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事:“……”
女管事人都傻了!
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明明她找这些人来,是让他们拿人的,怎么现在倒好像她成了犯错的那个?
反正无论是怎么回事,看到士兵都跪了下去,女管事双腿一软,立即也跪了下去,“将军明鉴,我看到这两人偷拿军服回去,立马来禀告,我哪里知道他们是发现军服质量有问题,而且她们也没说啊……就算是发现有问题,也应该是明说才对,怎么能偷拿军服回家呢?”
乔笙儿面不改色,“难道我要告诉你这个大嘴巴然后闹得整个军营都知道,惊动那个私吞军饷的人吗?”
“……”女管事面色一变,立即说:“你要是和我说了事情的严重性,我肯定不会去说的。”
“是吗?原来你这么大义凛然呢,这么说的话,那种抢夺功劳的事情,你肯定是不会做的对吧?”乔笙儿意有所指的说。
女管事脸色瞬间僵住。
乔笙儿懒得和她废话,直接面向大将军,掷地有声的说:“将军,军服一事兹事体大,这漠北本就寒冷异常,竟然有人在军服上动脑筋,简直是不知死活,还请将军一定要彻查此事,给所有士兵一个交代!”
事情发展到现在,将军自然是要调查的。
而且,乔笙儿说的没错,这件事不能宣扬,必须秘密调查,以防止打草惊蛇。
所以,大将军立即对着其他人警告道:“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宣扬出去,若是被我听到任何风声,直接砍头,听见没有?”
十几个士兵连同女管事立即战战兢兢的磕头,“是。”
待大将军将士兵和女管事,以及唐熙宁全部带出去后,帐篷里只剩下了乔笙儿和大将军。
二人面对面而站,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大将军上次见乔笙儿就知道这女人与其他女人不同,这才短短两日,乔笙儿再次来到这里,大将军才发现自己之前小瞧了这个女人。
能随意的进出她的府邸且来去自如,还知道他在与部下议事……
这要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岂不是将所有的军中机密却不听了去,而他还蒙在谷里?
一想到这个可能,大将军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笙儿面色坦然,“曾经,我是大理寺卿府的嫡长女乔笙儿,然后我嫁与了皇帝的第五个儿子,贵为五皇子妃,现在,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流放犯,在军营中服役。”
这番说辞,大将军自然是不信的,“大理寺卿乃是文官,你若是大理寺卿之女,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面对质疑,乔笙儿毫不客气的反问,“将军的身手肯定也是极好的,那么请问,您的父母身手是不是也和您一样好呢?”
这一番话,瞬间将大将军问的哑口无言。
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中,大将军就算是觉得乔笙儿特别,也还是自觉地高人一等,所以面对乔笙儿的争辩,心里立即闪过四个字:牙尖嘴利。
大将军的脸色又冷了一分,“你是怎么发现这棉衣有问题的?”
乔笙儿便将之前与士兵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这两日洗衣服的时候,我就发现棉衣里的棉花结团特别厉害,而且不易弄开,正好有的棉衣有磨损,我就看了一下,但因为破损小,一直看不太清楚,直到昨晚,这件棉衣的整个腰侧都开线了,我怕被其他人看见,便带回了家中。”
乔笙儿将面前的衣服展开,“这件棉衣,前胸后背是好坏参半的棉花,偷盗军饷者很明显的是花了心思的,知道整件都以次充好,棉服不保暖的事情很快就会暴露,所以他在前胸后背掺了好的棉花,但两只袖子却全都是最次等的棉花。”
大将军并不懂棉花的等级种类,不过通过乔笙儿的对比也能轻易的看出这两部分的区别。
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即走到一旁,将自己一件换洗的棉衣拿出来,对准缝合的位置一个用力。
撕拉一声。
整件棉衣就在他的手中被扯了一条大口子。
大将军依法炮制,将其他几条缝合线也全部撕开,将上下两块布揭开,露出里面的棉花。
乔笙儿上前一看,眼底划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
“这些人为了不被发现,给您的棉衣全部用的是好棉花,我估摸着,下面的将领应该也是。”
大将军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
朝廷对军中将领的等级的确是有一些区别对待的,但那是为了奖励有功绩的将领,却不想,竟给了那些贪污军饷之人贪污的条件。
“该死!”大将军气的怒骂一声。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这些棉衣全是朝廷分派下来的,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人贪污军饷,那极有可能,这个人位高权重,是朝廷的重臣。
大将军虽然贵为漠北军队的将军,在这里威风八面,但却是知道,他如果去了京城便什么也不是了。
说白了——
他根本没有能力去跟京城里的大官去对抗!
当然,关于这个,大将军不会在乔笙儿的面前露出分毫神色来,他沉吟后,便也对着乔笙儿警告道:“这件事兹事体大,牵扯众多,你做的很好,没有宣扬开来,之后也是一样,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懂吗?”
乔笙儿自然是明白大将军的这一番叮嘱是什么意思。
她在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原本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无非是两个。
要么大将军将这件事上报朝廷,但上报的消息能不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不知道了。
有可能半路就被截下来,然后是杀人灭口?还是花钱收买?就不一定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大将军权当什么也没发生,直接不了了之。
乔笙儿现在还不清楚这将军的为人,且书中也没写,所以还需要接触几次才知道,反正她的罪名已经洗脱了,她便直接将衣服留下,告辞离开了。
刚走到帐篷口,大将军突然开口:“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