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运气扬手,未央迅速悬空,一轮双臂,卷来片片绿叶,一时间,绿叶如剑刃刀锋一般飞旋杀出,染血入木,带血断枝。
一声声闷.哼和尖叫过后,地上都是树叶刮死的尸体。
夏宇枫策马扬鞭赶过来的时候,满地绿叶,满地尸首,另一边那里,未央安然无事地烤肉着。
清风吹来,肉.香扑鼻。
“对着满地的尸首,你竟有心思烤肉吃?”他皱着眉头走过来,指着她手里不停翻转的兔子。
未央笑道:“来的正是时候,烤好了,你尝尝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她扯下一只后腿给他,后者接过,盯着粉.嫩的香肉脸颊在抽.搐。
“你倒是安然自若地对着一地尸体吃肉,那些可是冲着你来的?”他面色冷峻,表情严肃,带着一丝杀气。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她动手,真不把他放在眼里,皇家校场里,她不过先入林子一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未免猖獗了些!
若不是刚刚在外围被事情绊住,他也不会撇下她这么久。
想来,这事早有计划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他不把人揪出来办,还怎么扬他君威!
“这是你的地盘,自然有你去处理,我不着急。”反正与他的后宫脱不得干系,她懒得查,一切有他便好。
她知道,他不会坐视不理。
夏宇枫当然不会坐视不理,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吃着美美的兔肉,笑得很开心,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不再提及身后那些尸体,出了林子也没跟任何人提及过林子里发生的事情。
本想回了宫,再好好彻查一番,可是天辰国的逍遥王要来访景夏,眼看就要来到了,夏帝便先忙着处理天辰逍遥王的事情。
夏帝对这个突然来访的逍遥王甚是好奇,便差人立刻去调查这个逍遥王。
夏宇枫一忙,未央就清闲了,一个人窝在景玉轩里,偶尔出来走一走。
自从把小东西送回毓秀宫后,未央便再也没涉足过毓秀宫,贵妃倒是时不时差人送来一些小的东西。
一日午时正刻,贵妃便叫林昭容给未央送来两盆开得正娇艳的牡丹,许是一路过来太阳晒得猛烈些吧,林昭容脸颊红红的,一个眩晕差点站不住,未央只好让佩环把人扶进屋去歇息。
佩环又奉了茶水上去,坐了一会儿后便好了,林昭容也不多待,向未央道了谢便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未央正在屋里瞅着美丽娇艳的牡丹花,外头突然传来嚷嚷声,似乎还很惊慌,然后是佩环的呵斥声。
不一会儿,只见佩环苍白着脸匆匆进来,紧张不安地对未央道:“姑娘,林昭容刚出了景玉轩便吐血倒地不起,听送出去的宫人回报说,面色发黑,全身抽.搐,怕是中毒了。”
一听这事,未央赶紧提着裙子往外跑去,可惜已经晚了一步,她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息,只见她倒在地上,双目瞪得老大,七窍流血。
这一死不瞑目的惨状发生在一个娇弱的美人身上,恁是未央也心惊肉跳了一下,然后是满腔恼火。
这些人,为了对付她竟拿一个无辜之人性命不当回事。
这个惨死的林昭容,与她无半点干系,未央也没接触过她,只是方才送花过来时候说过两句话,感觉上,这个柔柔弱弱的林昭容还是个纯净的人,笑容腼腆,清秀可人。
一个无辜的女子,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人便没了气息。
死的还那么的适时候,偏偏是从她景玉轩刚走出来的,背后下毒之人着实心狠手辣,算准了时辰陷害她。
得到消息的静妃匆匆而来,身后还是一堆带刀侍卫。
未央只是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地看向静妃,静妃面色难过地拉着林昭容的手哭泣着:“好妹妹,本妃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害你的人,本妃绝不会手下留情!”然后阴鹜地对上未央冷冷的眼眸。
“将景玉轩一众宫人全部交给陛下发落!”然后,将景玉轩一干人等全都压去中宫,包括未央。
未央从头至尾一言不发,脸色非常不好。
林昭容的宫人一路直哭,到了中宫赶紧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求夏帝给他们主子做主。
“昭容小主今儿个好端端地给九姑娘送两盆牡丹花,一到景玉轩就身子不适,九姑娘便让小主进屋里歇息喝了杯茶,不想主子刚刚出了景玉轩便倒地不起了,求陛下给主子做主,严惩下毒之人啊。”
这些奴才没有直指未央下毒,但话里皆是暗指之意,夏帝也头疼了。
这边,看夏帝半响不发话,静妃道:“陛下,林昭容是在景玉轩中毒身亡的,此事与九月定脱不得干系,望陛下定夺,还林昭容一个公道。”
“陛下,臣妾知道九月是陛下的挚爱,但是九月不能仗着陛下的宠爱胡作非为,这后宫品阶不高的妃嫔也是一条人命,岂能让她为非作歹?若是陛下还对她纵容包庇,这会让后宫的妃嫔心寒!”静妃扑通下跪,一拜不起。
“够了!”夏帝恼火了,大喝一声。
哭哭啼啼的宫人立马安静下来,冒火的眸子一扫众人,最后落在未央身上,问:“这些指控,你认不认?”
未央冷冷道:“不认!”站得挺直,很镇定从容。
“静妃,你听到了吗,她没下毒!”
“陛下,您这是在包庇九月,臣妾知道陛下宠爱九月,但是不能是非不分啊!”
夏帝冷冷盯着静妃,这样阴冷的目光阴鹜可怕,后者不禁一骇,禁了声。
“包庇?若是她下毒岂会选在自己景玉轩,等着被你抓住?她若要动手下毒,神不知鬼不觉,想要你什么死你就不什么时候死!”
夏帝蹲下,阴侧侧注视着静妃苍白的脸颊,继续阴冷开口:“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愚蠢,阿九的毒不会一下子要命,先让人生不如死,然后再让那人自己看着自己一点点死掉的。”
一听夏帝的话,未央不满了,说:“不要丑化我,我的巨毒只给当年的王淑妃和你下过。”
“王淑妃就是不愿意砍断手臂而活,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溃烂,遂才自尽了。”
未央一顿,自责道:“那时候情况紧急,我是为了柳贵妃才出手教训她的,后来你逼迫与我就把她忘了,没留下解药。”
夏帝将静妃冷冷威胁一番后,道:“这是蓄意陷害,林昭容与阿九无怨无仇,阿九不可能对她下黑手,静妃,此事蹊跷,你务必要查清楚,切莫冤枉了人!”静妃赶紧应下。
然后,一转头看向未央,他道:“还有你,嫌疑最大,这几日禁足景玉轩,任何人不得去探望,你也不许乱跑出来,听见没?”
未央没有如原先所料的那般被皇帝法办,当晚,静妃不得不匆匆去了毓秀宫。
贵妃一听说未央只是被禁足,一巴掌扇狠狠过来,静妃捂着红肿的脸颊不敢吭声。
“废物,没用的东西!”
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顿时变得狰狞阴森,宽大的袖子一扫桌面,茶几清脆的破碎声想起,滚烫的茶水溅了静妃一袖子,后者却不敢吱一声,强忍住疼痛。
“狩猎那天,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那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吗?以一敌十,结果呢,一个个都没了消息,现在弄死一个林昭容,不过让她禁足罢了,什么事都没有!”
静妃唯唯诺诺开口:“臣妾不才,请娘娘明示。”不是她不尽心,是皇帝太护着这九月,她也是无能为力。
“后宫治不住她,难道前廷还治不住她?若要把她赶走,须得借助前廷势力!”
贵妃笑了,笑得阴森:“别忘了,两年前的废后用过的那一招,可差点把九月给弄死了!”
这一提醒,静妃也开窍了。
第二天,御史台的人一出来,群臣也跟着纷纷应和,请求皇帝严办未央,以正宫闱。
大堂之上,林昭容的父亲更是老泪纵横痛苦,长跪求皇帝给林昭容一个公道。
夏帝无奈,只得应承群臣,尽快给大臣们一个交代,只是此事疑点众多,还需要彻查,大臣们这才暂时消停了。
一转眼,天辰逍遥王便到夏都了。
夏帝一听人回报,皱眉道:“这么快就到了?”
不过小半月的时间,这逍遥王便要到达夏都了,也太快了吧。
柳云道与他:“回陛下,逍遥王是日夜赶路而来,所以缩短了近十天。”
“这么急?”夏帝也是有些惊讶了。
天辰逍遥王既然来了,夏帝自然要尽快接见,他可是非常好奇这个逍遥王。
查消息的人回报给他,说这个逍遥王是个痴情人,三个月前才大婚,虚岁二十九,明明是个闲散不爱打理朝政的王爷,这时候却突然来访,莫不是有什么不良目的?
天辰和景夏的关系近来缓和许多,但也是仅仅是两国商户之间往来罢了。
怀着疑惑的心接见了天辰逍遥王,夏帝当场就震住了,惊骇地看着妖孽一样的人缓缓走来,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狡黠冷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