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绫的点头,我最终还是认命的把它放在了舌头下面,不过好在这东西只是闻起来臭了些,吃进嘴里倒没有那么大的味儿。
我原本还担心这东西放进嘴里后我会受不了那一直蠕动的爞木芽,结果一放进嘴里,那源蛊就再也没动了,就像个普普通通的蒜瓣子一般,这让我放心不少。
接下来就是孙绫继续收拾东西,顺便也准备些符,毕竟之前在地底下她的符箓全都湿了水,已经不能用了。
那东北汉子则先回村了,说是要跟大家伙说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
至于我,我倒是没什么事干,不过孙绫嘱咐我让我去找端公,说端公对爞木蛊有感应,让我今天最好一直待在它身边,万一有个什么副作用,端公也能及时的照应下我。这听的我是暗暗叫苦,这要是有副作用,那还照应什么,那我不得直接就去和端公作伴了。
我回了屋,端公正坐在我床上发呆,见我来了对我说道:“哟,附上了?你身上爞木的味道重了不少。”
“那不然呢?我现在嘴里味道更浓呢!”我因为舌头上压着源蛊,含糊不清的说道。
接着就在房里跟端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端公递给我的小纸条上。
“哎我说,你那写的是什么啊?跟狗爬似的,我就看出来鲁王两个字。”我嫌弃的看着端公说。
端公愣了一下,说:“什么鲁王?”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对我说道:“还鲁王,你怎么不秦王楚王啊?我那写的是班!”
“那是鲁班?”我顿时来了兴趣,接着问道:“怎么又跟鲁班扯上关系了?”
“你知道你脚上系的是什么不?”端公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指着我脚上的拴着的红绳问道。
“知道啊,这是墨斗上的替母。”我看着红绳上的线坠回答道。这替母,也就是木匠常用来画线的墨斗的配件,专门用来拽着线头的。
我小时候身子骨不行,整天病恹恹的,我爸怕养不活我,就做了个小小的替母用红绳系在我脚上,希望能以此拽住我,不让我给鬼差拖去。
“那就对了。”端公笑了一下说道。
“什么对了?这又对哪了?”我有些懵,看着端公等它继续说。
还好这次端公没再跟我卖关子,直接说道:“这墨斗啊,又叫作鲁班斗……”
“所以你要跟我说的就是墨斗?就一破墨斗你还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我打断了端公的话说道。
“破墨斗???你知道个屁!这鲁班斗丈量正直,天生就带着正气,若是建造过皇家宫殿佛道庙宇的鲁班斗,那可是能驱邪的。”端公说着有些激动,然后又瞥了我脚上的替母一眼。
我知道它是在看什么,我爸有个习惯,做出来的东西要是自己家用的,他就喜欢在上面做上个印记。我脚上的这个替母,自然是也有的。而这印记照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反书。
“这东西还能驱邪?别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驱邪了吧?”我又想到了之前说是能驱邪的摸金符,说白了那玩意不就是个野味的爪。所以我很怀疑端公说的话。
端公有些不屑的嗤了我一下,说:“陆厉森就有一个。”
我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努力的去回想我玩过的那些木匠工具里,到底有没有端公说的能驱邪的鲁班斗。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我家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东西,于是跟端公说道:“你确定?那鲁班斗长什么样?”
端公没有回答,而是招呼我跟着它,接着转身就走了出去。
由于这会天还没黑,所以为了避免碰上其他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端公带着我绕了好大一个圈之后,又来到了风门村。
我站在风门村的村口有些踌躇,不是很想再踏上这块地方。端公倒是径直走了进去,于是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村东口的老树下,我看着树前的土地像是被人新翻过的,不禁有些好奇。
“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那块地问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我们前几天不刚从这里上来?”端公说着用脚刨着地,像是在找什么。
“什么?!我们那天是从这出来的???”我有些吃惊,这地方怎么会有个地道?随即我又想到了那个梦里,风门村的村民挖的那个埋动物的坑好像也在这里,我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看着端公很快就刨出了个小坑,这让我有些慌。我心想这家伙不是在刨李疯子吧?
我准备开口问它到底在找什么的时候,端公大声喊道:“找到了。”说着用脚抓着什么东西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个已经坏掉的鲁班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里面不仅没线,连墨也早就干了。我拿在手里把它翻了个面,果然,里面有个和我脚上替母一样的印记。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能驱邪的鲁班斗?你怎么知道它在这里?”我问道。
“那天我填洞的时候在树底下刨出来的,本来也没太往心里去,但是给你拔毒的时候看到了你脚上替母的印记,我就觉得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端公看着我说道。
“……你是在怀疑我爸?”我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端公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只是……”端公看了眼我手上的鲁班斗,没再说下去。
半晌,我才挤出一句:“先回去吧。”
接着我们两一路无话的回到了李疯子家。
孙绫这时候已经弄的差不多了,我看桌案上已经放了好几张已经写好的符,要是平时,这会我肯定已经上去看孙绫画符,顺便再讨上那么一两张了,不过现在我不仅一点心情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失魂落魄。
“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明天我们就出发吧。”孙绫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完又低下头认认真真的画着符。
我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刚想转身回屋,鼻子突然一阵痒,紧接着就连打了四五个喷嚏。等我缓过来时,嘴里已经空无一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