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玉姬寻了个借口离开御花园,一个人偷偷潜进贵妃寝宫打探九月的下落。
即使戴着面具,但那双明媚的眼眸可没有掩饰,他早就猜着舞剑之人是谁。
贵妃邪里妖气,难保她不会对凤凰神女存了心思。
“该死的贱人,竟敢咬本宫一口,若是落在本宫手里,绝对让她生不如死!”
“皇后这个毒妇,早晚被本宫踩在脚底下,一有机会就落井下石,自己儿子不成气候倒想拉拢夏宇枫,哼,与虎谋皮,愚昧至极!”
贵妃咆哮,东西砸了一地,宫人跪了一地,全都低垂着头不敢吱声。
“战王的丑丫头是不是被你抓起来了?”
夏宇承从气冲冲闯进来,不顾宫人的阻拦,一进来就质问自己母亲。
那个丑不拉几的丫头,除了黑乎乎的丑脸,其他都像小槿儿,是他当时被吓着了才没有发现异样,若自己多打量一眼,或许就会发现,那机灵的丫头那黑乎乎的小脸和白嫩的巧手,是多么的不搭调。
贵妃气得扬手就是一巴掌,怒斥:“不成器的东西,你就是这么对你母妃吼的么!”
“本宫好不容易从夏宇枫手里,夺取驻京外十五万大军,你却揣着虎符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拿虎符跟人在酒桌上押注打赌,本宫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就这么回报本宫的?”
夏宇承捂着脸,冷笑,“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吧!你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和那妖师的野心!”
“住口,全部都退下!”贵妃指尖发抖,夏宇承几句话出口,她心虚得赶紧轰赶跪了一地的宫人。
“怎么,害怕了?呵呵,我知道的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们想对父皇做了什么,我更知道我到底是谁的野种!”
“混账东西!”
贵妃身心颤抖,再甩一巴掌下去,夏宇承红着脸颊剜了一眼贵妃,生气地甩手出门。
贵妃又气又恼,双手指甲突然变黑,全身颤抖地厉害,乌黑油亮的秀发顿时惊现几缕斑白,眼角褶皱,屋檐顶上窥视的玉姬秀眉深皱。
原来贵妃诞下的皇子非皇帝所出,而是另有其人。
贵妃和从未露面的天师暗中勾结,密谋篡夺景夏江山?
红衣妖娆的男人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碗血红的东西递给贵妃,抚上贵妃后背安慰道:“他只是知道我们的事情一时无法接受,过阵子他会好的。”
二人举止动作很是亲昵,玉姬猜测,这个邪气的男人就是那神秘的天师,神出鬼没,从不见人,听说一直在天师台为皇帝炼制长生不老之药。
纤长白皙的手指,精致俊美的不老容颜,声音纤细阴柔,敏锐犀利的眼睛透着邪恶和狠厉。
贵妃喝下鲜红的一碗血水,只见皱纹和苍老的迹象全都消失了,恢复了年轻白皙的娇美之姿。
“你怎么又来了?玉姬和夏宇枫都在宫里,免不得他们认出你来。”
天师将贵妃搂在怀里,邪邪笑了,“放心,吃了几颗心,功力又增长不少,他们,不足为惧!”
然后对着玉姬所在的位置,笑得阴测深沉。
玉姬连着几个腾空飞跃,还是被天师截在半途,玉姬暗惊,这家伙的功夫果然精进许多。
原来天师早就被发现了玉姬,这么肆无忌惮地让他窥视,那是有信心能够除掉他!
“天师和贵妃野心不小,想篡夺景夏,而后染指其他国家?”
“你真是聪明,可惜处处跟我们作对,若你乖乖为我所用,或许以后,天下可以分你一杯羹。”
玉姬冷笑,“巫族人心狠手辣,擅长巫蛊之术,说的话也能信?”
“哈哈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天下迟早是我的,你也见识过我巫蛊军队的威力了,你们是无力阻拦的!”
天师一出手,漫天红绸幻化成妖冶的大蛇,朝玉姬扑咬而至,玉姬惊骇,几个翻腾间,银针如雨,对上蜂拥而至的血盆大口。
二人专心对招,突然一道灌注内力的箭羽生猛刺来,划伤天师左臂,天师破功,又被玉姬银针所伤,回头,只见夏宇承拿着箭弩正对准他。
因夏宇承横插一脚,天师只得负气而去。
“为什么帮我?”
夏宇承转头便走,只留下一句话,“不是帮你,是针对他!”
玉姬又皱眉,看来风流纨绔的皇子,不是绣花枕头,而是深藏不露。
“娘娘,您的手在腐烂,怎么办?”
“闭嘴,该死的死丫头,竟然给本宫下毒,还不赶紧去给本宫找太医,愣着干什么!”
皇后?
玉姬跃上墙头,见皇后在几个宫人的搀扶下匆匆走过,神色慌张,掩藏在袖子下的手肿胀暗黑,是中毒的迹象,不经意露出的手腕上一条黑线在缓慢延伸。
“一品红!”
这个毒药在他身上用过,这毒,除了九月还能有谁有呢?
玉姬突然出现,拦下皇后一行人。“娘娘中的毒可是非同凡响,太医是解不了的。”
“天女?天女可有办法,本宫不小心着了道,天女神通广大赶紧给本宫想想办法,求天女救救本宫,本宫只觉得这手要废了。”
“剧毒很快侵入娘娘心脉,到时候连神仙都救不了。”
玉姬凑近,邪魅问道:“玉姬倒是有一法子能救娘娘一命,娘娘可愿意做点牺牲?”
皇后大喜,想都不想就连连点头,“愿意,只要天女救治本宫,本宫什么都愿意!”
“好。”
玉姬话音未落,匕首乍现,寒光迸射,只听得皇后一声痛苦尖叫,一支手臂卸悬半空,砸落在地。
鲜血溅了一地,宫人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皇后一脸惊恐昏倒在血泊里,血水湿了半身。
玉姬勾起一抹阴狠浅笑,冷冷道:“皇后娘娘毒手已卸,还不把娘娘送回去救治!”
他阴毒一瞥狼狈血腥的皇后,这就是动了不该动的人付出的小代价!
嗜血,阴冷,邪魅,玉姬扬长而去,不顾宫人吓得跪哭一地。
若是玉姬知道九月此时的模样,皇后肯定不是少了一只手臂那么简单了,而是死无葬身之地!
当玉姬冲进蒹葭宫看到面目全非的人时,他确实后悔没将皇后撕成碎片。
风凄冷,夜萧瑟,夜静如寐,魂梦漏断三更月。
落月凄凄,荒殿凄凄,玉姬还未踏入蒹葭宫的大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微微颤抖的指尖触碰到半掩的大门又收回,冷月下,指尖带血。
里面寂静无声,只有滴滴答答的液体滴落声。
“九月?”
玉姬推门而入,就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牢牢锁在铁架上,披散着头发,衣衫褴褛,一道道皮开肉绽的鞭伤清楚可见,那鲜血斑斑的破衣裳,不正是御花园舞剑时所穿的那件么!
“九月,九月……”
玉姬连着唤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回应,九月还是低垂着头,他颤抖地伸手试探颈脉处,还留有一丝微弱气息,玉姬明显松了口气。
“不,这不是真的……”
但是当他拨开凌乱的发丝一看,比死还恐怖的场景映入眼帘,吓得他后退开去,摇着头重复说着一句话。
头发遮去的半张脸简直目不忍视,这比她把自己画成丑八怪还触目惊心!
桌子上是一条被血染红的鞭子,炉子里还有烧得通红的铁烙,地上还有许多宫中惯用的刑具,这个地方,不知有过多少惨死的尸骸。
好,好一个皇后!
玉姬将九月解救下来,抱在怀里,九月缓缓睁开眼睛,气息奄奄,说出来的话很轻。
“你来了,就知道,撑着一口气,你会找到这里。”
“别说话,我知道是皇后做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玉姬漂亮的桃花眼迸射出嗜血和冰冷,还有抑制不住的恨意,九月无声笑了,晕死在温暖馨香的怀中。
这一夜,荒废十五载的蒹葭宫大火,将这沾满血腥的地方化为灰烬。
“逍遥,逍遥……”
玉姬半夜闯入紫陌的房间,将紫陌从榻上拽下来。
紫陌刚刚有点睡意此时被玉姬弄醒,刚想发火时看清来人的脸,立即收回袖子里的针灸。
“破竹子?半夜三更你又要做什么,我说过,我不喜欢半男不女的妖孽。”紫陌一瞥玉姬依旧还是宴会上的女子装束,立即开口嘲笑,一脸嫌弃。
“闭嘴!”
玉姬连解释也省了,直接提着紫陌的衣襟飞出窗外,往十里翠竹而来,而后将人霸气一丢,指着榻上的人命令道:“救她,立刻!”
紫陌一脸幽怨爬起来,无声控诉某人行为太过分,一见榻上之人的惨样,顿时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这,唉,难啊,唉,她是谁?”
“九月。”
“什么?不过几天不见,她怎么被折磨成这样?下手之人也忒阴毒了!”
玉姬紧张询问,“如何,你有几成把握?”
见紫陌皱眉,玉姬赶紧加了一句:“人死了拿你的逍遥王府陪葬,脸毁了你的针灸之术肯定绝后!”
紫陌顿时黑了脸,“该死的,你有求于我的时候,能不能别带这么*裸的威胁!”
他逍遥王府几百号人呢,沉迷医术的他十年游走列国,救治无数人方炼成这独门绝技针灸之术,还要拿这个威胁他,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紫陌再次查探一番九月伤势,灰心道:“我这就给皇叔留一封遗言,你杀了我吧。”
“果真没救了?”
“命有救,脸没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