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王氏带着张巧嘴和纪招娣,还有村里最爱说闲话的翠花婶和张家婆子一起出现在院子门口。
钟姨婆和王氏对了对眼神,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差的就是张巧嘴她们这股东风了。
“咦,这不是钟姨婆吗?”王氏走上前,心急地问道:“你可见着我们家婷儿?她前两日跟她爹吵了一架,跑出去了。我原以为她是去了邻村她舅舅家,哪里晓得竟然没去。”
“婷儿?”钟姨婆满脸警惕,立即摇了摇头说:“没见过,从来没见过。”
“没见过,你眼神乱飘什么?”张巧嘴眼睛贼利,一下就瞧出了钟姨婆不对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说:“快说,你把纪婷儿藏在什么地方了?否则,我拉你去见里正,让里正把你沉塘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钟姨婆慌张地摔开了张巧嘴的手,旋即向地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跑进了屋子里去。
“哎……”王氏连忙去叫。
张巧嘴胸有成竹地拽住了王氏,她一马当先道:“这边,跟我来。”
张巧嘴径直地往钟姨婆方才瞧的方向走去,刚走近了,就听见屋后侧边的地窖里传来了响声。
“这里!”张巧嘴一把掀开了盖在地窖上的稻草。
大家齐齐地凑了过去,只见地窖底下,纪远清正和纪婷儿“纠缠不清”。
纪远清忽见头顶一亮,连忙抬头起来,却见地窖口上站着王氏与村中妇人一干人等,他无奈地叹气,伸手挡着纪婷儿死命扯自己衣裳的手。
“真真是败坏风气!我今日算是见着了!”张巧嘴先是一愣,旋即大笑,没想到除却之前看了这家娶媳妇儿的热闹,竟然还能看到**这样的戏码。
其余的人也是惊得不行,她们本来是随着王氏来寻女儿的,竟没想到见她女儿捉奸在地窖。
王氏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伸手指向纪远清道:“你,你这登徒子竟然如此对待我家婷儿,实在无耻!”
“娘,你不要怪远清哥哥。”纪婷儿护着纪远清,大声地喊道:“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怪他,我们两个才是两情相愿的人,若不是李婶婶多方阻挠,我跟远清哥哥早就再一块了。”
“你瞎说什么?”纪远清厌恶地用力推开了纪婷儿,他挣扎着起身,然而摔下来时,腿骨折了,他根本动弹不得,这会儿纪婷儿又粘了上来,她抱着纪远清,大声地说:“娘,你就让我跟远清哥哥在一块吧。”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纪远清手扶着梯子,试图站起来,他怒而低吼道:“纪婷儿,我警告你,该适可而止了!”
“哟,”张巧嘴出言讥讽道:“怎的还不承认了?都让我们捉了个正着,还撇得清楚关系吗?”
“纪远清,你给我上来,今日你非得给我们家婷儿一个交代!”王氏怒道:“这种情况,怎能让你一言两语就撇清了?”
其他妇人立即出主意道:“去把里正请来吧,他若是知道自己的侄儿做出此事,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包庇的。”
“各位姐姐,各位姐姐。”王氏立即从衣袖里掏出铜板来,给张巧嘴她们几个一人塞了二十文,“我们家婷儿糊涂,做错了事,还请各位姐姐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给她一次机会。这事就在这院子里解决了,你们觉得如何?”
二十文对普通的农家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巧嘴等人收了王氏的银子,当即心领神会,笑着道:“放心,有我们给婷儿作证,他纪远清赖不掉的。”
王氏感激万分地福了福身,旋即转身走向地窖,她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来。
今日,她必须得将女儿的终身大事办妥了!
“纪远清,你上来,我们好好谈谈。”
纪远清咬着牙,“有什么好谈的?我跟纪婷儿根本没半点关系。根本是她诓我至此,再陷害于我。”
“我呸!”王氏唾骂道:“亏你是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诓骗我年幼的女儿,如今还想赖账!这圣贤书怕是读到茅厕里去了。你快给我上来,别给我当缩头乌龟!我也不怕把事情闹大了,将来若是让人晓得你的德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可是你!”
“哟哟,这是怎么了?”恰巧牛婶去菜地里,经过了纪家的篱笆,突然见着院子里这么多人,不免好奇地凑了过来。
“牛婶?是你吗?”纪远清听见了牛婶的声音,当即如获救星的大喊道:“牛婶,我摔到地窖里来了,腿骨折了,你快叫大柱叔来拉我上去。”
牛婶听见纪远清的求救声,又见着院子里站了那么多人,心道不妙,怕是出大事了!
“哎呀,怎么摔到地窖里去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叫你大柱叔来。”牛婶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跑。
她不仅把自家汉子叫来了,把大儿子也叫来了,又让小儿子去喊张喜银一起过来。
纪大柱和大儿子纪永成瞧着院子里这阵势,只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了这是?”牛婶笑盈盈地道:“怎么远小子摔地窖里了,你们倒一起来看了。”
张巧嘴冷笑着:“你自个儿去瞧瞧呗。”
牛婶随着自家汉子和儿子走过去一瞧,吓呆了在原地,纪远清不是跌进地窖里吗?怎么身边还有纪婷儿?并且两个人都有些衣裳不整。
“这,这……”牛婶惊得都失语了。
倒是纪大柱镇得住场面,他问:“李玉兰和她儿媳妇呢?”
这时,钟姨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扭扭捏捏了半天说:“她们俩出门去梅花镇了。”
纪大柱皱了皱眉头,旋即同儿子纪永成道:“永成,拿绳子来,我们把远清弄上来。”
“哎。”纪永成拿了绳子过来,将其中一段抛到了地窖里。
纪大柱声音洪亮道:“远清,把绳子绑在腰上,绑紧了,我们再拉你上来。”
在纪大柱和纪永成的配合下,纪远清从地窖里被拉了上来。
“纪远清,你这登徒子!”岂料,王氏冲上前来,啪地一巴掌打在了纪远清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