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求求你。”文沁哭得满脸都是泪,“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做!”
蒋氏伸手拽着女儿文沁,她大声地说:“这事是我做的,跟你没关系,你快起来。”
“不,是我做的。”文沁说:“是我太蠢了!做下这种错事!姑母,求你了,别赶我们走,求你了。”
“文沁,你起来!快起来!”蒋氏拽着女儿,眼眶也红了。
张李氏冷着脸说:“何必争来争去,谁做的不都是你们家做的?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要么你们自己走,要么我让人赶你们走。”
“姑母,我求你,求求你了。”文沁一直不停地恳求。
此时事情闹得有些大了,这下没敢上来和稀泥。
“来人,送他们走!”张李氏喊了仆从来,让仆从驱赶蒋氏和文沁离开。
文沁不肯起来,不停地磕头求张李氏原谅。
蒋氏跟仆从一番推搡,怒而冲着屋里大喊道:“既然你们张家要逼我们去死,那我也就不管不顾了。张海麟,你给我出来,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是怎么一回事?新房为什么会被砸了,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这是什么情况?
张李氏过来拽蒋氏,她怒道:“你莫要再胡说八道了!”
“怎么?怕了啊?”蒋氏倏地推开张李氏,“今日我偏要说出来!”
张李氏再上前,拽住了蒋氏说:“我怕什么?该怕的难道不是你吗?你让文沁以后如何自处?”
“你滚开!”蒋氏再次用力地推开了张李氏,她冲着那屋子口不择言地说:“你忘记你当初是怎么跟我家文沁说的,你说你爱她!要娶她!可转眼你们家发达了,你就抛弃文沁,去娶有钱人家的小姐。你这般对我家文沁,如此欺负我们家势弱,我们就是砸了一个新房又如何?是你先对不起我们家文沁在先的。”
连带着江云霏一起的吃瓜群众们都听得口瞪目呆,原来新郎曾经还有这样一段风流韵事啊!
“娘,你别说了,别说了。”文沁跪爬过去,伸手紧拽着蒋氏的裙摆,大哭着说:“我求求你别说了。”
“闺女,你哭什么?做错了的是他们,不是你!”蒋氏拉起文沁说:“理在我们这。”
“娘。”文沁突然平静下来了,她神情绝望地说:“您为什么就一定要说出来呢?让所有的人知道,我是一个被抛弃的人。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因一时嫉妒,把新房给砸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文沁突然猛地一个起速,向一旁的石墙狠狠撞去。
“啊……”众人惊呼!
江云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蓦地冲过去,直接用身体的力量,将文沁给撞翻在地上了,结果自己没站稳,随着文沁一起跌在了地上。
“云霏!”纪远清也吓了一跳,他三步并作两步跑来,将江云霏从地上拉了起来,“有没有哪里伤着了呢?”
“没事。”江云霏皱着一张脸,揉了揉磕到了石头的胳膊肘,忍不住“嘶”地低呼了声,胳膊肘好像破皮了。
纪远清拿目光望着她,显然不相信她没有受伤。
江云霏只能低声地说:“伤到胳膊了,回家擦个药就好了。”
纪远清无奈地叹了口气。
“文沁,你这是做什么?”蒋氏嚎啕大哭地扑过来,她的双手死命地拽着文沁,“你怎么能寻短见?你要是没了?我跟你妹妹弟弟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是啊,文沁,你好好的怎么寻死啊,起来!快起来!”一旁的妇人实在见文沁母女俩可怜,上前来帮扶了一把,把文沁从地上拉起来,紧紧地拽着文沁的胳膊,害怕她再去寻死。
然张李氏更是愤怒,“没想到我当年的一念仁慈,竟然养出了你们这一家子白眼狼。今日是我儿的大喜之日,你们却非要在婚礼上寻晦气,来人,赶她们出去,以后我们张家与她们家再无任何瓜葛。”
张李氏坚定了要与蒋氏一家断绝关系的想法,她决不能让这样一家子吸血虫妨害了自己儿子的一生。
张家的家仆上前驱赶文沁母女俩。
蒋氏张开手臂,像一只老母鸡一样护在文沁面前,“今日你们若是不给我家文沁一个交代,我绝不走!”
“娘,我们走吧。”文沁泪眼婆娑地拉着蒋氏的衣服,恳求地道:“您别闹了!姑母一家对我们家有救命之恩,表哥他——亦没有负我,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脑袋一时糊涂,犯下了错。”
蒋氏以为是女儿害怕,不敢讨还公道,她安抚着文沁说:“女儿,你别怕,有娘在,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赶走!”张李氏暴喝一声,家仆立即上前,粗暴地拽着蒋氏,将她往外面拖去。
“慢着。”突然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大家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还一身嫁衣的新娘子出现在了门槛处,她在新郎的搀扶下,迈过门槛,向外走了出来。
新娘子的盖头没有揭,但从红盖头下来传来的话,是那么的温柔又有力量。
“妹妹!”秦天佑倏地起身,他眉头蹙起,心里想着,但凡谁敢对他堂妹不敬,他定绕不了谁。
“伯母,”新娘子同张李氏道:“今日是我和海麟的大喜之日,不必把事情闹得这样大。”
张李氏脸色瞬间缓和了许多,她道:“你说的对!”随即她连忙挥手,赶紧让家仆撤下来。
文沁怔怔地看着穿着漂亮红嫁衣的新娘子,有些挪不开目光,听说她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听声音就觉得好温柔呢,绝不是自己能比得上的人。
新娘子微微侧身,望向文沁的方向,她温柔道:“你是海麟的表妹,文沁是吗?”
“是。”文沁点了点头。
新娘子低笑着说:“早就听海麟说起过你呢,他说他有个乖巧的表妹,小时候总追在他身后,说要当他的新娘子。可这毕竟是小时候的戏言,哪能当真,你说是吧?”
“是这样啊!”张李氏插话说:“我们海麟离开的时候,才十二岁,小孩子说的话哪能当真?蒋春花,你把他们小时候说的话拿来大做文章,你害不害臊?”
“伯母!”新娘子阻止张李氏继续往下说,喊了声,她继续对文沁说:“我爹爹跟张伯父是生意伙伴,两家经常有来往,我也是从他们家搬到梅花镇时认得海麟的,我跟他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还未到年纪出阁时,海麟便立即让伯父去我家提了亲。早在一年前,我跟海麟的婚事便订下了,可并不是横刀夺爱!”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之前那么一闹,大家都还以为是张海麟抛弃旧爱,为了荣华富贵娶了乡绅家的千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