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小手一抹,脸上黑乎乎的污渍总算抹干净了些,现出红通通的小脸蛋,水汪汪的琉璃眸子瞪着一脸坏笑的人。
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她知他情况不好,赶紧去搀扶他,该死的,被打个半死不活还有心思逗她。
她一站起来,不料脚下一滑直接飞扑过去,只听得她一声惊呼就这么砸向他,扑通一下水花四溅,二人一块倒下去。
未央扑棱着爬起来,看到瑜竹还在水下,赶紧把人捞上来,瑜竹脸色铁青,虚弱咳着,未央赶紧拍他后背。
过会儿,他总算舒缓了气息,危险盯着她,似乎在指控着她意欲谋杀。
她赶紧摆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好气道:“朕没被夏宇枫打死,先给你撞死了。”
这样还能摔倒……
知他身体遭受重创,气息微弱,未央拿过他的手一把脉,皱眉道:“身子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戏弄我,该死的!”
这时候的瑜竹,气息紊乱,呼吸不顺,五脏六腑皆有所震伤,再不调养很快就会静脉倒行,不治身亡。
当下将人扶正,坐于雾气缭绕的池子里,温热的汤水刚好没过他胸口,她也坐在他身后,运功替他疗伤。
池水上方,青光闪烁,幻彩飞舞,二人身上皆被淡淡的清辉笼罩,未央张臂拂手间,丝丝缕缕清透灵气伴着氤氲水汽,缭绕瑜竹周身。
不一会儿,二人裸.露的肌肤皆渗出薄薄香汗,不知是被水下的热气蒸出来的,还是体内游走的缕缕热气逼出来的。
过了大半天,未央这才缓缓收手,长长吁出一口气,伸长脖子一看,瑜竹还在闭目打坐,吐纳气息。
她也不打扰他,安静盯着他白皙光洁的后背,只见肌肤上豆大的水珠缓缓滑落,汇成一条条水流而下。
他肌肤泛红,看着很有弹.性的样子,她不禁伸出手指点了点,肉很结实,肌肤细滑,确实很有弹.性,比女人的肌肤还好。
她不禁有些羡慕,这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皮肤还比女人细滑,一不小心就多摸了几把。
虽然大婚也有好几个月,睡在一块也不少,但是这么细心打量他的皮肤的,这是头一次。
只觉得他身体越来越烫,呼吸沉重,她偏头看他,只见他满脸通红,热汗直流,紧闭的眼皮上,眉头紧蹙。
莫不是气息紊乱,筋脉逆行了?
这么一想,她赶紧掰过他身子查看,急叫他:“破竹子,你怎么了?”
她刚一摸过他手腕,他就开口了:“你摸了很久了,还没够?”
“啊?”
他挣开眼,把人扯到自己身边禁锢住,未央没有反抗,顺势跌入他怀抱,两颊微微羞红,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又不是故意的,摸了就是摸了,都勾引到这份上了还说什么故意不故意?”
哗啦一声响,他把人抱起来走上水池,将人往小榻放去。
她一边推搡他一边问:“你,你没事了?”
刚刚还以为他走火入魔了,看来不是,是不小心激起他情.欲了,这方面她是有些迟钝,可也不是白.痴啊,一见他这般举动,便也知他要做什么。.
“有事,本来好了许多,后来又不好了。”
“怎么又不好了?”
“因为你给朕点了一把火。”
他一说这话,她便不敢往下吱声了,这人开始犯浑了,她若再说下去,还不知他吐出什么浑话来呢。
他压上来欲扯她裙带,她连手带脚去撵,急道:“青天白日的,你别胡来。”
“丫头,你打算用脚踹?”
抵在他小腹的脚慢慢放下,她一急下手就没个轻重,若是不小心踹上去,他伤势加重了可不好。
他满意笑了,更加肆无忌惮压在她身上,问:“給朕宽衣的时候,想到什么了?”
看到此时面颊羞红的她,他又想起这事来了。
“是不是夏宇枫?”
他问这句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到周身气温骤降,一股冰冷的寒气压制着她,凭她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轻易推开他,但是她不敢。
一提起夏宇枫,这男人已经开始生气了。
这回差点死在夏宇枫手里,说到这名字他不恨得牙痒痒才怪。
“不是他。”说到这个师兄,未央心情也是复杂的,更多的是失望和气愤,他竟然要杀她的男人,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明明已经答应过她,要祝福他们的,却出尔反尔,两年前他要杀瑜竹,她可以理解,但是如今,瑜竹不仅仅是她的男人,还是一国皇帝,他怎么还能毫无顾忌下黑手?
瑜竹这才满意,收了凌厉的煞气。
“不是他最好,下次碰上,朕绝对会杀了他的!”竟然背后下手,该死的他竟然没有防范。
“那是谁?”
未央弱弱道:“是你。”
他脸色又变了,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再靠近她,贴着脸颊问:“想到什么了?”
她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只觉得他身上每一处都是灼热的,贴得她发烫。
问得这么不怀好意,她哪会说得出口,只得紧紧抿着唇不语。
她抓着他的脸,将他推离出去,道:“陛下心情颇好,看样子已经不怪我迷晕你了,既然陛下.身子好些了,本宫便不打扰陛下净身了。”
她快速挣脱他的束缚,红着脸逃似的夺门而出,他没有阻拦,只是在后面看她狼狈出门,脸上充满了笑意。
未央一冲出来砰的一下把门带上,外面守着门口的四个婢人都抬眼看了一下,只见冲出来的人全身湿漉漉,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吓了婢人们一跳,惊愕了一下后全都赶紧跪下。
这些婢人都是随行伺候瑾帝的宫人,皆从龙跃宫跟来的,自然认得未央,竟然看到主子这番模样,哪个婢子不战战兢兢?
未央全身湿透,破烂的衣裳全都紧贴在身上,确实失了仪容、失了身份。
未央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跑出来极为不妥,但是若折返回去,那人不知该怎么笑话她呢。
明明是自己先犯了色心,最后却被调戏得仓皇出逃,真是闹了笑话了。
她暗骂一句:“死妖孽。”
瞥了一眼全伏在地上的婢子,问:“本宫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回娘娘,已经收拾妥当了,奴婢这就带娘娘过去。”
一个婢子起身,领着未央去东院一处水苑,又拿来干净的衣裳伺候未央换上。
一打扮妥当出来,见婢子已经传了膳食,瑜竹正坐在桌子边等她。
未央已经一天多没有进食,现眼前摆了一桌子可口饭菜,当下忍不住就扑上去了,刚一抓筷子要夹菜,就感受到瑜竹凉凉的目光。
盯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烧卤鸡,吞了一口水,强忍住一把抓住那肉肉的鸡腿的冲动,咬牙,艰难把筷子放好。
好吧,下人还在,该有的仪态还是要保持,该有的规矩还是得遵循。
“布菜。”
瑜竹一开口,两侧出来两个随侍宫人,为二人布菜,完了瑜竹才挥手把室内的人都挥退。
看到宫人悉数退下,并把门带上,未央终于兴奋一叫:“吃饭。”张大的嘴巴直接咬上宫人夹在碗里的五花肉。
这一回,瑜竹倒是没有阻止她,只是用异样的目光瞥了一眼。
她嚼着肉鼓着腮帮再塞了一块,油油的小嘴嘟起含糊说了一句:“好吃。”
“饿死鬼。”
看她像没吃过肉的样子,忍不住损了一句,好嫌弃地偏过头去,自己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小块食物,优雅放入口中。
她不满道:“很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又是被打又是被放血的,你看,都瘦了一大圈了。”
他看了看她瘦削的下巴,还有薄弱的小身板,目光略过平坦的胸口,点点头,“确实只有骨头,该补一补。”
别有意味的目光,意有所指,她叼着鸡腿顿住,怒火中烧地瞪过来,试图用眸子里燃烧的熊熊烈火将他烧死。
发育不好,又不是她的错,该死的混蛋,又在嫌弃她!
她这边努力表达极度不满和怒意,那边,瑜竹不动声色自顾自吃着,完全忽视她的怒意,她只觉得一股挫败感,气势一下子就泄.了。
垂着头,慢慢咀嚼嘴里填塞的东西,他瞥一眼过来,恰好撞上她安静、幽怨的眼神,似乎在无声控诉着,跟着他,连饭都吃不饱。
本来戏耍的心情没了,全被满满的心疼灌满,他夹了一块鱼肉喂到她嘴边,饱含深情看着她,她张开小嘴叼过食物,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又见他又喂过来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她一边饶有兴致吃着,一边指挥他:“我还要吃那排骨,还有蒸鱼、鸡翅。”
“你已经吃很多了。”
他放下筷子,她拍桌子抗议:“我还要吃。”
用过饭菜,段梓七便过来觐见瑜竹,说丰都城主携了一众官员要来拜见。
此番出来,瑜竹打的是逍遥王的旗号,这一众官员来拜见的自然是逍遥王。
丰都城在欧阳城主的管制下颇为繁荣,瑜竹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欧阳城主,未央不喜欢官面上的客套,遂吃饱了就回屋睡觉。
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一趟下去变立刻进入梦乡。
梦里,到处是火光冲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黑压压的乌云一团团飘荡着,到处是死尸和叫嘎嘎的乌鸦,漫天的恶灵在叫嚣狂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