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才露了个角,晨曦透过雾气,整个清溪村笼罩在一片发光的雾里。
门口种了一颗枣树的农家小院前,跪着一对穿着喜服的新人,正是今日准备成亲的钱天佑和张年叶。
虽说得不到年叶父母的赞同,可钱天佑不想瞒着他们就把年叶娶了,所以在成亲前,带着张年叶一块,到她父母门前,告之他们这个消息,并且祈求他们的原谅。
钱天佑和张年叶连着跪了一上午,跪得膝盖发麻,但她父母家门紧闭,依旧没有开门的迹象。
此时屋子的窗边沿缝上,李思望着外面,急得直抹眼泪,啜泣道:“她爹,你真要如此狠心!年叶她要嫁便随她,你为何不同意?现在连她要成亲了,你还要将她拒之门外,连送一送,说说话也不肯?”
张山刻板着一张脸,说话狠绝道:“我狠心?你也不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事,我这张脸脸都让她给丢尽了。她要嫁便嫁,大不了就当我没生过她这个女儿。”
张山又看了李思姨一眼,警告道:“你此番要是敢出去,休怪我跟你翻脸无情。”
“唉……”李思姨唉声叹气着,她这相公在村里的风评一直极佳,在大家眼里又是乐于助人、又是公平公正,一向极其爱面子。他平日里就极为疼爱年叶,因此年叶做回无媒苟合的事情来,他才会如此生气。
虽说年叶和那钱公子嘴上否认说,并未逾越,可这钱公子急急忙忙地要娶年叶,又要在清溪村住下去。
不用想,都该知道届时村里传的话该有多难听!
江云霏陪着张年叶和钱天佑一道来的,她抬头看了眼升得老高了的太阳,提醒张年叶他们道:“吉时马上就到了!”
张年叶无可奈克,只得朝着屋子的方向大喊道:“爹,娘,请原谅女儿的不孝!今日,女儿一定要同天佑成亲。”
张年叶话毕,向着屋子里的父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钱天佑也随着一起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真诚许诺道:“爹,娘,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对年叶好的,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屋子的门还没开,钱天佑不抱有得到年叶父母祝福的期望了,他起身来,随即又伸手把张年叶扶了起来,道:“我们走吧,以后成亲了,也是住在清溪村,还有的是机会见你的父母,恳求他们的原谅。”
张年叶点了点头,出门前,李婶婶特意嘱咐过,不得误了吉时,否则将来的婚姻就会不顺。
“我们赶快回去吧,家里的客人该是在等我们了。”张年叶道。
钱天佑点了点头,携手张年叶,跟在江云霏身后,一起往家里去。
这是李氏第二次操持婚宴,可比上次有经验多了。
江云霏他们走到家门口,入眼的便是挂在院门口的两个红灯笼,而门上还贴了两个喜字。
院子内,屋内更是到处挂了红绸,布置得十分喜庆。
李氏算是一了当初给江云霏和纪远清成亲办得简陋的遗憾了。
“你们可算回来了,再晚就错过吉时了。”李氏手拿着一块红布,疾步走来,伸手一扬,给张年叶盖上了红盖头,随即扶着张年叶往屋里走。
又一边同张年叶道:“你爹就是一根筋,不懂得变通,你别想那么多,把这亲成了,将来你和天佑再多去家里走动走动,他肯定也就消气,原谅你们了。”
李氏回头又看了钱天佑一眼,笑道:“况且我们家天佑一表人才,能识文断字,可是个好儿郎,你爹到哪里去寻这么好的女婿?”
纪远清见新郎新娘回来了,抱着一大串爆竹出门,准备点燃。
“等等在放。”江云霏赶紧几步蹿到堂屋的屋檐下,刚站定,爆竹声就噼里啪啦的响起,一股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下,钱天佑和张年叶开始拜堂,当证婚人的是牛婶的相公纪大柱,也就是纪永成的爹。
当初给江云霏和纪远清当证婚人的人也是他。
这次来观礼的宾客,也是原来江云霏和纪远清成亲的宾客,只是还多了纪芷柔和纪芷蕙俩姐妹。
“一拜天地……”
在大家的见证下,钱天佑和张年叶拜完了堂,新郎被一众男人留下来喝酒,新娘子则被送入了洞房,等着新郎入洞房。
吃了饭、喝了酒,本该去闹洞房的,可纪远清不爱凑这热闹,其余男人是长辈,又岂会跟小辈胡闹。
倒是江云霏偷偷去了新房走一遭,给张年叶偷偷塞了一本书,也不知是李氏从哪里弄来的书,正好解决了张年叶没有母亲在耳旁解惑的问题。
“呼……累死我了。”收拾完婚宴留下的碗碟和桌椅等物件,江云霏已经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人直接倒在床上,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去洗澡。”纪远清伸手扔了一套衣裙过来,恰恰好落在江云霏的手边。
江云霏伸手拿起看了看,道:“我好像没有那么一套衣服吧?哇,这个料子摸着真舒服,厚度正合适深秋穿。”
纪远清已走至书案旁,正低头收拾着案上翻乱了的书籍,道:“之前去柳州地下城时,瞧着好看,就给你买了。”
“唉,真可惜,我也买了好些东西,可惜落在钱家别苑了。”江云霏可惜道:“有好些西洋玩意,还有很多书籍,可惜了。”
“下回我们去柳州,再去拿回来。”
江云霏皱了皱眉头道:“还拿得回来吗?他们父子俩反目了,我们的东西,钱老爷还不得一股脑的扔了。”
“扔了我们再去地下城买便是了。”
“恩……”江云霏摇头:“我可不敢再去那个地方,太可怕了,不适合我去。”
“啊……”隔壁传来了一声惨叫,江云霏和纪远清俱是一惊。
江云霏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毕竟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
“这是怎么了?”纪远清似乎不仅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还奇怪地问了句。
江云霏转着她的大眼珠子,天真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呀。”
这时,隔壁再无声音传过来。
江云霏赶紧道:“可能是撞着脑袋了,我不也经常撞到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