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刚进钱府,忽闻一声响,钱府的管家疾步走来,满面笑容地道:“今日不是去看赛龙舟吗?怎的如此早就回来了?啊!原来是有客,快里边请,里边请。”
这钱管家热情的,都让江云霏认不出来了,记得第一次见的时候,这位钱管家的眼睛可长在了头顶上。
“原来是姑娘您啊,上次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请见谅!”钱管家做人实在圆滑,转头来,就向江云霏赔礼道歉,说的江云霏心里舒畅,当即就不在那些过往的过节了。
“让你准备的准备好了吗?”钱天佑伸手示意道:“有两位女客落了水,要沐浴梳妆一番。”
“已经着人准备了。”钱管家向张年叶和纪芷柔拱手道:“还请两位姑娘随小人去厢房。”
纪芷柔抬步往前走去,张年叶迟疑地望了江云霏一眼,她小心谨慎地模样,惹得江云霏笑道:“放心啦,这是钱天佑的家,又不是龙塘虎穴。”
张年叶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好吧。”她迈着脚步,跟上纪芷柔的步伐。
钱天佑转身看向江云霏和纪远清道:“你们二人再次稍等片刻,我也得去梳洗一番,我让丫鬟给你们送茶点来。”
江云霏和纪远清点了点头,两人在迎客厅的椅子上落了座,钱天佑一走,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远清,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
“恩?”纪远清侧首望着她,“你指哪方面?”
江云霏皱着眉头道:“我总觉得芷柔有点针对年叶,这次落水只是一个意外,为什么芷柔要一口咬定是年叶推的她?我真搞不懂,平时芷柔那么温柔乖巧,怎么一遇上年叶,就变得有点激进了?”
“呵呵……”纪远清笑得整个人都倚在了太师椅上。
“你笑什么呀?我有这么好笑吗?”江云霏迷糊着,怎么想都猜不透纪远清在笑什么,她气恼的伸手在纪远清的胳膊上掐了下,“不许笑!”
“好,我不笑。”纪远清止住了笑,道:“你平时不总是说自己聪明吗?怎么今日演了一天的龙武行,你就一天都没看出来?”
“什么龙武行?你就别卖关子了!”
“纪芷柔心悦钱天佑,你就一点都没看出来?”纪远清道:“今日钱天佑又与张年叶互动颇多,你说她能不针对张年叶吗?”
“啊……”江云霏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半天才缓神过来道:“我是真没想到他们两个会这样。那钱天佑什么反应?”
“他能有什么反应?”
“芷柔心悦他的话,那他知道吗?”
纪远清道:“就他那个一根筋的样子,他能看得出来这些?”
纪远清顿了顿,又道:“你找个机会劝劝芷柔,让她及早打住念头,钱家不是她能高攀得上的。”
“谈什么高攀不高攀?互相心悦不就好了?”江云霏不以为意道:“难道钱天佑还要娶一个大家小姐来振兴门户?”
纪远清叹气一声道:“若钱天佑对芷柔没那个意思,她这么一头热的往前冲,万一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出格的事?”江云霏目光如炬地盯着过他道:“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你发现什么了?”
纪远清正了正容色,道:“我发现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发现。”
“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江云霏抓着纪远清胳膊道:“快说!你再这样,下次我也瞒你事。”
纪远清执拗不过,只得老实交代了,“当时我瞧的分明,芷柔是自己跌到水里去的,张年叶去拉她,没拉住,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上来之后,芷柔的反应很大,好像张年叶妨碍了她一样。”
这下江云霏更是惊得不行,“不,不会吧,芷柔能干这些事吗?”
“总之不管是不是她做的,以后尽量不要带芷柔来见钱天佑,知道吗?”纪远清道。
“那如果撮合了他们两个也不错啊。”
“能不错到哪里去?”纪远清道:“芷柔大字不识一个,富贵人家的各种礼节更是一窍不通,你觉得钱家会接纳她?即便是钱天佑对她有兴趣,作为她的堂哥,我也决计不敢让她接近钱天佑。”
“我们两个说不到一块去。”江云霏道:“我还是个奴隶呢,怎么就跟你这个大秀才在一块了?那为什么芷柔不行?”
纪远清哭笑不得,“跟你说不通,我们家关系又不复杂,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我要娶谁,还不得随我的意。”
“唉……”江云霏叹气道:“芷柔也太惨了,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了,竟然——”
“什么喜欢上一个人?”钱天佑突然蹦了出来。
“咳咳……”江云霏和纪远清心虚地分开,左顾右盼地化解尴尬的气氛。
江云霏装作一脸茫然道:“什么喜欢上一个人?你听错了吧,我们没说这个呀。”
“哦。”钱天佑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他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他道:“离天黑也不远了,今晚梅花镇上点花灯,大家一起去瞧怎么样?”
“好呀。”江云霏应道,“这么大的节日,当然得去凑热闹。”
厢房,钱管家吩咐丫鬟们伺候纪芷柔和江云霏入浴。
“姑娘,请吧。”一字排开五个丫鬟,个个恭谦地立在纪芷柔面前,她们手里端着各色衣裳和首饰。
纪芷柔看得眼睛都直了,她的手从这些衣裳和首饰上一一拂过,衣裳的布料好柔软啊,首饰那么精美。没想到钱家这样阔绰,对于她这样一个第一次上门的客人,还如此大方。
由此可知,若成了这钱家的女主人,那该是多么的荣华富贵啊!
丫鬟上前,替纪芷柔脱去了身上罩着的钱天佑的外衣,露出里面的粗布衣裳。
纪芷柔自卑地低下了头,她身上的粗布衣裳,连这些丫鬟身上穿的衣裳都比不上。
可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丫鬟并没有露出鄙夷的目光,反而温柔、有礼地替纪芷柔脱下了衣裳,还搀扶了她进浴桶,亲自替她沐浴。
纪芷柔完全沉醉在了这种大富大贵人家的富贵享受中,原来被丫鬟服侍是这种感受。
丫鬟拿了钱天佑湿了的外袍出去,厢房的院子外,正站着钱管家。
丫鬟走过去,低着头问:“管家,公子这件外袍怎么处理?”
钱管家笑了笑道:“自然是拿去好生清洗了,这件袍子对咱们公子可是意义非凡,可千万别弄丢了、弄坏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