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哈哈哈我就说吧，掐手哪有扇脸有效，这不就醒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一睁开眼就看到端公那张长满枝芽的脸，此时它正张眉飞色舞的跟孙绫说着话。
“啊……”我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哑的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孙绫见状赶紧把水壶递给了我。
“咕咚咕咚”狠灌了几口水，总算好受点了，我长舒一口气，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正常的端公，脑子有些混乱。
我摇摇头，我想起了我最后看到的那张脸，果然只是梦吧。
我伸出手摸了摸脸，似乎还能感受到之前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孙绫见我一直摸脸，对我说道：“对不起。”
我直直的看着她，半晌才开口：“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是的，再傻我也该知道了，孙绫是有事瞒着我的。
她像是已经料到我会这么问了，开口说道：“爞木蛊是有记忆的。”
“有记忆？”我问道。
“对，它的记忆能影响到宿主，若是同源爞木，互相之间除了感应外，甚至可以共享部分记忆。只是，”说着孙绫的声音小了下去，“只是需要一些外力。”
我冷笑了一声：“外力？好极了。”被蒙在鼓里拿去当枪使让我非常生气。不过我没有太多的表现出来，毕竟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底气去翻脸。
我又看向了端公：“你又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我是这五猖祠的端公。”端公看着我说。
如我所见？
“你……该不会？？？”它难道也梦到了？我有些着急的问着端公。
“嗯，小姑娘的术对我也有作用。”端公点头说道。
果然是这样，但是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你的梦里有我？”
端公摇摇头说：“没有。但我们应该是同一个梦境。”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接着问道。毕竟在梦里时它还是个正常人。
端公沉默了。
我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着它开口。这端公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了。
孙绫看起来也想知道这个，此刻跟我一样，看着端公，等着它开口。
过了许久，端公终于缓缓道来。
“因为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秘密？我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我没有打断它，而是听它继续说下去。
它把爞木蛊什么时候在风门村感染开来以及村民们着迷一般信奉观花娘娘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这跟我所知道的没有太大出入，接下来说的则是我比较关心的了。
“……他一开始打着观花娘娘的名头帮大家治疗蛊病，等得到大家信任的时候又告诉大家，只要对娘娘够虔诚，那么人人都可以跳出五行，得到永生。辟谷？不过是爞木带来的作用。复生？那就是一个被爞木占满连话都不会说的皮囊罢了！多么可笑啊？可是大家偏偏都信了。”端公说着有些激动。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我是全村唯一一个清醒的人。”端公叹了一口气，“我劝过大家，可大家都偏偏认为我是因为嫉妒！我嫉妒观花娘娘夺走了原本属于五猖的信仰，呵呵。”
“那个人太疯狂了，他想要用整个风门村当祭品！”端公有些痛苦的说道。“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不仅骗了全村人，甚至还骗过了五猖。”
“骗过了五猖？”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错。虽然还没到时间，但是那天大家却举行了一年一次的五猖祭。他用分别代表五猖的五种动物请来了五猖神。”端公双手抱住了头，那仿佛对它来说是最可怕的回忆。
“大伙就像往年五猖祭的时候一样，欢声笑语，锣鼓喧天，没有人发现危险已经悄悄来临了。”“风门村着火了。”
“火势蔓延的非常快，很快整个村子都陷入了火海之中，可是大家依旧在笑，在闹，哪怕那火已经烧到了身上。”
“我想要去提醒他们，但我的身体突然不听使唤了，我被控制着走到那个人的面前，紧接着，原本安静伏在地上的那五种动物全都像疯了一般扑向我，撕咬吞噬着我的身体。”
“接着我就感受到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锁定了我。我的双腿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力硬生生的被压进了我的体内。”此时端公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完全的掌控了。”
“五猖被强行负在了我的身上，他又在我身上种下了爞木蛊，以此控制五猖，好让我守着这五猖祠，守着那个神龛。”
虽说端公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我能感受到它的绝望。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风门村的人，全都烧死了？为什么没听说找到尸体？”孙绫提出了疑问。
端公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又问道：“还有那塑像底座……”
“那底座上确确实实是有风门村的人，不过那似乎是因为和五猖达成了某种交易才会这样。”端公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
“和五猖神的交易？”我有点好奇。
“没错，是有这么个说法，不过，和鬼神的交易一般支付的都是灵魂吧？”孙绫点了点头，也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个话题。
“你会看到的。”端公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最讨厌他们俩说话总是没头没尾的，既然都决定说了有什么不能敞开说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和李疯子在一起时的交流模式。
想起李疯子，我提出了我最后的疑问。
“他，是李疯子吗？”
话一出口，那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看着孙绫说道，说实话我心里是很难过的。
“在这底下碰到端公之后。”孙绫看着我说道。
我知道她肯定还有话没跟我说清楚，但是我清楚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那个神龛现在……”
“神龛呢？”
我和孙绫同时问道。
接着，我们不约而同的抬头向屋顶看去。
大梁上，正悬挂着一座红色的神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