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高尔伸出了舌头,陶醉的舔了一下刀尖上的血痕。
"不愧是帝校高材生,竟然在受了我两刀后竟然还能站着。"
"我不仅能站着,我还能跑呢!"君小陌对着他做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格里高尔完全不在意君小陌对他的厌恶,狂笑着向她靠近,细细的数着她的"罪行"。
"罪责一,作为一个妖物,伪装成人类。"
"罪责二,迷惑了帝国的强者,使他英年早逝。"
"罪责三,企图刺杀帝国要员,制造慌乱。"
"罪责四,将魔法院视为己物,随意利用。"
格里高尔离君小陌已经不足五步,他轻松的转动着手中的长刀,发出呼啸的风声。
"这些罪责,你可承认?"格里高尔歪头笑道,好像是一个崩坏的人偶一样。
"疯狗。"君小陌将一口血水吐在他的脚下。
身后的黑雾随着空气的流动变幻着形态,如同一个有生命的生物。
反正是难逃一死,还不如赌上一把,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这些罪名我一个都不认。"
君小陌后退了一步,踏进了无底的暗黑峡谷。
"拜拜了,渣渣!"在最后的一瞬,君小陌对他竖起中指。
"等等!"
格里高尔迅速的冲了过去,但君小陌已经消失在浓浓的黑暗中。
"该死!"他气愤的砍在土地上,石块和泥土四处飞溅,"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
他疯狂的抱头吼叫:"我的计划不是这样!!!"
"我先让一堆蠢货去送死,得到了能够杀她的罪名,毕竟是魔法院的精英,所以我不得不选择了与别人合作,然后成功的将她重创在这里。"
他抓挠着脑袋,语无伦次,如同一个强迫症患者。
"但是啊!但是啊!但是啊!但是啊!她最后不应该这样死的,她应该死在我的手中,将她肮脏的内在暴漏在阳光下,这样我才真正完成制裁啊啊啊啊啊!"
流风安走向了君小陌跳下的地方,神情有些呆滞:"她真的死了?"
他一直想反抗自己的父亲,脱离流风家族,但他现在终于明白,那只是儿时美好的愿望,流风家太强大了,强大到他现在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到头来,自己依旧只是家族的工具罢了。
半刻钟之后,格里高尔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抹了一下脸,上前拍了拍流风安的肩膀,面无表情的对着这个依旧呆滞的少年说道:"干的不错,想必流风统领也会给你个不错的奖励吧,流风家的三少爷~"
捡起地上的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流风安收回了看着断崖的目光,暗黑峡谷是人类的禁地,从来没有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那身受重伤的君学长,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事实证明,君小陌现在还活着,虽然离死也不远了。
她从崖上跳下之后,就靠着余下的羽衣尽量减慢下落的速度,并在落下的一瞬间用丝线做了张网,缓冲了一下,总算没有增添新的伤势。
"果然好黑。"黑色的雾气像水一样浓稠,以君小陌的视力,也只能看清五米左右。
地下是湿漉漉的泥土,还有树木盘根错节的根茎。
她咬着牙支撑自己移动到一颗古树下,这里的树虽见不到阳光,却长得异常的高大,到处长着漆黑的藤蔓,错综复杂的交缠在一起,向外散发着黑色的瘴气。
据说谷里面的活物多嗜血残暴,且带着毒素,这里实在太危险了,君小陌决定想找一个地方躲藏起来。
不远处的树根下有一个凹处,无法轻易移动的君小陌只能选择了这个地方。
腐烂的根茎散发着腐臭味,刺鼻恶心,君小陌现在来不及在意这些,前胸的伤口从肩膀划到腹部,鲜血早已浸透了衣物,顺着衣摆流了下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血洼。
君小陌将按在伤口的羽衣轻轻拿开,但仍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呲牙咧嘴,猛吸冷气。
伤口向外翻卷,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君小陌内心冷笑,真是狰狞啊,要不是自己反应迅速,而且生命力旺盛,估计早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没有耽误时间,衣物挪开的瞬间,君小陌就从羽织中扯出了丝线,开始细细密密的缝合自己的伤口,失血过多的脸颊已苍白透明,丝线每每穿过皮肉都让她痛的浑身抽搐,但她依旧紧咬嘴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顺着苍白的脸颊,从纤细的脖颈流下。
不一会儿,伤口就已经缝合完毕了,君小陌如虚脱一般直接躺在了地上,没想到那次在血色世界学到的缝合技巧,竟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回忆起那个残酷又充满温情的世界,君小陌叹了口气,不知道如鸣樱最后有没有活下来。
她晃了晃脑袋,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不能让这些走马灯一样的东西在脑袋里面晃。
因为失血过多,她眼前昏黑一片,手脚像是埋在冰块中一样,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整个人昏昏沉沉,几乎马上就要晕死过去。
君小陌咬着舌尖打起精神,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还需要再做一件事。
她手指一挥,身上所有的衣物都变成一根根的线,围绕着她翻飞起舞,细细密密的缠绕编织,如一个大茧将赤裸的她护入其中。
当最后一根魂线缠绕进去,君小陌早进入沉睡,放任身体自己慢慢修复。
编织完成后的保护壳与其说是茧,不如说是一个蛋,光滑的壳面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浅红的纹路布满表面,倒是异常的好看。
不多时,一只被血腥味引来的人面蜘蛛到了树下,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猎物,却被这颗美丽的蛋吸引了目光。
它点着脚小心翼翼的转了一圈,八只小眼睛提溜乱转,似乎怀疑这是一个陷阱,但它又怕随后来的野兽抢了他的美食,便抬起一只前脚,用锋利的趾尖敲了敲蛋壳。
蛋壳纹丝不动,脚尖有些疼,但也没发现危险,干脆抱回窝里慢慢享用。
于是乎,这只有点傻的蜘蛛便拖着包裹着君小陌的蛋,迅速的向大裂谷深处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