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饭时间,江云霏同纪芷柔把午饭做好了,也不见纪远清归家。
“娘,我去看看。”江云霏撑着油纸伞一路往纪远清干活的农田里赶。
人到那处,只见着犁好的田,不见纪远清人影。
“人呢?”江云霏原地转圈望了一周,在右侧方见着了纪远清的身影,她对着自家的田地仔细辨认了一番,纪远清现在耕的那块地好像不是自己家的吧。
她撑着伞,沿着田埂向远处的纪远清走去。
还未走近,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农家女,戴着个斗笠,向纪远清大声喊道:“远清哥哥,到吃中午饭时间了,我奶奶叫你去我家吃午饭。”
江云霏又惊又气,纪远清竟然在外头勾搭别的女人!真是气死她了!
啊啊……纪远清!你完蛋了!
江云霏撑着伞,气鼓鼓地往纪远清那里走去,准备抓个现场,看他怎么解释。
纪远清听见声音,停了下来向喊话的那个农家女看去,大声道:“不吃了,我娘子还在家等我回家吃饭。”
江云霏顿时心花怒放,方才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还算他心里想着自己。
这时,纪远清转身过来,见到江云霏,连忙向她挥了挥手,大声喊道:“你怎么来了?”
“饭做好了不见你回家,就过来寻啦。”江云霏回道。
“倒是我忘了时间,你站着莫要动,我这就过来。”纪远清收了犁,牵着小黑驴往田埂上走,他同田埂上站着的农女说了声:“剩下的我申时再来犁。”
“多谢远清哥哥。”
纪远清轻点了下头,牵着小黑驴向江云霏走去。
“回家吧。”还未等江云霏开口质问,他就道:“方才那人是个孤女,家里就一个年纪大的祖母。之前她们在犁地时,老太太体力不支摔跤了,我这才去帮的忙。你不要误会了。”
“这是好事啊。”江云霏嘴硬道:“我可没有误会。”
纪远清轻声笑着,问:“午饭做了什么好吃的?”
“糖醋排骨、辣炒豆角、还有你喜欢吃的蒜蓉红薯尖。”江云霏笑着报菜名,与戴着斗笠和蓑衣的纪远清并排着走在雨中的田野上,往家里走去。
两人登对得叫人艳羡,孤女把犁收好放在田埂上,冒着雨急急忙忙地也跑回家去,祖母还在家中等着她吃饭呢。
午饭过后,雨停了,太阳冒出了头。
申时到了,纪远清履行承诺,要去给孤女犁完剩下的地。
“我也随你去。”江云霏扯着他短褐的袖子,嘴上说着:“我也去帮忙嘛,小黑最听我的话了。它若是不走,我就拿草在前面引着它。”
纪远清岂非看不透她的小心思,但他就是享受啊,享受江云霏为自己吃醋的小模样,真是可爱得令人想咬一口。
“嗯,行吧。”他非要表情淡淡,惹得江云霏眉头一皱,拽着他袖子的小手拽得更紧了。
两人牵着小黑驴去孤女的田里,孤女和她的祖母已经在等着了。
“真是谢谢啊。”孤女的祖母感激万分道:“要不是你帮忙,就这么一块田,我们都不知要犁到什么时候,我身体又不好。”
“老人家,您客气了。”江云霏笑了笑上前,扶住了要鞠躬感谢的老太太,“大家都是乡亲邻里的,互相帮助那是应该的。”
“你是?”老太太望着江云霏,有点诧异。
江云霏惊讶,这村子里还有人不认识自己的?毕竟当初她嫁给纪远清可是在村子里闹得风言风语的。
“这是我娘子。”纪远清走上前一步道。
“哦,原来是小伙子你的娘子。”老太太笑了笑道:“倒是我眼拙,一时没瞧出来。这小娘子长得还真是小。”
江云霏笑了笑没说话,暗地里早就腹诽上了,长得小?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自己跟纪远清不配?
“感谢还是必须的。”老太太伸手孤女手中接过一个篮筐,递上前给纪远清道:“这是我做的一点儿红薯饼,还热着呢,你尝尝。”
“多谢,但真的不必了,您还是留着自己吃吧。”纪远清道:“不过是犁一小块地罢了。”
“要收的,一定要收的。”
老太太和纪远清互相拉扯了起来,江云霏上前接过,笑道:“那谢谢老人家您了,我们会好好吃的。”
老太太觑了江云霏一眼,面上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江云霏愣了愣,不晓得眼前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人家怎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我去犁地了。”纪远清牵着小黑驴下了地,套上犁,接着之前没犁地完的地方继续犁。
江云霏提着竹篮站在一旁,四周的地还是湿的,无从落座。
风从田野上吹过,掀起盖着竹篮的细布,她嗅到了那股红薯饼的香味,便掀开细布看了看,这位老太太手艺真不错,红薯饼色泽金黄,一看就非常好吃。
江云霏往一旁的老太太和孤女望去,笑着问:“你们吃过了吗?不如一起吃吧?”
她说着,示意了下手中提着的竹篮。
老太太道:“不必了,我们家中还有红薯饼。况且送出去的礼,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江云霏尴尬地笑了笑,既然老太太和孤女都不吃的话,那她就来尝尝,早知道方才应该喂纪远清吃一个的。
香软的红薯饼入口,味道可真是好极了。
“恩……好好吃。”江云霏满脸惊艳道:“老人家,您的手艺可真好,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好吃的红薯饼。”
“哼!”岂料老太太轻哼一声,对于江云霏的赞同很是不屑,更是训斥道:“你倒是吃得开心,该吃的男人却在地里干活。”
“我就尝一个,不全部吃完。”江云霏面色绯红道,听了老太太说的话,怎么感觉自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女人一样?
老太太却是扭过头去,一副不屑于同江云霏说话的模样。
江云霏微微挑眉,只感觉方才吃下的那块红薯饼像是堵在心口一样,难以下咽,难受至极。
“媛儿,去帮帮你远清大哥。”老太太突然同身旁站着的孙女道。
江云霏侧首望去,原来这个孤女叫媛儿,是姓纪?还是姓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