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但我还是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对那个老头打了个招呼:“您好。”
借着老太太手上的烛光,我能勉强看清那个诡异老头的脸。也不知道这个老头究竟多大了,脸上的褶子简直多到吓人,甚至连眼睛都快要看不到了。
“……喔。”许久那个老头似乎才动了动,然后睁开了藏在一堆褶子里的眼睛对我应了一声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之中。
“哎呀?阿宇怎么还没休息?”就在我尴尬的不行的时候,项祁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啊,项大哥你回来了。”我小小的惊了一下,连忙让开门口的位置好让项祁进来。
“是啊,”项祁说着把手上的一捆干草递给了我,“虽然这会儿还没到夏天,但也已经有不少的蚊虫了,这是为兄从族人那特意拿过来给你的,一会儿把它烧着放屋里熏熏,晚上也好睡个好觉。”
我接过项祁递过来的那捆干草,心里稍微有些感动。这种干草我是认得的,我小时候的夏天也经常用这种草来驱赶蚊虫。
在道过谢后,我便拎着这捆干草回到了屋里。
“唉。”我随手就把干草扔在了地上,没有脱鞋直接就躺在了床上,休息的同时心里也开始捋起了这几天的发生的事情。
这个村子不光里面的人不同寻常,整座村子,不是整个桃林这块都处处透露着诡异。
先说这些突然出现的村民,虽然项祁自称是霸王的族人后裔,乍看之下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这不管是谁的后裔,这凭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也是有非常大的问题的吧?
虽然不排除这里有高人布下的阵法,但光靠这样一个理由并不能完全的说服我自己。
尤其是在我之前提到桃树林的时候,项祁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怨毒,那可不是假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把项祁他们一族人给困在了这里呢?
答案显而易见的,这不是不可能。
这里应该是有什么法则一样的东西,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使他们数千年来只能在这一片被安排好的地方繁衍生息。
而且在这里的人虽然是活人,但是似乎跟我并不太一样,换句话说就是,我应该就是这法则之外的人,我不受那法则的制约,所以我才感受不到四季和黑夜的存在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又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竟然也成了变数。
就在这样胡思乱想当中,我迷迷糊糊的竟然也睡了过去。
“阿宇,阿宇可醒了?”
第二天我是被项祁的拍门声给惊醒的,我揉了揉眼睛应了一声后把房门打开了。
“怎么样阿宇,睡的可还好?”项祁看我睡眼朦胧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看样子为兄打扰了你的清梦了。不过也没办法,族长听说你是从外面来的,对你非常感兴趣,现在特让我邀你过去一叙呢。”
听项祁这么一说,我的瞌睡也跑了大半,同时心里也盘算起来,这些人会对我怎么样。
项祁见我半天没反应,以为我是因为还没睡醒,于是又大声的说了一遍。
我看着项祁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看样子,今天这个是肯定逃不掉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我对项祁说道:“还请项大哥稍等我一会儿,我先稍微洗漱一下,以免现在这副模样去见长辈,实在是不礼貌。”
项祁点了点头,告诉了我在哪可以洗漱后便在大屋里等着我了。
我胡乱的洗漱了之后来到大厅,正好看到项祁在对那老太太说着些什么,见我来了后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嗯?怎么了?”我有些纳闷的看着突然齐刷刷回头看着我的二人有些吃惊的问道。
“啊没什么,我娘怕你饿着,给你弄了些饼子垫垫肚子。”项祁对我笑了一下然后递过来两小块烙饼。
这烙饼虽然软绵,但也跟这里的水一样透着阴冷。
我三下五除二的把饼子塞进嘴里,飞快的吃掉了这所谓的早饭后便跟着项祁来到了村子中间的一座屋里。
这座屋子不同于其他的屋子,应该是村里商量大事一类的地方。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屋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了。
“忠伯,我们来了。”项祁领着我穿过人群走到最里面,在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人面前停下来说道。
“唔,这位小友想必就是祁儿口中的外来之人吧?”被项祁称作忠伯的男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后说道。
“忠伯您好,我叫陆宇。”虽然有些尴尬,但是我还是打了个招呼。毕竟做人要有礼貌不是?
“嗯。”忠伯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就示意项祁带着我走进屋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到我们坐定后,外面的那些人包括忠伯才陆陆续续的走进屋里。
“陆宇小友,别嫌我们麻烦,毕竟这千百年来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从外面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朝我笑了笑说道。
关于只有我一个人从外面进来这件事情昨天我也听项祁提到过了。除了这一个让我疑惑的地方外,还有就是当年那个武陵的渔人和我所遇到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地方,如果说不是同一个地方,那是不是说明,类似这种的桃花源还有很多呢?
这些桃花源的共同之处,就都是被这座桃林困住了。
所以,我想要出去的话,那座桃林是个非常大的麻烦。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完全没有听到其他人在说着什么,直到项祁轻轻拍了拍我,我这才回过神来。
“啊?怎,怎么了?”我惊了一下回过神来问道。
“阿宇定是刚到此地还不习惯,还往各位莫要见怪。”项祁代我向周围的人解释了一番。
“抱歉,我在想其他的事情。”我也有些歉意的说道。
“无妨,说起来,我等还需要麻烦陆宇小友一些事情。”忠伯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