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冷眸一抬,“难道我景夏的大军体能不行?”
“我景夏的男儿哪个不是铮铮铁骨的男子汉,上战场勇猛无比,抛头颅洒热血,他们的刚强坚韧,不屈不挠无所畏惧,你这样没日没夜地训练只会让他们疲劳累伤,若南齐大军突然来袭,我们有还何还手之力!”
文博被九月直指怒骂,在众将面前失了颜面,一下子气血涌上来:“你,九月,不要以为有殿下撑腰你就可以胡作非为,现在这里是我说了算,若你再这般目无法纪,我就将你法办!殿下回来也不会责怪我的。”
九月不理会气疯的文博,直言道:“现在,不是我们商量着如何内讧的时候,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提防敌军偷袭,务必将敌人一网打尽。”
对于九月的目中无人,文博彻底被激怒了,她一回来就开始指手画脚,他怒吼:“来人,将九月绑了重打一百军棍!”
九月皱眉,直接一鞭子将文博甩在椅子上,拿了粗绳将人结实绑在上面,用粗布塞他满嘴。
然后拍拍手笑道:“耳朵总算清净了,老子回来是要防敌,不是听你吼的。”
众将瞠目结舌,好强悍的小子!
但是,这么做好吗?
那位可是军师啊!
但是没有人阻拦,谁也不敢得罪九月,不仅因为九月太凶悍,还因为夏宇枫此前曾有过话,“九月古灵精怪,虽顽劣,但素来有几分远见谋略,若军中无首,善言则须听之。”
文博呜呜挣扎,怒瞪九月,九月邪恶威胁:“贱人,再瞪老子一眼试试看?”
“你再挣扎,老子就把小老鼠丢你嘴巴去,拿蝎子塞你鼻孔去,哼哼!”
这话一出果然有效,文博一动不动安静坐着,因为当初九月确实这么干过,只因他出口不善得罪了她,半夜趁他睡着将一只死蟑螂塞他嘴里,害他口臭厌食好些天。
九月所料不差,大营里的奸细果然将情况告诉敌将,南齐将领寒宵收到情报说景夏军近日疲劳操练,众将不满,且夏宇枫不在大营里,遂有意来个全力突袭。
丑时过半,大军熟睡之中,正值防御最松之时,五万敌军分三路从大营的东西南三面突袭。
将士们正在熟睡毫无知觉,当发觉时已经晚了,敌人的剑矛已刺穿胸口。
战鼓急促敲打,火光照映出慌慌张张穿衣戴甲拿武器的士兵,敌军兴奋冲杀,过处片甲不留。
但是当他们三路大军汇集到一块时才发现,大营里不过稀稀疏疏的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周围火光亮起,战鼓再擂,五万大军已被团团包围。
周围箭雨漫天,五万将士纷纷倒下时才意识到中了埋伏,所谓的疲劳沉睡不过是掩人耳目,其意在诱敌上当!
五万人马,死伤过半,受降一万多,全部被关押。
众将大喜:“小将军真是料事如神,识破敌情,一举歼灭了南齐五万大军,但是这一万多的兵马为何不当场屠杀殆尽,留着浪费我军粮食。”
另一将军也道:“是啊,南齐大军多残暴,每攻克一城皆是抢掠我景夏的百姓,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何不一举斩杀,拿他们的鲜血祭奠那些无辜的亡魂?”
九月轻笑,慢慢点破用意:“这一万的人可是非常有用的,暂时不杀自然是为了换取更大的利益,我要让他们吞掉的都给我吐出来,就算他们不想吐出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统统吐出来!”
九月冷颜一鞭子下去,前方一大石块轰然爆破,众将惊然。
抢掠了景夏那么多财富,难道打退了签了一个和平协议赔点钱就算了?
休想!她先让他们吐出一部分钱财给受苦受难百姓。
当仗打完了,割地赔款得利得财的还是高高在上的人,百姓得到的抚恤不过九牛一毛。
九月用一万多的战俘跟寒宵谈判,寒宵再怎么不愿意迫于无奈之下只得筹集十箱珠宝万两黄金来赎。
一万多的人马,若他置之不顾军中的将士难免不服,南齐的百姓也会愤怒,到时候朝廷为平息民怨要么镇压引出一些内乱,要么花费更多的金银珠宝来赎。
寒宵可把九月恨得牙痒痒了,发誓不取她的人头誓不为人。
闲坐画舫弄琴的玉姬听闻了消息,冷笑一声道:“那小子有两把刷子,或许过不久景夏和南齐的战乱就能平息了。”
婢女呈过来茶水,道:“公子,夏宇枫若真死了,这战岂不是更乱了么?”
一袭黑衣锦袍的他邪魅俊逸,墨发高束,锦带飘然,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道:“九月一去,夏宇枫岂能轻易死?”
又一婢女道:“南齐布下这局可是费尽了心思,那小子真有这能耐救得了他?那么公子以后岂不是多了一个强劲的敌手?”
玉姬道:“哼,黄毛小儿也配做我的对手?”
“这小子奸诈无比,什么烂招都好,无所不用其极也罢,她迟早要被我碎尸万段!”
他一想到那小子对他的所作所为,一股耻辱涌上心头。
九月让众将软禁文博,架空他的权势,而后就带了装备精良的一百士兵进入迷雾丛林。
她担心夏宇枫一行人还未到达苍城侧门时就全军覆没了,遂才匆匆入林。
而此时,夏宇枫一行人也正陷入深深恐惧和死亡的迷雾里,进不去出不来。
“殿下,刚刚清点了一下,又死了二十个人,一千精兵只剩下不足七百了,这六天里足足死了三百多人,皆是意外伤亡。”
一个先锋过来汇报,夏宇枫皱眉,脸色非常难看,看了一眼周围心惊胆战不安的兄弟,握紧了拳头。
“前方是什么情况?”
周围皆是迷雾湿气,毒虫毒蛇无处不有,从一进来就一直深受其害,用了很多方法还是驱不走,火把点燃不起来,一到晚上总会有士兵不慎被咬。
众将士现在皆是疲困不堪,无法再继续前行,他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会有那么多毒物,完全出乎意料,想要穿越丛林是不可能了,但是回头时发觉已经迷路了,找不到来时的记号。
“河流依旧弯弯曲曲,探不到前方,河面多是藤蔓荆刺,如要开辟一条新路沿河流而去,耗时很多,恐怕众将撑不到那时候了。”
夏宇枫突然想到九月骂他们是一群疯子,是啊,好动不安分的小师妹怎么会没有想过要穿越丛林,给敌人来一个侧面攻击呢?
是他那时候昏了头了才会没有找她好好商量,他的师妹顽劣却头脑精明,是他没有给过她好好解释的机会。
假扮李燕儿的流烟虚弱地抱着夏宇枫,内疚道:“殿下,对不起,我没想到半年后的这里水汽更重了,完全找不到方向,那时我是被部下拼死护送出来,一直朝北而跑,现在却找不到南了。”
夏宇枫抚慰着流烟,“燕儿,这不怪你,现在是深秋,水气重是正常,不要自责,我们会找到出去的路的。”
是他的过错,燕儿也是好心好意为他着想,他怎么能将过错归责于一个弱女子呢?
他突然很想念那张俊美灿烂的小脸,每当这时候总会鼓励他,给他出很多烂方法,然后他会气恼地骂她不学无术。
其实他知道,那小子很聪明,她的顽劣很多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很多也是为了逗他笑一笑。
怀里的人低垂着的脸突然闪出一抹笑意,抬头的时候换了一张娇羞柔弱的面孔,姗姗动人。
最后一抹余晖消蚀,大家全都聚拢在一块,惊恐和死亡的威胁在煎熬消磨着众人的意志,夏宇枫将怀里的人仅仅护在胸口,半眯着眼留意着周围的动向。
清晨惊慌的声音再一次呼叫响起,众人惊醒围过去一瞧,唏嘘道:“又是被蛇蝎咬死的,能驱赶毒物的五毒散已经用完了,那今晚大家岂不是都会被咬死?”
“是啊,这鬼地方太邪门了,为了以往万一明明在来时经过的路都留下记号,为的是留一条出去的后路,没想到一回头记号全都不见了,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有鬼啊?”
一士兵凑过来,“你们大伙儿昨晚有没有听到有个女鬼在唱歌?我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四周全是一片漆黑。”
又一个老士兵侧耳过来,想了想小心道:“前晚,我看到一闪闪的绿光,我以为是萤火虫,昨晚我也看到了,原来不是什么萤火虫,是鬼火,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听着几人的小声议论,一个白面先锋过来呵斥,制止了他们的言论,转身走向夏宇枫汇报:“殿下,这几天士兵们一直散布着一些影响军心的流言,虽加以制止但没有什么效果,这样不出三天,我们余下的七百人不用什么蛇蝎来咬,就已经被自己吓死了,这情况,就算到了苍城侧门也无法作战了。”
军心涣散,溃不成军,遂决定放弃前进,夏宇枫叹了一口气:“楼远,你带一批人在前面开路,要尽快找到路出去。”
流烟递了水袋给夏宇枫,看着楼远带人去的方向,后趁大家不注意很快隐于草木里。
“主子,他们的五毒散已经用完了,这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夏宇枫的得力先锋楼远已经在前面开路了,趁这个空当我们可以放倒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