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北辰瑜竹的身份不一样,即便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忘给太子见礼。
后者挑眉,淡笑:“南宫元帅倒是有点礼数了,没以往凶悍泼辣了。”
“末将以往对殿下颇多无礼之处,请殿下海涵,事关宣武侯安慰,未央心切挂之,请殿下不计前嫌告知,未央以后定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北辰瑜竹挥退所有内侍,舒适地坐在贵妃椅上,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抱拳鞠躬的人,揶揄道:“你会为了本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傻子都知道,不可能。
话说得漂亮,转身出门后定会不认帐,北辰瑜竹看穿了她心里打的小九九。
王八蛋,存心不告诉她,未央心里暗损一句。
“那殿下怎样才告诉末将?”就知道这人邪恶得很,三番两次为难人。
“陪我吃个饭。”忙活了一个下午和晚上,晚膳都没吃。
未央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自己刚刚醒来,一天未进食,听他这么一说也确实觉得饿了,便应了。
“来人,传膳。”
吃了一半,小饮几口美酒,北辰瑜竹才跟她说:“宣武侯和一个姑娘确实在单天雄手里,今天下午,单天雄的四十万大军围了皇城,限我们两日内拿庆王交换,不然,就攻城。”
一听宣武侯真的落入单天雄的手里,未央便吃不下了,他夹了一块肉放她碗里,道:“放心,宣武侯不会有事的,至少单天雄现在不会去为难他。”
“放了庆王,单天雄的兵马会立即攻城,不放,老爷子恐怕会遭殃,怎么办?”兰甜伤势未愈,如何带着宣武侯闯出单天雄的手掌心?未央越想越担忧了。
“莫忧,凡事都有解决的法子,侯爷是朝廷重臣,本宫不会袖手旁观的,但是,庆王绝对不能放。”
确实不能放,留着庆王,尚能牵制住四十万大军,若让庆王回到单天雄这边,皇城定遭罹难。
怕未央急糊涂了干傻事,他提醒道:“这事本宫来办,你不要轻举妄动。”
她确实动了潜入敌军救人的念头,那是她最亲的两个人,她岂能坐视不管?
他冷冷盯着她,她沉默半响,迫于淫.威,她点了点头。
现在不乱来就不乱来,急糊涂了的时候,他也拦不住。
“你打算怎么做?”
“单天雄是秘密返回帝都,现在控制住了皇城,对外却打的是回京救驾的旗号,若朝廷急召舜城和东南西北的兵马回京剿灭反贼,那便是给周国可乘之机,其他兵马断不能动,即便是动,单天雄也不会坐等四周兵马来剿,不出三天,单天雄就有所行动了,所以,本宫只能智取。”
北辰瑜竹似乎胸有成竹,未央看他神色疲倦却不失锋芒,心里也安心不少。
用过晚膳,他道:“夜深了,宫门已闭,你且歇着罢。”
看他似乎又要出门,未央便问:“你要去哪里?”
这么晚了,他还不休息吗?
“御书房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未央皱眉,昨夜被她拉起来后,他倒是一直没有的休息,今天早上还打了一架受了点伤,下午和晚上都在乾坤大殿,现在又要去御书房,纵使铁打的身子也不是这么用的。
“不行,明早再去,你现在得好好休息。”她把他拉回来。
“你给本宫暖被子?”
“啊?”她作势要踢他,被他绕过后面抱住,大手禁锢着她腰身,把头埋进她香颈上,柔柔道:“本宫只想抱着你睡,绝不乱动。”
她没了挣扎,他顺势把人提起进了里屋,关门一把塞进被子里,拉了帷帐下来熄了里间的灯火,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她都来不及反对。
“我不要跟你睡,我要去偏殿!”未央两手叉腰,咬牙切齿。
这家伙,摆明了是强取豪夺,占人便宜,流氓!
他径自宽衣解带脱了几层束缚后,踢了靴子上榻,对她的不满抗议和斥骂不理会,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倒头把被子一盖:“把外衣脱了。”
说着就自己动手去扯她衣服,她自是不肯,他道:“穿太多了,睡着难受,抱起来不舒服。”
她瞪了他良久,看他眉清目秀,桃花眼一眨一眨地看似很无辜,没有多余的歪念,知他今晚一定要这么做,便道:“我自己脱,你别乱碰。”
他抱着她,安静地闻着她独有的女儿香入眠,一下子便睡着了。
听者旁边传来沉稳有规律的呼吸声,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下来,贴得太紧,她出手慢慢用力推开他,后者大长臂一收紧,更加把她压进怀里。
借着帐上夜明珠微弱温柔的清辉,她安静看他放大的俊颜,仰起头亲啄了几口。
次日清晨。
东宫门口传来一声尖细长音:“皇后娘娘驾到!”
未央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身边的人正笑意盎然地看她醒来,“现在什么时辰了,外面怎么那么吵?”
他揉了揉她的小脑瓜,道:“时辰还早,再眯一会儿。”
她斜了他一眼,笑得如此阴贼,小心有诈,她爬起来往外一看,这才发现帷幔外似乎跪了一些宫人。
好奇问道:“他们怎么都跪在那?”
他笑了笑:“没事,这些不知轻重的,吵了本宫好梦,小惩大诫。”
然后就让一干人这么跪在榻边?
难道非得让整个东宫都知道,他们昨夜共枕一榻?
她恼火:“为什么不让他们出去再跪?”
瞥见他里衣领口大开,她才意识到,榻下都是她凌乱的衣服,帐外,是他乱丢一地的袍子、衿带。
突然,她觉得脑瓜疼得厉害,差点气晕过去。
这一屋子的衣服,是在告诉大家,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
“气什么,南宫元帅和本宫关系和谐,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这话说得不轻,外头的太监宫女听得清楚。
这是实话,他没说错,但她是一肚子不满。
未央刚要动手,门外便传来一记威严的女声:“让本宫等了这么久,殿下可起身了?”
然后便是一众人鱼贯涌进内间,为首的是一身锦衣华服的皇后,一见内屋的情况,当下变了脸色:“起帐!”
帷帐一被拉起,榻上的情况便被直入眼帘,北辰瑜竹慵懒地坐在榻上,怀里还还抱着一个女人,脸埋入他胸口,看不出她的脸。
没想到这皇后如此过分,一进来竟让人挑了帘子和帷幔,未央又恼又羞,只得一头扎入北辰逍遥怀里去。
“皇后,你一大清早闯入本殿内寝,是何意?”他浅浅意笑,摸了摸怀中的小脑瓜,冷冷看向皇后,眸眼极为冷厉阴骛,皇后蓦地吓了一跳。
再看时,北辰瑜竹已经没了冷厉的目光,皇后不满道:“大清早?这都日晒三竿了,本宫得知太子回宫,今日特地来探望太子,不想,竟是这般不堪入目的一面。”
未央可以感受到阴冷的目光扫过她的后背,北辰瑜竹丝毫没有起身参见皇后的意思,那未央便也继续窝在他怀里。
“这一早的,该是做儿臣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才是,让皇后娘娘大老远跑来东宫,真是做儿子的不孝。”
态度慵懒,闲情慢慢,哪有一点做儿子该有的恭敬礼孝?
“安远!”他大喝,外头的安远立马跑进来扑通一跪。
“好大的胆子,皇后娘娘来了也不禀报一声,还不把皇后带去前殿好生伺候着!”
安远好生冤枉,他是要来禀告来着却被皇后拦住了,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遣了几个宫人来叫太子,可太子不起,他有什么办法?这下子太子一恼,自个儿只得乖乖磕头认错,一番告罪后才请皇后去正殿。
但皇后没有理会安远,倒是对太子怀里的人感兴趣了。
“等一下,辰时都快过了,太子尚未起,这是哪来的野丫头迷惑太子?来人,给本宫拉出来,杖毙!”
大手一挥,便有几个太监上去夺人,北辰瑜竹脸色一冷,呵斥道:“放肆,本宫的女人岂是尔等能碰的,还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安远,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宫人拖下去,杖毙!”
安远微微一愣,太子竟敢直接顶撞皇后,一时震住,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想到自己是东宫的大太监,一切都是以太子为主,当下立马唤来侍卫,把皇后叫上前的宫人抓住。
皇后不料太子如此行事,当下也震住了。
本来,是要来给太子一个下马威,让他领教一下自己的威仪,不想,倒是被他的霸气给吓住了。
“放肆,本宫的人,谁敢碰!”皇后喝退侍卫。
北辰瑜竹反问:“难道,本宫的人就能随便碰的?”
皇后勃然大怒,指着未央的手指止不住颤抖:“太子一定要护着这个贱人?”
“皇后真的要动她不可?”
“为了天辰,为了皇室国运,本宫,今日就将这种狐媚惑主的东西杖毙,若陛下知道了,定也会赞成!”
不是北辰瑜竹贪欢不起,只因前两日累坏了,一倒头便睡得极深,今早醒来,佳人在怀睡得香甜,怕一动就弄醒她便不忍起来,谁知竟遇上这么一遭。
这皇后来得也巧了些,看来,东宫的上上下下,得好好整顿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