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神又如何,魔又如何,这个人,我偏就要定了!谁也不许阻拦!”
她生气低吼,这辈子,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偏偏还不容许了?
“你,执迷不悟。”夏宇枫气愤,然后失望。
夏宇枫不敌未央,瑜竹便在身后道:“杀了他!”
未央回头,对上他冰冷的桃花眼,冷硬、阴鹜,决绝、狠辣,他知道他也恨极了夏宇枫。
四目相对,瑜竹从她眼里看到了犹豫。
“他可是要杀了我的。”瑜竹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的。
这时候她竟然还犹豫,他不禁气恼了。
瑜竹含恨带怨地盯着她,眼底冷冷清清,还有几丝恼怒,似乎在警告她:要朕还是要那人,你可想清楚了!
若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后果不堪设想。
未央抓着青玉箫的手紧了紧,该死的,竟然这么危险看着她。
看了看瑜竹,再看看一边的夏宇枫,她难以选择,要是毒打夏宇枫一顿,她会毫不犹豫的,但是下死手,却是不行的。
瑜竹却是容不得夏宇枫的,自己动不了手,便是要借助未央的手除去,如此,未央便纠结了。
“我能够转世重生与你重逢,便是师兄给的,破竹子,你能不能……”
“不能!”瑜竹一口打断,冷着脸瞪向夏宇枫,“谁敢阻挡朕,谁死!更何况,他是来杀朕的。”
若今日放过他,他日,他还会找上门来,瑜竹无论如何不愿放过他。
瑜竹态度坚决,口气不容置喙,未央又转向夏宇枫:“师兄,若今日我放了你,你可还会阻挠我们?”
夏宇枫这会儿也如磐石一般坚定,一字一句道:“不死不休!只要留有一口气,就要杀了他!”
二人态度决绝,寸步不让,未央低吼一声,直接冲向夏宇枫,抓着他的衣襟一狠甩出去,然后又追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夏宇枫大笑着,任她发泄不满和愤怒,直到几脚踹腹,他艰难吐出几口血,这才笑不出来。
“混蛋,让你作孽让你作孽,混蛋,混蛋……”
未央一边打一边骂,骂他到处吸食.精元害人性命,骂他说话不算话,几次三番让她失望。
夏宇枫被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未央这才出了一口恶气。
瑜竹那边一直看着,这会儿阴森森说了一句:“打呀,你倒是继续打啊!怎么不继续打死?”
听他恨恨的语气,未央头皮发麻,不敢回头理会他。
她毒打夏宇枫泄恨,便是不会下杀手,这点瑜竹自然看得出来。
自然,夏宇枫早就知道未央不会杀了他,所以,她要泄恨只管给她泄,北辰瑜竹越气恨,他越是开心。
未央含着泪,冷冷道:“师兄,以后,我们不再是亲人。”
说着,她便吹起玉箫,用轻灵纯透的灵气驱散他身上的戾气,慢慢地,夏宇枫身上的褶皱褪去,黑气也消退不少。
她不希望他真的走上云剑的道路,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所以,她不惜损耗灵气也要驱走他的吸取来的暴戾之气。
未央收起玉箫,不再看一眼趴在地上的夏宇枫,往回走时看到瑜竹恨恨的眼神,她顿足,又折返给夏宇枫几脚。
看瑜竹偏过头,这才朝他走回去。
瑜竹艰难爬起来,打掉未央伸过来扶他的小手,生气道:“你不杀他,朕来杀!”
可是他一站起来,连一步也走不出去,就这么摔了下去,未央在后面拦腰搂住,这才稳住他身子。
夏宇枫爬起来,抹去嘴角残余的血迹,对瑜竹挑衅一笑,似乎在高傲宣布他的胜利。
“该死的,不许拦着朕。”
未央贴在他身后,两手扣着他腰板,提醒他:“不拦着,若你过去了,肯定被他一掌劈死。”
瑜竹看到夏宇枫竟然还能站起来,更加气愤了,打就直接打残了,竟然还给他消除戾气,瞧着那人好端端站起来,还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就想杀人。
“还不快走。”未央一喝,夏宇枫这才一个晃身消失掉。
“我扶你。”
“死开!”他恼火,一掰开她的手,身子又开始往下坠。
精元和修为都被吸食得差不多,现在连站都站不住,该死的,摔哪里不好,偏偏摔进她的怀里。
看着自己弱不禁风的样子,瑜竹没好气又瞪了一眼未央,后者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
“都半死不活了,还不老实一点。”这时候还有心思耍脾气,唉。
她绕过他前面,弓着身子将他背起来,瑜竹挣扎想推开她,却没有力气。
丫丫的,耍起脾气来跟个小孩子一样。
“还闹,再闹老子就撇下你!”她恼火吼了一句,他才安分。
太阳高升,未央背着人刚出黑林,张侍卫就带人赶到了,看到他们二人一身狼狈,再一次惊讶住了。
他们还记得,就在昨天早上,也是看到这样的场景,瘦弱单薄的皇后娘娘背着半死不活的皇上,慢悠悠朝他们走来。
“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和娘娘恕罪。”
张侍卫带着几十号人跪下,未央空出一只手虚扶一把,让他们起来,然后又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们禁声。
一看,原来是皇帝睡着了。
张侍卫想从未央手里接过皇帝,但是未央摇头,怕吵醒了他。
“段大人呢?”
“回娘娘,属下已经让几个人护送段大人回驿站行馆了。”
未央道了一句“好”,径自背着人往前走,张侍卫一众大老爷们看着她轻松的步伐和挺直的背影,纷纷点头,这才是女中豪杰,真汉子!
一回到行馆,未央就赶紧给瑜竹运功疗伤,完了又亲自拿温水给他擦拭身子,号了脉,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方安心下来。
瑜竹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沉暮十分了。
这几日,他没有得好好休息也是累坏了,挣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美丽的笑脸对着他。
他看了一会儿,抬手,拨开。
他的大手直接覆上她的笑脸往外推去,未央继续凑过来,乖顺笑道:“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一副讨好的狗腿样子,笑容极为乖好,瑜竹可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又恢复了冰冰凉凉的脸色,沙哑道:“五香鱼粥。”
未央把他扶起来靠着软垫坐着,笨拙地替他梳洗,不一会儿,下人就把香喷喷热腾腾的鱼粥送进来了。
她又是给他喂粥又是端茶倒水伺候着,给他捏脊按摩,能说的好话都说尽了,他愣是水油不进,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半句多余话都没有说,来来去去就是:肩疼、腰酸、茶水。
耍起脾气来就如臭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未央竟拿他没办法,明知他有心折腾她,她也得乖乖伺候着。
第二天,瑜竹吩咐段梓七去城南的一处客栈,将楚儿带了回来。
楚儿不情不愿,但是瑜竹的话她不敢不听,本来离承已经收拾好细软准备带她离开,但是晚了一步,出门就碰上段梓七带人围了客栈。
瑜竹不允许楚儿再见离承,楚儿只得含泪点头,看着楚儿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子,未央想替她说句话,但瑜竹眼神一蹬,她立马禁口。
安顿好了楚儿,未央过去劝慰几句,倒是把小丫头的泪止住了,难过道:“皇帝哥哥不许我再乱跑,那我就乖乖回去,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楚儿,别怨你皇帝哥哥,他也是为你好,离承,怕是没那么简单。”
城外野林里出现的那群巨蟒,未央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对头,而且,离承竟然用一支短笛唤出飞廉神兽,以他的身手和能耐,断然做不到。
楚儿一下子投入未央的怀抱,哽咽道:“我知道,他是危险的人,我是天辰的公主,以后要嫁的人,必是我朝青年才俊,楚儿再也不见他了。”
最后一句,她又呜呜哭了起来。
未央这又好一番安抚,才从楚儿的屋里出来,回到东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阿碧已经传了晚膳,瑜竹坐在桌子边等着她回来,未央小心地端量他,脸色还是臭臭的,从楚儿那边回来,心里就闷闷地,遂也干脆不说什么,直接坐到他旁边去。
三日后,队伍才启程回帝都。
一路上,未央和瑜竹同乘一辆宽敞的马车,未央撑着腮帮盯着依旧不言不语的人,无力地拉耸着脑袋,她一凑过去,他便挪远一些,死活不愿意她靠近一点点。
“该死的,你至于吗,一口气你呕到现在。”
未央也气恼了,挥舞着小爪子真想扑过去,抓花他冷冰冰的脸。
他这会正翻着帝都那边送来的一些奏折,她忍不住气乎乎扑上来拉着着他的衣袍,他总算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从上到下瞅了瞅扯着他衣袍袖子的爪子,冷冷的脸抽.搐了。
“乖顺了几天,忍不住撒泼打滚了。”
她劈手夺去他的破奏折,一把丢到脚下踩了一脚,横声道:“就撒泼了怎么着?你咬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