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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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等待着爸妈和江明跟上他,可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好像始终缩短不了,爸妈和江明的笑脸明明就在眼前却又可望而不可及。

“不要死……不要死!”

江黎听到有人在轻声地呼唤。

不要死?谁要死啊?有人遭受意外了嘛?可这里看起来很美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

何雨晴双手的微光渐变成青绿色,她改变了音术的施展方式,她的音术是治疗,当年她用音术没能救回自己的丈夫,因此她陷入了自责。

所以她一定要救回江黎,一定!

“不要死……求你了……”她的口中轻轻呢喃。

既然是音能错乱,那么用外界因素强制引导音能规律下来就好了。两年来,何雨晴一直在研究这种方法,可她还没有完全的突破,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时间可不等人。

她用尽了全力将自己的音能集中到双手,青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照亮了她和江黎的脸。

她的额头也开始冒出汗珠,这样使用音术是很消耗体能的,但是她没有其他办法,现在只有她能救江黎。

门外的李辰光和医生默默无言,脸上的神情十分沉重。

李辰光非常担心江黎的安危,而医生遭遇了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大滑铁卢,这个突如其来的怪病打破了他对疑难杂症的认知,在这之前,他从没有遇见过可以影响音能的怪病。

“医生,你说前辈他会不会有事……”沉默了很久,李辰光还是想从医生那里得到一些好的消息。

他心里祈祷着,希望医生不要说出让人绝望的话来。

“吉人自有天相。”可医生只是说出了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吉人自有天相?这是什么意思?”李辰光有点不敢相信,“你别告诉我全靠前辈自己了啊!难道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吗?”

“小伙子,你先冷静冷静……”医生连忙摆手,“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我刚才一直在思考方法。”

“那你有想到什么办法吗?”李辰光的脸上重新燃起希望。

“暂时没有……他的病太奇怪了……”医生话像是一盆冷水,比北冰洋的海水还要寒冷,泼灭了李辰光眼中燃起的希望。

李辰光无力地靠在墙上,虽然和江黎相识的时间还不长,但从他加入音术学院从校史里了解到江黎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很崇拜江黎,认为自己也要成为这样的男人,在幕后守护着自己珍视的事物,这才是男人的浪漫。

原来英雄也会生病,原来英雄也会倒下。

“不,绝对不行,前辈还答应了我回去后一起去吃烤肉呢,他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李辰光在安慰着自己,但医生的话让他心里的希望已经磨灭了不少。

“还有赵南星,我们会一起去南域市的那家烤肉店吃烤肉,我请客,前辈你随便吃,受了你这么多照顾,最起码你得让我回报你一下吧?”不知不觉中,李辰光的眼眶开始湿润。

门突然开了,何雨晴一声不响地走了出来,脸色微微苍白。

“怎么样了?”李辰光立马凑上去询问。

“状况暂时稳定了,但只是治标不治本,我们需要找到彻底根治的方法。”何雨晴的额头不停冒汗,看起来她体力流失不少,“江黎倒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状况?”

“发生什么状况……”李辰光微微皱眉思索起来,“对了,他说他听见了鼓声!”

“鼓声?”何雨晴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的丈夫在倒下前也说自己听到了鼓声。

“我知道了。”何雨晴向着房子的大门走去,“你们照顾好江黎,我去一趟地宫,有什么状况随时用房间里的通讯设备联系我。”

“嗯嗯,好!”李辰光急忙地点头。

他看到了希望,就像是在茫茫的沙漠里前行,在即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片绿洲。现在他只期望这片绿洲不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

何雨晴出门去了,房子里只剩下了李辰光和医生。

他们来到了房间内,江黎静静地躺在床上,虽然还没醒过来,但是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医生伸出手试了试额头上的体温,温度也恢复了正常。

“这简直不可思议!她到底做了什么?”医生惊讶地发出感叹。

“雨晴姐比你这个医生厉害多了。”李辰光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医生无法反驳,羞愧的低下了头。

“行医多年,惭愧啊……”

外面的天气很晴朗,虽然位于北极这里温度很低,但晴朗的天气下至少赶路会轻松点。

何雨晴来到了地宫,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来这里了。

高瓒他们正在对音胎做着研究,发现何雨晴来了之后,高瓒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走上前来。

“你怎么来这了?江黎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乐观。”何雨晴没有看向高瓒,而是直接走到了警戒线前。

“怎么了,他不是感冒吗?症状严重的感冒?”高瓒还以为江黎只是感冒了。

“那绝对不是感冒。”何雨晴盯着眼前的音胎,“普通的感冒会要人命吗?”

听到这话,高瓒的神情变的凝重,江黎救了全船的人一次,他不能让江黎死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何雨晴逐渐提高了音量,“我要是知道的话,两年前我丈夫就不会死了!”

她的声音在整个半球形空间里回荡着,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

高瓒转头用严肃的眼神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对于你丈夫的事我表示很遗憾,但是照你这么说,难道现在的江黎和你丈夫当年生的病是一样的?”

“没错。”何雨晴点头,“是这个音胎害的,一定是他!”

“为什么这么说?”高瓒眉头紧皱,心里也逐渐开始思考。

何雨晴一拳捶向她面前的音胎保护磁场壁,任凭电光火花灼烧她的手,“鼓声,他们在病倒前都听到了鼓声!”

高瓒把何雨晴的手从保护磁场上拿下来,“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何雨晴缓缓蹲了下去,发出轻声的抽泣,“我救不了我丈夫,也救不了江黎……我什么都做不到……”

“据我所知,你是个优秀的音术师。”高瓒蹲了下来,看着何雨晴,“你曾经救过很多人,用你的音术。”

“可他们生的都是普通的病,受的伤虽然严重但也是现代医学可以治愈的!不是这种毫无缘由的怪病!”

“那你要放弃吗?我知道你当年没能救下你的丈夫,一定很痛苦,但现在难道你要让痛苦延续下去吗?”高瓒说,“现在只有你能做到,只有你能救那个孩子,如果你放弃的话,那孩子就死定了。”

何雨晴的眼睛里闪过了什么东西,也许是她和丈夫的回忆,又也许是丈夫和江黎苍白的面孔。

“要放弃的话我就不会来这里了。”何雨晴一把抹掉了眼泪,重新站了起来。

她重新看向石柱上的音胎,同时心里也在祈祷着。

有很大的可能音胎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只有找到了致病的原因才能把病根治。

砰砰——砰砰——

鼓声轻轻地敲响,像是战场上的战鼓,伴随着士兵们冲锋的呐喊。

砰砰——砰砰——

鼓声有节奏的传入高瓒和何雨晴的耳中,他们瞪大了眼睛交换眼神,转头看向石柱上的音胎。

那不是什么鼓声,也没有士兵的呐喊。离得这么近,他们听清楚了,那是心跳声,某颗心脏在有节奏的搏动着。

是音胎,音胎醒了,或者说他一直都没有沉睡。

“精神系的音术!”两人异口同声。

在听到心跳声的那一刻,两人瞬间明白了,那是一种通过声音传递的音术,直击人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把人的思想束缚在其中,慢慢剥夺人的生命。

因此音能会乱,因为音能乱了,身体就会表现出严重的症状。

何雨晴迅速地转身,朝着出口飞奔而去。

病因已经确定了,剩下的就是方法。

可是要把人的精神唤醒并不是容易的事,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有自我保护机制,这层保护机制几乎牢不可破,只有最亲近的人可以靠近。

而这种音术就是利用了这点,在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抵达了他们的精神世界,将他们束缚在其中,然后他们就再也醒不过来。

要破解其实很简单,有所防备就好了,就像刚才高瓒和何雨晴那样,只要有所防备,就不会轻易被这种音术攻陷。

所以在历史的长河中,这种音术已经慢慢消失了,因为实用性实在太低。

何雨晴快速地奔跑在冰天雪地中,他大口喘着粗气,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感觉每呼吸一口都很冷很冷,冷得让他的身体快要冻僵。

可她没有停下,眼泪不断地从她眼中飘落,在空中就凝结成了晶莹的冰珠,映出她悲伤的表情。

两年前她没有发现原因,所以她的丈夫去世了。这次,她一定要从死神手里把江黎拽回来。

为了江黎,也为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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