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奴仆附和:“昨儿个夜里,那位纪娘子挟持少夫人出府,被我们抓了个正着。也是我们拦下了,少夫人的性命才保下了。”
江云霏听得冷笑连连,这群刁奴可还真会颠倒黑白。
“放你娘的狗屁!”江云霏实在忍不住骂人了,她几步走上前,向钱老爷欠了个身,道:“钱世伯,这群刁奴包藏祸心,您千万不可听信他们的话!关于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释。”
“你说。”
“昨晚我同年叶睡在一块,半夜里她喊肚子疼。我点上灯,看她见了红,便立即出门喊人。”江云霏愤恨地扫视了一圈这些跪着的奴仆,继续道:“岂料整个钱府就跟没人了似的,到处一片安静,怎么喊,都没人应。就是闯进丫鬟的屋子里,也不见丫鬟的人影。去寻府中住着的大夫,那大夫更是不见人影,就连细软都一概拿走跑了。”
“年叶情况紧急,耽误不得,我只好用被褥拖了年叶出门寻大夫。哪里想到这群刁奴跑出来,非但不帮忙,反而还拦着我,不让我带年叶出门寻大夫。”
江云霏的话刚落,那群刁奴立即磕头喊冤:“老爷,我们都是奴仆,人微言轻的,说不过这位纪娘子。可我们对钱府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没有害小公子之心,只是想阻止这位纪娘子害少夫人和小公子。”
“行啊,等年叶醒了,我们对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岂料还有人说:“少夫人性子单纯,怕是被纪娘子你蒙在鼓里,不晓得事情真相。”
江云霏气得吐血,没想到这群刁奴如此牙尖嘴利,噎得人难受。
忽而齐修一步上前来,向钱老爷拱了拱手道:“钱老爷。”
“你是?”近来钱老爷潜心休养生息,并不关注曲阳县内的事情,因此并未听过齐修的名气。
“老爷。”突然一个老妪抢着道:“他就是纪娘子带来的野男人,把我们这群对钱府忠心耿耿的仆人关押了起来。趁我们不在时,串通了大夫,把少夫人腹中的小公子害死了。”
齐修一个冷眼扫视过去,那老妪吓得发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钱老爷,这帮刁奴如今是串通一气,死活不认。请您让我帮忙,我一定给您把此事处理好了。”
钱老爷却望着他问:“你同年叶,是何关系?”
齐修笑了笑道:“还是孩童时在清溪村住过一段日子,张年叶的爹娘给我了几天饭吃,我这才没饿死了。如今,只想报恩。”
钱老爷点了点头,道:“你看着办吧。”
“老爷。”奴仆们连连哭诉:“这个男人可是害少夫人的人,您怎么能让他负责此事?他岂不是要徇私?”
“都给我住口!再敢哭闹、胡搅蛮缠者,家法伺候!”钱老爷怒吼。
这群刁奴即刻噤声了。
齐修手握着剑,在这群刁奴面前,慢慢踱着步,冷硬如铁的目光不停地在这些人身上扫视着:“想必你们其中一些人也听过我齐修的名号,没听过也不要紧,因为今日我会亲眼让你们认识到。”
齐修倏地一下,将手中的剑拔出,直直砍向人群中的一个奴仆,那个奴仆被吓得连滚带爬地后退,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们只是想救少夫人,句句属实。”
“还不说实话吗?”齐修举着剑步步逼近,“想必你也听说过,我齐修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今日就算再多添一条,又有何妨?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仆罢了。”
那仆从跪地连连磕头:“小的真不知实情。只一次在厨房见到容欣姑娘鬼鬼祟祟的,在少夫人的药汤里加了什么,其余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饶了小的。”
“容欣?”钱老爷扫视了四周一圈,问:“人呢?”
钱管家忙道:“一干未犯事的仆人,都拘在春园。”
“去,把这个叫容欣的人押来。”
钱管家领命,赶紧去办。
容欣来了。
方才指出容欣的那个仆从立即指控了容欣:“就是她往少夫人的药汤里加了东西,否则少夫人怎么会滑胎?”
同时,也有其他人响应:“我也看见了。”
“还真是哎!我好想也看见了。”
“少夫人的安胎药一向是她负责煎的,若是要下药,怕是最方便不过了。”
……
这群仆人七嘴八舌的,直接将容欣定了死罪。
“老爷,我没有。”容欣听到这些指控,吓得连忙跪下:“我煎的安胎药,都是直接去大夫那里拿来,然后去厨房煎的,一步都不曾离开过,我更没有往里面加东西,请老爷您明察秋毫!”
江云霏拧着眉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些仆从,前一秒还说是她带张年叶出门,让张年叶乱吃东西,是她江云霏害得年叶滑胎了。怎么现在就改口,全推卸到张年叶的贴身丫鬟容欣身上了?
不过,容欣确实有嫌疑!
江云霏的目光从容欣身上扫过,漂亮的脸庞,曼妙的身姿,仅仅是这些就足以让她抱有空想。
有个奴婢道:“老爷,奴婢还曾见过容欣同原来府上的大夫偷偷摸摸的说话,好像在说什么秘密。”
“老爷,昨夜容欣煎完药之后,把药渣偷偷埋了起来,小的见了觉得蹊跷,就挖出来瞧了瞧,收了起来。”有个小厮说:“您可以找大夫来看看,看这药里有没有问题。”
钱老爷挥手,同意了。
钱管家领着小厮去拿药渣,齐修的人去把昨晚拎来、还未走的大夫请来。
大夫一验药渣,马上就变了脸:“这安胎药里有滑胎药,虽然一时无碍,可长久喝下来,腹中胎儿早就坏了。难怪了,昨日我见那留下来的胎儿实在古怪,还以为是母体弱的缘故,没想到是这样的缘故。”
钱老爷怒而上前,一脚将容欣踹翻在地:“贱婢,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我们钱府怎会有你这般心思恶毒之人?”
“老爷,不是我,不是我。”容欣哭花了一张好看的脸,楚楚可怜,叫人心声不忍。
“哼!肯定是仗着自己长了几分姿色,便想勾搭公子,怕少夫人拦路,就生了这样歹毒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