爷的，得快带夫人离开。

“芷蕙啊，”纪明如今见着纪芷蕙，哪里肯轻易松了手，他死死地拖着纪芷蕙道：“爹寻你寻得好苦。?”

纪芷蕙打量着纪明，见他胡子拉碴，十分狼狈，也是十分惊讶：“爹，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还不是你那好相公弄的，别说你不知道这事。”纪明气得全身发抖，说：“纪永成和丽姬勾结到一块，弄走了我所有的家产，你别说你不知道？”

纪明打量着纪芷蕙头上插的金簪，还有身上穿着上好的布料裁制的时兴样式，别说她不知道这事，否则以纪永成的能耐，他能这么短时间内，买得起这些给她？

“什么？”纪芷蕙大惊失色，“可相公说是他交了好运，做了一笔生意，用的还是我当首饰的银子，他怎么会——”

“哼，怕交得不是什么好运，而是桃花运。”

“桃花运？”

“呵呵，也就你这个傻货才蒙在鼓里，竟还不知纪永成和丽姬那娘们早就暗度陈仓。”

纪芷蕙身形一晃，趔趄了一下，幸好一旁的婢女及时扶住了纪芷蕙，她本就是纪永成安排在纪芷蕙身边的人，她立即说：“纪老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主子对夫人一向疼惜，不可能同其他人有来往。”

纪明眼睛一瞪：“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下人说话？给我闭嘴。”

婢女还想说什么，让纪芷蕙一记冷眼给吓了回去，纪芷蕙道：“爹，等永成从邻县回来，你们再谈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他一早就居心不良，同顾明朗一个样，你就跟你那愚蠢的姐姐一样被男人给骗了，结果都报应到你们的爹我身上来了。”

纪明越说越上火，逮着纪芷蕙一阵痛骂，纪芷蕙不知具体，只得先忍着，等纪永成回来跟自己说清楚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