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继忠的这版《神凋》中,为了体现杨过和小龙女的虐恋情深,张继忠砍掉了很多配角的支线,专注于杨过和小龙女的感情线。
也是为了来着重体现出杨过和小龙女各自对对方的思念和爱,以及有关情感的百般感触,以力求更好地刻画出“天下无双”这四个字的内涵。
也因此,在小龙女和杨过分开之后,在剧本中就分为了两条主要的剧情线,也就是两条人物主线。
一条是杨过的,另一条自然是小龙女的。
在英雄大会这场大戏之前,也就是杨过和小龙女分开后第一次相遇之前,刘艺妃饰演的小龙女的戏份已经拍完,紧接着自然是要拍楚轩这个杨过的剧情。
在剧本中,当小龙女在终南山巅飞天离去后,杨过穷追不舍,但却找不到姑姑的身影,于是来到襄阳城四处打探,于某家酒肆中偶然从一些武林人士口中听闻一白衣女子的消息,以为是姑姑,便记在了心中,在第二天一早的时候跟踪而去,来到襄阳城外。
然则,白衣女子不是姑姑,却是陆无双。在白衣女子被武林人士重伤打飞时,杨过在这一瞬间仿佛从陆无双身上看到了小龙女的影子,便将陆无双救下,且为陆无双疗伤正骨。
“哇,真的好了,一点都不疼了!”杨锐饰演着陆无双,躺在凉席上喜滋滋地说。
杨锐在《天龙》饰演过钟灵,和楚轩和刘艺妃也算是老朋友了,搭起戏来也没多少生疏感。
星夜如墨,小小的火把熠熠生辉。
一颗树下,楚轩穿着杨过的服饰,坐在地上低头看杨锐,道:“过了今晚,明早就要上路了,你要去哪儿?”
李锐眨了下眼,“我要去江南,你陪我去吧。”
楚轩皱眉,摇了摇头,摇头的频率有点快,充满少年气。
“江南太远了,我要去找我姑姑。”
李锐瘪嘴,躺在地上也要双手环抱,可爱地“哼”了一声,道:“你不陪我去,那就让李莫愁把我杀了吧。”
楚轩看了她一眼,李锐也蹙着眉看他,“你走吧,反正我都要死了,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吧。”
杨过是重情重义的,加上陆无双那一袭白衣,总让杨过觉得陆无双身上有小龙女的影子,杨过也对陆无双有种天然的好感。
楚轩嘴角一翘,“帮人帮到底,那我送你去江南。”
李锐眼睛一亮,开心道:“你不准反悔。”
楚轩“切”了一声,道:“我杨过向来说一不二。”
李锐这才满意,而又兴致勃勃地道:“你老是说你姑姑,你姑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让你这么记着她?”
“我姑姑……”楚轩低头,仿佛陷入回忆,嘴角微扬,目光含笑,又有浓浓的思念。
“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忽然抬头朗声道。
“有那么好?”李锐瞪了下眼。
“就有那么好。”楚轩重重点头。
“卡!”
“过了!”
余敏的话一落,楚轩和李锐站了起来,看刘艺妃走了过来,楚轩和李锐相视一乐。
“刘老师,怎么样?你教我的动作我可是全做到位了,满意吗?”楚轩打趣道。
“非常满意,棒棒的。”刘艺妃竖起大拇指。
李锐眯眼一乐,颇感有趣。
这出戏一些动作和某几句台词,是刘艺妃帮他们进行了增删改的操作。
当然,她和楚轩跟刘艺妃也有一起商量,又试戏几次经过导演组同意,这才大大方方的这么演。
“我这个动作真的很可爱吗?”李锐双手环抱,微微瘪嘴。
这个动作,是刘艺妃教她的。
“可以的,特别是你躺在地上做这个动作跟表情,确实可爱。”楚轩忍俊不禁。
“很符合陆无双调皮捣蛋又可爱的人设。”刘艺妃眉眼一弯。
“快去吃夜宵,填下肚子。”饰演洪凌波的赵丹端着碗粉走了过来。
众人点点头,一起往后勤组所在的位置走。
已近零点,夜色渐晚。
导演组所在【客栈】附近,剧组人员三三两两聚在不同位置边聊边吃粉,有些吃完了夜宵的人员正在转场。
楚轩和刘艺妃、李锐回来的时候,路人上人员纷纷打招呼,让他们去吃东西,很热情,也充满了活力。
来到后勤组的小摊上,楚轩拿了碗饺子,刘艺妃拿了碗馄饨,并肩坐在长凳上吃着。
刘艺妃很认真,边吃着,边将剧本放在桌上,借着临时吊起的白炽灯细细解读。
虽然不是小龙女的戏份,但楚轩爱她,将可以有更大进步的机会给她,自信如她自然不会推迟。
最主要的是,楚轩该怎么演杨过,她可以提供意见和改动,这一点是最让她感兴趣的。
“这样改一下行不行?”刘艺妃用笔在纸上写了些描述。
楚轩嘴里含着饺子,低眉看了眼,“你是在挑战我的演技?”
刘艺妃眉眼一弯,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楚轩。
楚轩偏头扫视一眼,“李锐。”
他喊了声李锐。
李锐端着粉,走了过来。
“干嘛?”她好奇地问。
“你看看,刘老师给我们改戏了。”楚轩吃着饺子。
“哇塞,刘老师这么认真啊。”李锐在刘艺妃旁边坐下。
听到她的打趣,刘艺妃俏皮地皱了下鼻。
李锐看了几眼,道:“我没意见。不过按照原剧本,回忆就两段,情绪可以不用给太多。但按照你的思路,再填充进一段回忆,那就挺看楚轩演技的,进入多重回忆后又从回忆里出来,楚轩要立马给出很满的情绪才行,不然观众会感受不到这出戏的意思,回忆的效果也体现不出来。”
她冲楚轩笑道,“楚轩,刘老师很看好你。”
楚轩嘴角轻扬,放下塑料碗,起身道:“走吧,给余导说下你的想法,确定好了赶紧拍,别又弄个通宵。”
见状,刘艺妃和李锐起身跟楚轩走。
从导演组进去又出来,仅仅几分钟后,开始过场试戏。
待各部门人员准备完毕,试戏几次后,再次开拍。
刘艺妃坐在取景器前,和余敏等导演组的老师们看着屏幕中楚轩和陆无双等演员的演戏。
刘艺妃边看边回忆剧本。
这场戏是,陆无双因为偷了李莫愁的五毒秘籍,在杨过和陆无双前往江南的途中,被李莫愁追击而来。
最后杨过和陆无双躲进了一家客栈,在机智的杨过带着陆无双东躲XZ下,李莫愁成功被蒙骗而走,这让杨过和陆无双躲过了一次危机。
只是,在这期间,陆无双对杨过情意渐深,杨过也对陆无双有了丝别样的想法。
在她和楚轩以往对剧本的解读中,杨过年少正是血气方刚时,其实杨过早在古墓或许就已经情窦初开了,只是天天练就古墓派的武功,将欲望强行压了下去。
基于这个解读,所以楚轩从头到尾对刘艺妃都没做任何亲密动作,一是杨过对小龙女是真正的尊重,二是杨过在强行压抑欲望。
所有亲密动作都是刘艺妃这个小龙女来做,这在楚轩这个杨过心里认为,这只是小龙女对杨过所表达的师徒之情,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在杨过心里,对小龙女的尊重大于任何欲望。
然而,陆无双是杨过和小龙女分开后遇见的第一个女子,且一袭白衣又跟小龙女有几分形似,杨过下意识就将对小龙女的情感和思念注入在陆无双的身上。
在躲避李莫愁追击的客栈床榻上,杨过和陆无双同床共枕,互相做了些亲密举动。
刹那间,杨过感受到了陆无双对他的喜欢。
也就是这一瞬间,杨过同样知道了,小龙女对他的不是师徒之情,而是男女之爱。
镜头中,已是来到了楚轩和李锐同床共枕的一幕。
楚轩不动声色,眼睛动了几下,仿佛在耳听八方一样的状态。
过了几秒,他扬起笑脸,侧了个身,看着近在迟尺却不敢动弹的李锐的侧脸。
“这回那个女魔头真的走了。”他说道。
李锐双眼张大了些,略显兴奋。
她侧了个身,与楚轩两眼相看。
她伸手挑逗似的地挑了挑楚轩的下巴,“你挺聪明的呀,把我师父那么聪明的人都给骗了。”
杨过和陆无双的性格略有点相似,就是调皮贪玩。
闻言,楚轩和李锐相视一乐,就这么面对面的,忽然两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几秒,笑声止。
楚轩和李锐继续相视,只是面色慢慢变得有些异样,两者对视的目光好似多了份情。
不由自主的,李锐动了下,脑袋慢慢靠近楚轩。
楚轩也动了下,脑袋慢慢靠近李锐。
两人的嘴,只余三公分不到。
陡然,双方停止了移动。
楚轩闭上眼。
李锐知道,在楚轩闭眼的那一刻,按照剧本描述,会插入杨过的回忆画面。
楚轩确实在回忆,回忆跟刘艺妃之前拍戏的一幕幕。
【“过儿,你喜欢我吗?”小龙女在杨过怀里问。
“天底下只有姑姑对过儿一个人好,过儿自然喜欢姑姑。”杨过连连点头。】
楚轩勐然从床上坐起来。
【“过儿,我想要你发个誓。”小龙女柔柔地说。
“我发誓,弟子杨过,从今以后心里面只有姑姑一个人!”杨过斩钉截铁。】
楚轩的嘴角微微颤动,搭在右膝上的手陡然握紧。
【“难道,你不想让我当你的妻子?”小龙女幽怨地道。
“怎么可能?你是我师父!你是……”杨过不解地说。
“既然你不愿,你也不肯,那你以后别再见我。”小龙女留下一道萧然而又暗然神伤的倩影。】
“我怎么现在才明白!”楚轩的手轻轻颤抖。
他抬头望向窗外的月,两边眼角闪烁泪花,忽的顺流而下。
冲着月儿,他呼唤般地轻声喊:“姑姑,是过儿错了。”
“卡!”
“过了!”
“收工!”
余敏的话声落下。
楚轩揉了下眼角,扭头一看,李锐单手趁着脑袋,竖起大拇指道:“演得好,说哭就哭,厉害。但我由衷的怀疑,最后一句台词是不是刘老师故意给你加的,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
楚轩哑然一笑。
李锐余光一瞄,招手道:“刘老师,楚轩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为什么要加最后一句承认错误的台词?”
刘艺妃语笑嫣然地道:“他没有犯错啊。只是在杨过小龙女分开那场戏里,他给我加台词:你没错,是我错了。这场戏我给他加台词:姑姑,是我错了。正好前后呼应嘛,观众看着也会感受更深,而且加这句台词是符合情境了,余导都说好。”
楚轩哭笑不得。
李锐闻言一乐,道:“你们两个真会玩。”
楚轩下了床,和刘艺妃走出了片场。
剧组人员正在收工,其余人员正在撤离。
随着一盏盏灯光暗澹下来,夜色静黑如墨。
“你最后一幕演得真好,我心动了。”
“是刘老师教得好。”
在远处微光照拂下,两道人影碰了碰唇,牵手离去。
夜已深,各自回酒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