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禅院外面守卫的竟然是这芙蓉城甲兵。你说此事会不会有芙蓉城的人参与其中。"
柳含烟道:"目前还很难说得清楚。"
林惊鸿道:"柳师兄,彩旗师姐。既然你们说当时守卫那观音禅院的卫士,是这芙蓉城的甲兵,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询问芙蓉城主呢?"
彩旗答道:"林师弟,柳师兄杀了那芙蓉城主韩山雪的舅子丁有财。虽然那丁有财是罪有应得,但是那韩山雪心里难免会有芥蒂。
何况这太阴聚魂阵乃是长生邪术,我想那韩山雪也想自己牵扯其中,以免惹得天下口舌。所以我们就算去问了,多半也问不出什么来。
何况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到时那韩山雪矢口否认,倒打一耙,我们将会很是被动。所以我们还是先暗访的好。"
宫青青哼道:"要不是某些人做事冲动,不然说不定我们现在去找那韩山雪帮忙,人家会很高兴的帮我们呢。"
柳含烟冷冷的道:"就凭那丁有财一介布衣,竟敢当街杀人,就难保那芙蓉城主韩山雪是个清白之人。就算是现在,我照样一剑杀了那混蛋。"
宫青青急道:"你!你这是推卸责任!"
彩旗忙劝道:"好了。宫姑娘,你也不要责怪柳师兄了,我们还是赶快去那庄园调查要紧。柳师兄虽说做得不妥,却也并无太大过错。"
说话间四人便已来到那日那所庄园,只见庄园匾额上篆书"静园"。
彩旗等四人只见那静园门户洞开,不时有人进出忙绿。
林惊鸿道:"柳师兄,彩旗师姐。今儿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
柳含烟和彩旗心里却暗呼不妙,赶紧走上前去。彩旗在那静园门口拦住一个正往庄园里搬东西的伙计。
彩旗问道:"小哥,你们是在这里做什么?"
那伙计手里东西沉重,见有人问话,便放下东西,乘机休息一下。
那伙计答道:"我们老爷刚买下了这座宅子,这不安排我们先搬些东西过来呢。"
柳含烟道:"你们老爷是何人?"
那伙计答道:"我们老爷就是城东羽圣茶庄的东家,原本我家老爷一直住在城郊,因想着生意上方便,一直想搬到这城里来住。前儿因见这座庄园清幽,价格又便宜,所以昨个儿便买下了。"
林惊鸿问道:"你们老爷却是从何人手中买下这庄园的?"
彩旗微笑看着林惊鸿,表露出赞许之意。
那伙计答道:"小兄弟,这我却不知了。我只知道老爷见这所庄园很是便宜,故而买下后很是高兴。"
宫青青道:"喂,我说那小哥!你们知不知道..."
宫青青话未说完,彩旗忙拦住了她。林惊鸿对那伙计道:"多谢你了,大哥。"
那伙计见四人不再问话,便又搬起东西走进了静园。
宫青青问彩旗道:"彩旗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们这里的事情?"
彩旗道:"宫姑娘,如果是有人故意买下这里,那么这园子里面的证据可能已经被他们销毁了。我们贸然告诉了他,他必然恼怒,要我们拿出证据来。万一我们进去找不去什么证据,我们且不是麻烦。如果买下这里的人真是看上这里幽静而买下。我们告诉他此间竟有这等事情,且不是平添他的烦恼吗?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
柳含烟愠怒道:"设这太阴聚魂阵的人,似乎算准我们要做什么似的,步步走在我们前面,能耐还真是不小呢。"
彩旗道:"柳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含烟道:"雁过留影,我们今晚再查一查这里,看看他们匆忙之间有无遗漏。"
宫青青翻了个白眼给柳含烟,道:"要是人家早有准备,那且不是白来。说不定还设个陷阱等着我们呢!"
柳含烟恨道:"我倒真怕他们不设个陷阱给我!若今晚我们探查之下未有发现,我们就查一查这庄园原来的主人和现在的主人,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彩旗道:"柳师兄所言甚是。"
芙蓉城东郊,一湾碧水环绕着一座小山峰。
只见那山坳处有一片清幽的竹林,竹林内有一排精致的竹屋。
竹屋被一排竹篱笆环绕着,篱笆内,满院子种满了丁香。此时丁香花期过半,大多凋零飘落,满地都铺满淡紫色的花瓣。
满地的淡紫色落花映衬着翠绿的竹林,精致的竹屋,真是意境悠长。
那弯碧水边,沿岸种满了垂柳,此时垂柳青翠,一条条绿荫倒影在那蓝天白云的碧波之上,微风吹过,泛起粼粼波光,好一派江南风光。
可是那水边竟连一棵芙蓉花都没有,别说是芙蓉花,甚至一株别的什么花都没有。
那碧绿的水面上停着一条帆船。只见那帆船用青纱做帐,黒木做桨,翠竹做船篷。一条小船停在那蜿蜒轻轻流动的碧水之上,给人一种:"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悠远兴味。
一顶精致的芙蓉锦缎小轿远远的向那弯碧水行来。
渐渐的,那小轿近了。只见小轿旁边跟着个穿着华丽的嬷嬷,却正是那丁素素的教养嬷嬷刘嬷嬷。
丁素素到这芙蓉城东郊干什么,莫不是去探望那竹屋的主人。
可是那竹屋如此不俗,竟会有丁素素这样的友人吗?
那顶精致的小轿停在了岸边,刘嬷嬷挥手招呼对岸那小船。
不一会,那小船就缓缓的划了过来,划船的却是一个一身碧纱短衣的小姑娘。
刘嬷嬷道:"我们要道对岸去,麻烦姑娘载我们过去如何?"
那碧衣小姑娘伸出手来,道:"十两。"
刘嬷嬷恼道:"小姑娘,我们就两个人,到对岸去,两边相距不过短短两三丈,你就要十两银子?"
碧衣小姑娘笑道:"嬷嬷,不是十两银子,是十两金子。"
刘嬷嬷又是气又好笑,道:"小姑娘,你还不如打劫去好了。不敢烦劳你,我们另找船家送我们过去。"
碧衣小姑娘却也不恼,依旧笑盈盈的道:"你们过河,是想去见我们主人吧。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船,所以你只能坐我的船过去。"
刘嬷嬷恼道:"既然知道我们是去见你主人,你还敢为难我们?"
碧衣小姑娘笑道:"嬷嬷,你却有所不知了。我们主人虽是我们主人,却并不管我们的银钱花销。我要是不在这里多向你要点,那我的胭脂钱,水粉钱,首饰衣物钱,还有养汉子的月例钱。我却向谁要去呢?"
刘嬷嬷怒道:"你一个还未长全的小姑娘,养什么汉子,可见你却是胡说。"
碧衣小姑娘笑道:"谁说我未长全,就不可以养汉子了。你养老汉子,轿子里那位夫人养大汉子,我嘛!"
刘嬷嬷不禁觉得好笑,道:"浑说,我们养什么汉子!你却说你如何?"
碧衣小姑娘嘻嘻笑道:"我当然是养小汉子了,嬷嬷有所不知,那养小汉子并不比你们养老汉子和养大汉子省钱的哦!"
刘嬷嬷听那碧衣小姑娘浑说一通,气的七窍却有六窍生烟。
"妈妈,给她。"只听丁素素在轿子内不耐烦的说道。
刘嬷嬷只得解开钱袋,那了一锭十两的金锭给那碧衣小姑娘。小姑娘用手接过,却又伸出手来。
刘嬷嬷道:"你还想怎滴,不是给了你钱,还不过来扶我们小姐上船。"
碧衣小姑娘却道:"刚刚是十两,如今是二十两了。因为你们害我说了半天的话,莫听人道——是说话费精神啊。"
刘嬷嬷再好的涵养,都怒的发抖。却只听丁素素道:"给她。"
刘嬷嬷恨恨的又拿了一锭十两的金锭给了那碧衣小姑娘,那小姑娘收了金子,径直回到船上去了。
刘嬷嬷恼道:"喂!你既然收了钱,还不过来扶一把我们小姐上船!"
"嬷嬷,我只负责划船,不负责扶人。要我扶也可以,再给十两——黄金!"碧衣小姑娘的声音在船那头传过来。
刘嬷嬷正待发作。"算了,妈妈。"丁素素边叫住刘嬷嬷,边掀开小轿的帘子,准备下轿。两个轿夫忙将轿身向前倾斜,刘嬷嬷慌过去搀扶住丁素素下了轿。
刘嬷嬷小心的将丁素素扶上那竹蓬小船,丁素素刚进船舱,还未坐稳。那碧衣小姑娘就轻点木浆,那船便飞似的驶向对岸。
丁素素差点摔打,刘嬷嬷正待发作。丁素素道:"罢了,妈妈。此番只要能为哥哥报仇。这些小事我们就且忍耐了吧。"
刘嬷嬷只得忍气吞声道:"是,小姐。"
不过片刻,小船就靠在了对岸。
刘嬷嬷小心的扶着丁素素上了岸,两人沿着一条青石小径往那竹林内的竹屋走去。
二人来到那竹屋之外,刘嬷嬷正待推开那竹篱笆。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息挡了回来。
一个声音自竹屋传来,听那声音,却是个女子,年纪似乎不大,声音宛如悠扬,甚是好听。只听那声音道:"请三夫人一人进来,其余人等,在外等候。"
丁素素挥手让刘嬷嬷在外等候,自己推开那竹篱笆走了进去。
只见那园子里满地的淡紫色落英,掩住了道路,丁素素正待走向那竹屋。
却听那声音又道:"三夫人且慢。"只听那声音之后,满地落花之下升起百十根圆木桩。那声音又道:"烦劳三夫人踩着这树桩进来,不然触动了机关,我可来不及相救了。"
丁素素只得依言踩着那圆木桩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竹屋边。丁素素走到最后一根木桩之后,那木桩就又缓缓落下。
丁素素望向那竹屋,欠身见礼道:"丁素素求见追云门上官飞燕门主。"
丁素素言罢,面前那竹屋竹门缓缓打开,挂在竹屋门上的竹帘缓缓升起。
竹屋内那声音又道:"三夫人,请。"
丁素素上了台阶,进了竹门,那竹帘就自行缓缓降下,那竹门亦随即关上。
丁素素左右看去,只见那竹屋内很是宽敞,陈设雅致精美,一件件器物一看之下就知道品相不凡,均是上佳。
丁素素左边靠墙的位置安放着一张雕花镂空檀香木卧榻,上面镶嵌着百十颗翡翠,那卧榻被一帘翠绿浣溪纱罩着。
那卧榻前安置着一方黄铜雕花香炉,香炉内不知燃着什么异香,甚是好闻。丁素素在芙蓉城主府都未曾见是过这等好香。
那香炉背后挨着檀香木卧榻侍立着两位绿衣侍女。一个女人卧在那檀香雕花卧榻上,因轻纱罩住卧榻,看不清面容,依稀可以看出是个绝色美人。
丁素素缓缓走了过去,欠身问道:"上官门主?"
那女子轻声答道:"正是,三夫人,请坐。"上官飞燕言毕,只见一面紫檀雕花靠背椅凭空缓缓飘了过来,落在丁素素背后。
丁素素暗自冷哼,在那紫檀椅上坐了。丁素素刚自坐下,只见那地面之上又缓缓升起一方茶几。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两个绿衣侍女,一个侍女端着一个黄花梨木托盘,上面托着一只汝窑茶杯。一个侍女捧着一只紫檀果盘,那果盘四周都镶嵌着翠绿宝石,果盘内放着十来个西域水果。
那两个侍女将茶杯和果盘轻轻搁下,其中一个轻声道:"夫人请用茶。"
丁素素心里冷哼,心里暗道:"玲珑还真会给我介绍人,这上官飞燕和那玲珑夫人均是一个路数,都是如此这般造作!"
丁素素心里暗自冷哼,脸上却微笑道:"上官门主,我是那玲珑夫人的密友。玲珑夫人向我千般推荐你,说你定能给我哥哥报仇,所以这才冒昧来访。"
忽然一道寒光闪过,丁素素都没有看清楚那道光从什么地方发出。只见丁素素旁边茶几上那紫檀果盘内,一只紫金石榴迎光散开,那石榴皮散开后宛如一朵鲜花,而那石榴满腹的石榴籽竟一颗颗完整的堆在那散开的石榴皮中间。
丁素素惊异不已。要知那石榴皮脆而难成形,要想将一整只石榴皮雕刻成一朵花都是不可能,何况瞬息之间竟然可以将满腹石榴籽剥得清爽利落。
上官飞燕淡淡的道:"三夫人,我这小小一手,可能解你心中疑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