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云霏点了点头。
“在下有礼了!”眼前的这个学子道:“我乃是纪远清的同窗,下学正巧路过这处,便得了纪远清的嘱托,他让我代他传个话,让你先回家。梅花书院来了一位大儒,院长留了几位学生在书院里听大儒讲学,恐会讲到很晚,不能脱身来。”
“多谢了,”江云霏道:“我会先回家去的。”
“那在下便告辞了。”这位学子一个拱手,转身便离开了,举手投足间,皆是书生意气。
“走,团子,小黑,我们该回家了。”江云霏牵了小黑过来,套上缰绳,往回家的山间小路走去。
现在天色也不晚,一路上又有各路赶路回家的行人,还有赶路的马车,十分热闹,再加上江云霏身边有团子这只已经长大了的狗陪着,根本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一路顺利地走到清溪村地界,太阳都还没完全落下山。
清溪村到处起了炊烟,各家各户都忙着做晚饭,江云霏忙了一天,肚子里空得很,也不知道娘在家,会做了什么好吃的。
“哎,云霏啊!”
江云霏听见有人喊自己,连忙寻声望去,之间牛婶站在一处荆棘后的高地上,上面一片都是菜地。
牛婶大喊道:“云丫头,你要不要上来摘一苦瓜和黄瓜回去啊?我们家种太多了,吃都吃不了。”
江云霏思索了下,想起自家的那块小菜地,因为种地面积小,各种蔬菜各种了些,黄瓜架就支了两个,长出来的黄瓜前两日凉拌吃了,还没长出新的来。
那厢,牛婶又喊道:“还有西红柿,也种多了。”
江云霏二话不说,立即应道:“好啊!我这就过去。”
江云霏看了看四周,也没人,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应该不会动自家的东西吧。
“团子,你在这里看着面摊好吗?”江云霏蹲下,拍了拍团子的脑袋说,“等晚上回去,我给你吃骨头。”
团子吐舌哈气,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江云霏,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江云霏想了想,从面摊里翻出一根绳子来,把团子绑在了面摊上,这样妥了!
“乖,等我回来。”江云霏摸了摸团子的脑袋,这才向牛婶家的菜地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团子“汪汪”的叫声。
江云霏回头一看,只见团子挣扎着要向她奔来。
“不许过来!”江云霏加重了语气,假装凶它道:“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许瞎跑。”
这下团子总算被呵斥住了,停在了面摊旁,不在挣脱绳子了。
江云霏这才继续往前走。
牛婶家的这块菜地,主要种了黄瓜、苦瓜、西红柿这三样,瓜果丰硕,看着就令人口水不止。
“长得这样好啊!”江云霏道:“我们家菜地种的,比牛婶你家的差太多啦。”
“哈哈……”牛婶笑得掩住嘴,道:“你就别打趣我了。也就是永成和永才这两小子闲得慌,时不时就来浇水、除草的,这才长势不错。你快摘吧,千万别客气。拿不下的话,等吃完了,自己再来摘便是了。”
“嗯,谢谢牛婶。”
“客气啥。”牛婶提起筐子,道:“你且自己在这里摘,我就先回家去了,家里还等着做饭。”
“哎。”江云霏应着,她摘下一根黄瓜,在一旁的水坑里洗一洗,一口生脆的咬下去,又脆又甜,好吃极了。
江云霏边吃边摘,就一会儿工夫,就摘了一大捧。
“不行,不能再摘了,也吃不了那么多,别浪费了才好。”江云霏自己嘀咕着,嘎嘣继吃下吃掉剩下的黄瓜,然后捧着一堆蔬果,往自己停面摊的地方走去。
刚拐过荆棘处,视野开阔了,江云霏发觉自家面摊被一堆人齐齐围住了。
“啊呜呜……”团子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团子!”江云霏惊呼一声,向前冲去,怀中的蔬果掉了,也来不及捡。
待她跑近了,看见张家婆子领着她的儿媳妇,拿着一根很大的粗棒子,正在用力地打狗。
团子被绳子绑着,根本躲无可躲,就在江云霏冲过去的功夫,张家婆子拿着棍子狠狠地打了团子的脑袋两下。
“住手!”江云霏把手里抱着的蔬果丢了,冲过去,死死地抓住了张家婆子的木棒,“你打我们家狗做什么?”
“还问我们做什么?打的就是你家的狗!”张家婆子虎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盯着江云霏道:“这种畜生玩意,你养它作甚?养了,又不知道看好些,你看你们家这个畜生干的好事?把我们家孙子的鼻子都挠破了!”
张家婆子松开一只手,拽着自己的孙子张六弟走过来,“你瞧瞧我们家孙子的鼻子都成什么样了?留了那么多血!都怪你养得畜生!今日不打死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江云霏完全不知所措,她不过才离开了一会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我拿绳子绑着的,它怎么可能主动攻击你孙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张家婆子的儿媳妇徐婧冷冷一笑,道:“我们家六弟从来不惹事,不过往这里路过,这条路就那么大,你非要把东西放在这里,还栓了一只畜生玩意在这,我们家六弟被咬了,不怪你怪谁?”
“呜呜……”张六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手里拿着一团棉花,堵着鼻子,雪白的棉花被鼻血染红了一片,“哇哇……打死跳跳狗,打死跳跳狗,不要跳跳狗!”
“快把狗给我们!”
“我,我……”江云霏紧紧地抱着意识不太清楚的团子,面对气势汹汹地张家婆子婆媳,她实在是毫无底气,万一真的是团子伤到了张六弟怎么办?他的鼻血流得这样厉害。
突然,一旁有个妇人说:“刚才你崽不是说咬着腿了吗?怎么鼻子又出血了?”
张家婆子的儿媳徐婧问她儿子道:“到底是咬在哪里了?在哪里咬的?”
张六弟哭哭啼啼地伸手指了指,“就在这里咬的,咬到我了,打死跳跳狗。”
“到底咬在哪里了?”徐婧再次问。
“这里,”张六弟指了指自己的腿。
张家婆子立即伸手去撩裤腿,张六弟的腿上有个疤,很明显是被蚊子咬到,手抓出来的疤痕,况且已经结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