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嫌麻烦,直接甩给豆花老板几个铜板,怒目瞪向他:“别挡着老子发财。”
豆花老板听得这话,连银子都不敢捡,倏地往后退。早就听说过曲阳县有一群凶狠的人贩子,专门拐貌美女子,这么久都没让县衙老爷抓住,可见其手段之凶狠。
谁敢举报他,他就灭你满门。
“娘子,走,跟相公回家。”中年男人和妇人拖拽着江云霏离开。
江云霏费劲心机同人贩子周旋,没想到敌不过人贩子的凶狠。
“放开我。”江云霏拼命挣扎着,喊道:“你们这些拐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拐人,有你们这般嚣张的吗?”
“娘子,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你的家人。”中年男人和妇人死死地掐住江云霏的手腕,不松手。
老妪同他们解释道:“我这儿媳脑子有些不正常,你们别听她瞎胡说。”
在场的人望着,一个个一动不动,大家也都瞧出来了点意思,怕是心中有了九成的底,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可人人都怕惹祸上身,干脆就顺水推舟,谁也不揭穿人贩子的真面目。
“快,快拽她回家,别让她又跑了,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江云霏被拖着往黑巷子里走。
不,不……她不要去,救命!她多希望这一刻纪远清能出现在自己眼前。
“救命啊……求你们救救我……”
那些人眼中有怜悯,但心中无胆。
就在江云霏要被拖入巷子中,突兀一声剑出鞘的声音,血溅当场,方才还紧拽着自己的男子应声倒地,血水汩汩从他的脖子里流出来。
“啊……死人啦!”当下围观的老百姓惊恐四散。
江云霏这才得以看清来人是齐修,还有齐修的一帮手下,他就好像天神一样突然降临,拯救了自己。
“齐修……”江云霏忍不住落泪,齐修又一次救了在绝境中的自己。
中年妇人见中年男人倒地,当即就抽出匕首来,架在了江云霏的脖子上,她恶狠狠地说:“你杀了我男人,我要杀了你的女人抵命。”
“只要你放了她,我随你处置。”齐修举着淌血的剑,神情冷漠地说。
“我要你自断一条胳膊,你肯吗?”中年妇人说。
“好。”齐修话落,他手中的剑便砍在了手臂上。
“不要,齐修,你别做这样的傻事,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不值得你这样。”江云霏见了齐修这般举动,惊慌得大喊。
“放了她。”齐修再次道,他的俊眉微蹙,剑砍在手臂上的伤口疼得要命。
“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吧?你的手可还没废。”
“我不傻,谁知道你会不会放人。”
“呵呵……”中年妇人目光一暗,充满了仇恨道:“我男人因她死了,我岂会那么简单放了她。”
中年妇女高高举起匕首,用力地向江云霏的劲动脉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齐修反应惊人,长剑一挑,划断了妇人的手筋,接着把江云霏拉出妇人挟持的范围,反手一剑,直直地刺入了妇人的心脏。
两个贼公贼婆被就地正法,还剩下一个老妪和孩童。
老妪吓得赶紧拽着孩童跪下,连连求饶说:“大爷饶命啊,我们祖孙俩是被逼的,否则真敢做这样的事。”
“来人。”齐修一招手,喊来了人说:“把人和尸体带去曲阳县衙,交给县令大人处置。”
手下应着,上来几人把老妪和孩童请走,再把贼公贼婆的尸首一并送走了。
“没事吧。”齐修低头询问江云霏情况。
江云霏摇了摇头,看着齐修血流不止的手,道:“你的手——”
“无碍,小事一桩,包扎一下就好了。”
“我替你。”江云霏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来,替齐修包扎。
这样互相靠近的机会可不多,齐修不知有多期盼,当即没作声,安静地让江云霏替自己包扎。
“好了。”江云霏拍了拍手,笑了笑说:“我只会简单的包扎一下,等下你还得去让大夫看看伤口,重新用药包扎。”
“这已经很好了。”齐修笑了下,他看了看四周,因为纷乱,这条街道几乎没什么人。
他道:“马上就要放烟花了,你要看烟花吗?”
江云霏抿嘴地摇了摇头,说:“我想回家去。”
齐修也不勉强,说:“那我送你回去。”
“多谢。”江云霏抬眸望着齐修,说:“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回。这次若不是你,我可就惨了。”
“多谢的话不必说,你只用下次见到我的时候,不必像见到鬼一样就行。”齐修自嘲道。
江云霏脸色窘迫,这些日子到曲阳县来,每次碰见齐修,因为纪远清,也因为齐修的各种传言,她都是能避则避,同齐修划清界限。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自然。”江云霏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们是朋友,永远的朋友。”
齐修心口发涩地笑了笑,说:“永远的朋友。”
走过方才发生不好事情的空荡街道,街道慢慢地变得拥挤起来。
大家还在等烟花绽放,个个嘀咕不已。
“怎么回事呀?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放烟花。”
“肯定会放的,再等等。”
有齐修的手下开路,江云霏和齐修畅通无阻地行走在街道上。
“这边走。”齐修引江云霏上了一座桥,桥上人不少,一边看河灯一边等着烟花绽放。
“哇……”江云霏看着河里点燃的河灯,发出一声惊叹来:“也太好看了吧。”
“你要去放一盏吗?”
“还是不了。”江云霏瞧那么多人,便忍住冲动,摇头拒绝了。
两人由手下开路,来到了桥中央,正准备继续往前走。
砰砰砰……突然远处的天空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烟火,一下把江云霏和齐修的视线吸引住了。
“这边。”齐修引江云霏到桥边上,手搭在桥的石护栏上,仰着头看着曲阳县城墙头上上演烟火秀。
“哇……好美!”江云霏抬着头,望着天空中绽放的绚丽烟火,烟火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只留一双眸子流光溢彩。
她可能不知,她身边的齐修连一眼都未看过烟火,只低着头望她。
比起烟火,在齐修的眼中,江云霏更美。
烟火持续放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归于宁静。
全曲阳县的老百姓看得心满意足收回视线,开始成群结队的回家去。
江云霏松了松有点酸的脖子,笑着说:“难怪要百姓等了那么久,官老爷可真够大手笔的。”
齐修在一旁淡笑着,目光不离江云霏。
江云霏说:“还得劳烦你送我回家。”
“走吧。”齐修伸手请道。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下桥时,有些昏暗,江云霏一脚踩空了,趔趄得差点摔倒,幸好齐修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啪——”江云霏连感谢的话都没说出口,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影用力拽过去,紧接着一个大大的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简直不知羞耻!怎能背着我儿在外头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李氏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江云霏,她的身边跟着李雪花,两人正巧在附近看烟火,远远的就瞧见了江云霏跟齐修在一块,两人有说有笑,更过分是两人竟还搂抱在一块。
李氏当即便怒火攻心,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赏了江云霏一耳光。
“娘,我——”江云霏呆呆地捂着脸,不懂李氏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更不动李氏为什么打她。
这是第二个耳光了!
之前是因为自己偷偷地喝避子汤,她不怨。
可现在,她跟齐修分明是清白的,娘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打自己一耳光,一口咬定自己跟齐修有奸情,她如何能不怨?
眼泪倏地一下涌了上来,江云霏委屈地道:“娘,我没有。”
“你没有?我又不是瞎子!”
“呜呜……我真的没有。”江云霏捂着脸哭道:“我是同相公走散了,差点被坏人拐走了,幸好是齐修出现救了我,他正准备送我回家。在大街上,我们能有什么?”
李氏不相信:“你说什么我就信吗?”
“娘,你为什么就不信我?除了那件事我骗了您,我什么时候骗过您?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江云霏不明白。
“哼!”李氏冷哼道:“你的话,从今往后我都不会信了。你既然要跟这个男的好,那就别缠着我儿子了。我家远清又不是非你不可,以他的条件,娶一个有身份地位的女子,绰绰有余。”
江云霏不敢相信李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娘,你怎么能这样说?从前你不是这样的,你说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会疼我,绝不会嫌弃我,你如今是在嫌弃我吗?”
听了这些话,李氏有些动摇了,云霏一直以来都很懂事,她也把云霏当亲生女儿一样疼,难道以后就不能继续这样吗?融洽的过日子这样不是很好吗?
“玉兰,你别傻了!她连孩子都不肯帮你们家远清生,肯定是仗着自己貌美,想要攀高枝呢!谁不晓得眼前这位可是最近曲阳县的大红人,怕是早就想攀这高枝了!”忽的,李雪花插一脚,挑拨李氏和江云霏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