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行吧,先在这里住一晚。”李氏无奈同意了,外头下那么大雨,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谢谢,婶婶。”纪婷儿高兴地抹着眼泪,在李氏和钟姨婆的搀扶下起身了。
李氏做的决定,江云霏也不好反驳,只得顺其自然了。
纪婷儿便在纪家住了下来,跟钟姨婆住一个屋里。
夜深人静,人人都睡下了。
纪婷儿与钟姨婆睡在同一个床上,中间还躺着一个滚来滚去的小娃娃,心中不得劲极了。
“呵呵……”钟姨婆偷笑了几声,同纪婷儿说:“你这戏演的可真不错,把李氏哄得团团转,当即就同意你留下了,高,实在高明!老婆子我都自愧不如。”
纪婷儿苦笑不已,她哪是演技好?而是悲从心中来。
同一个时辰,江云霏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翻身侧着,撑起脑袋望着纪远清道:“欸!我怎么觉得我们家是住进了两头恶狼呢?”
纪远清也侧身过来,笑道:“住了两头恶狼又如何?能斗得过我们两只老虎?”
“你可别小瞧了这两头狼,到时候吃亏了,我可就看热闹了。”
“哼,”纪远清轻声哼着道:“夫妻本是一体,我若是伤着了,难道你会一点影响都没有?”
“说不过你的道理。”江云霏躺平了,准备眯眼睡觉,“总之你可千万要注意了!如果影响到我,你就完蛋啦!”
“呵呵……”纪远清低声发笑着。
翌日,天气大好,纪远清和江云霏要上梅花镇的码头摆摊,顺便采买,要去的功夫很长。
“姐姐,”唐小一溜烟地跑到江云霏身旁,伸手拽住她的衣裳,小脸堆满了笑容,“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也去。”
江云霏蹲了下来,笑着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说:“不行哦,今天姐姐有好多事情做,会顾不上你呢。”
唐小呜咽一声,抱着江云霏的手撒娇道:“想去。”
江云霏笑道:“恩……唐小乖的话,姐姐今天回来,给你带冰糖葫芦,还有绿豆糕。”
“我还要糖人!”唐小急切地说,小嘴撅得老高了。
“好好,都给你买。”江云霏被这可爱的小娃萌了一脸,要啥都给买。
“好哎……”唐小高兴坏了。
日升,天气盛好,还有凉风徐徐吹过。
李氏和钟姨婆坐在椅子上摘野菜,把野菜的根和发黄的叶子掐掉,然后丢到木盆中,等摘完了,再用水清洗,晾干了保存。
唐小在一旁骑小木马玩。
“纪婷儿呢?”李氏奇怪地问,吃完早饭后,就不见纪婷儿的身影了。
“在屋里吧。”钟姨婆故意道:“昨晚上哭了一晚,心里估计还难受着呢。”
“这样啊。”李氏明白地点了点头。
屋内,纪婷儿本来来出去院落,帮李氏做做事,讨李氏的欢心,可刚走到堂屋,看着纪远清他们屋子敞开的门,就不由自主地转身,向纪远清他们的屋子里走去了。
屋内干净整洁,被褥整齐的叠放在,在房间的窗户下放着一张书案,书案旁放了两张椅子,书案上很明显放了两类不同的书,可想而知,平时纪远清和江云霏一同坐在书案旁看书的情景,是多么的郎情妾意。
纪婷儿咬了咬牙,将目光转开了来。
她走到屋中的大衣柜前,将衣柜打开了来,衣柜分上下两层,上面放着整齐放着江云霏的衣裳,下面放的是纪远清的衣裳,甚至于江云霏的衣裳太多,还占了下边的一个角落。
就连这衣柜,都在无时不刻地告诉纪婷儿,江云霏和纪远清已经是夫妻,他们互相渗透入彼此的生命之中。
纪婷儿倏地一下将衣柜关上,重重地叹了声气,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梳妆镜前,在台面上放了个不小的首饰匣。
她走过去,纤指捏住手柄,将首饰匣打开了来,匣子内各种首饰琳琅满目,有价格普通但颜色好看的珠花,更有玉质不错的玉簪,更有做工精致的耳环。
没想到江云霏竟然有这么多首饰,看来她的面摊很赚钱吗?不对,她不是说没钱吗?既然没钱,又怎么来钱买首饰?
呵呵……看来江云霏不仅是个虚荣的女人,还是个撒谎精。
“哼!”纪婷儿冷哼一声,倏地盖上了首饰匣,这个江云霏可真是说一套做一套,虚伪得狠!
纪婷儿在江云霏他们的床上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被褥,倒挺舒适的,她顺势倒了下来,躺在了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身心都舒畅开来了!
她滚了下,伸手拥过叠整齐的被子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纪婷儿惊讶地发现,这气味……竟是纪远清身上的气息!
这床被子是纪远清的,纪婷儿就像捡到宝一样,抱着被子,深深吸个不停。
“咳咳……”忽而门口传来咳嗽声。
纪婷儿惊得赶紧从床上蹦了起来,“我,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就躺了一下。”
她连忙起身来,往屋外走,连看都不敢看李氏。
李氏也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一幕,纪婷儿居然躺在云霏他们的床上,还抱着被子一直不停的……也太不知分寸了吧。
李氏转身要往外走,可心里总是不得劲,于是又转身进了屋子里。
李氏打开装被褥的木箱子,从里面拿了一套被褥来,三下五除二的把江云霏他们的被褥换了,她心里这才舒服了起来。
离开时,李氏还特意把门给合上了。
“怎么又换被褥了?不是前几日才换了吗?”钟姨婆见李氏抱了被褥出来,奇怪地问了句。
李氏笑了笑说:“远清他们那屋潮,被单还是勤快些换比较好。”
李氏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纪婷儿的脸,见她脸色不太好,心里更是舒畅了。她就晓得,这个纪婷儿没安什么好心,昨晚上她一时心软,让她留下了,可她敢再干以前那样的事,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把纪婷儿赶出家门去。
不过,纪婷儿在外宿一晚上,她的父母怎么不来找?
自己的女儿,当真是不要了?
傍晚,江云霏和纪远清看着院子里晒的被单和毯子,奇怪道:“才没谁了两日,怎么又洗了?”
纪远清把面摊推进院子,听在了草棚下。
江云霏径直地进了里屋,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紫檀木簪子,放在了她的首饰盒里。
紫檀木簪子价格不菲,纪远清说是凑巧碰着人家卖旧货,他看中这紫檀木簪子,便花了十几文买下了。
江云霏看着堆满了木匣子的各种首饰,脸上露出一个既无奈又有丝丝欢喜的笑容来,纪远清再送下去,她就得再买一个木匣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