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男人们可不这样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纪婷儿的长相可不及纪远清的小娘子。
有个嘴欠的男人笑嘻嘻地说:“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在我们看来,远小子那小娘子虽然年纪还小,可是模样极其标致。年纪小小的就这般了,等以后大了,那还得了,我觉得远小子眼光就挺好,娶了个美娇娘回家。”
王慧气得顿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她冷着一张刻薄的脸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女儿还比不得这个女奴隶!”
“哈哈……我可没这样说。”男人干笑着,被王慧的刀子眼瞪怕了,赶紧起身,打着哈哈说:“呀!这么晚了,我该回家吃饭去了。”
纪婷儿本来是来叫她娘回去吃饭的,结果一来,听到这些话,气得脸色清白交加,她面容扭曲地转身往家里跑,穿过他们家的庭院,跑进大堂,进了房间。
她扑到床边,从床底下扒出一个盒子来,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做的人偶,拿着针一下又一下的扎着人偶,目光阴冷,嘴里念着:“贱人!去死吧!去死吧!”
纪婷儿连扎了数十下,才出了一口恶气,放下了人偶,收拾好,塞进了床底下去。
年底,外出的游子都归来了,清溪村比以往更加热闹了,时不时有爆竹声响起,热烈欢迎归家的人。
也有人家趁着过年这个喜庆的日子结亲,在村子里摆上了流水席,还请了唱戏的来热场,准备唱个几天几夜,弄得好不热闹。
清溪村里,也不是人人都狭隘、爱搬弄是非,也有心肠好的人,且颇有家底的人。
过年办喜事的人家,与李氏还有几分交情,还发了请帖,请李氏一家去吃喜酒。
为此,李氏还让江云霏和纪远清把过年要穿的新衣服穿上了,去喝喜酒。
清溪村是有两大家族姓氏构成,张姓和纪姓,还有剩余个别的一些其他姓氏。
今日清溪村成亲的是清溪村张姓家族的第一大户张添荣的独子张海麟,迎娶的是梅花镇一位乡绅家的掌上明珠。
这可是清溪村里难得一见的盛事,若拿江云霏的婚礼与张家的婚事做比较,那简直是一个小巫见大巫。
江云霏和纪远清随了李氏进去张家。
张家的房子并没有很奢华,但也都是青砖瓦砾搭建而成,他们并不经常住在清溪村,只是偶尔回来,平时都是住在梅花镇上,做的是香料生意,在梅花镇上有专门的铺子和庄子。
一过去,便能看见院子外的空地上搭了个戏台,清溪村的老老少少都扛了凳子挤在空地上看戏,就连隔壁好几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走,我们到院子里去,得送贺礼去。”李氏领着江云霏和纪远清进了院子。
院子中张灯结彩,酒席从里间摆到了外面,粗略数一数,没有上百桌,也得有个七八十桌。
有些桌子上已经坐了人,一个个热闹地磕着瓜子,玩着叶子戏。
小孩一窝蜂地跑来跑去,吵得震天响。
李氏领着江云霏他们到了主家人面前送礼。
“玉兰姐。”收礼的是新郎的娘张李氏,与李氏是一同从李家村嫁过来的,打小就有的交情。
李氏将包好的一匹布和一个红锦囊钱袋奉上,“恭喜!恭喜!”
张李氏笑着接过,顺手拿了一支红签给李氏,红签上写了桌子的号码,她笑着同李氏寒暄道:“有段时间不见,玉兰姐你气色越来越好了啊。”
“还行。”李氏笑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感觉昨日海麟还是个小娃,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亲了。听说娶的还是镇上一个乡绅家的掌上明珠,真是可喜可贺啊!”
“说起来,你们家远清还比我家海麟小半年了,你们家远清倒是比我们家海麟提前成亲。”张李氏假装生气道:“你家远清成亲,竟然也不通知我一声,还说是多年的好姐妹呢。”
李氏笑着望了江云霏一眼,说:“是我的不对,亲事办得急,就没来得及请你了。等以后我孙子的满月酒,一定请你来。”
“什么?”张李氏惊道:“就有了。”
这话听得,江云霏和纪远清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李氏反而笑呵呵地说:“哪有那么快,年纪还小着呢,这不是先跟你说好吗?”
“哈哈……”张李氏笑着说:“可把我吓一跳。你们家远清成亲赶在我家海麟前面,要是生娃也赶在海麟前面,我可不干了。”
这时,又有宾客到,张李氏忙着招呼宾客。
李氏便领着江云霏和纪远清去红签上标注的号码坐。
婆婆李氏果真是新郎亲娘多年的好姐妹,坐的位置非常好,仅次于直系亲属。
张家的摆场也非常阔气,院子里的席面上都摆上了点心,坚果,更有热茶和酒。
李氏去了一堆妇人坐着的桌子聊天去了。
位置上只剩下江云霏和纪远清了,这桌的其他宾客还未来。
江云霏一面拿了把瓜子磕着,一面侧身往院子外望,院子的墙并不高,正好能瞧见戏台上正咿呀咿呀唱着的旦角。
这种场面是江云霏没有经历过的,竟然真的还有唱戏的台子,江云霏只在电视上瞧过,这会儿边磕瓜子边看唱戏看得正起劲。
“云霏,云霏……”
纪远清在一旁喊了她半天,江云霏才回神过来,“嗯,怎么了?”
纪远清侧首示意了下,江云霏望去,见到了坐在对面的钱天佑。
“钱天佑?”江云霏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钱天佑笑着说:“新娘是我的堂妹,我来这里观礼来了。”
“哦。”江云霏应着,心思早被身后唱戏的声音吸引走了。
“本公子在跟你说话,能不能专心点!”钱天佑见江云霏心思飘远了,气得拍桌子道。
江云霏眨了眨眼,在纪远清和钱天佑之间指了指说:“你们聊就行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什么?”
江云霏说罢,又抓了一把瓜子,继续磕瓜子。
“咳咳……”钱天佑望着对面坐着的纪远清,面上有些尴尬,毕竟上次自己提出要纪远清帮自己作弊,纪远清直接拒绝,两个人之间是不欢而散的。
可是这里除了江云霏和纪远清,竟然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都是些地里刨食,一字都认不得的农夫,说得都是些田里的事,要么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实在无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