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外面一团糟的同时,昽应抬起头望向天空。
并不是自愿的,根本就是被莫名困在了这个诡异的空间。
被沙尘半遮蔽的烈日依然散发出惊人的热度,仿佛要把人吞噬一般狞猛,无法判断其究竟是真是假,然而深处此地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昽应确信自己的精神没有发生异常。
也就是说自己真真切切地站立于这片荒芜大地上。
“……”
难以置信的景象。
身边所能触及的落樱依然没有醒来的预兆,昽应唯有抱着她进入石块的阴影下。滚烫的风一旦吹起,就会引发飞沙走石般的灾难,老实说,简直是地狱中的光景。
昽应理解不了自己和落樱为何突然会出现在这里,当时还在龙鸣馆室内,经过短时间的守候,并未觉察到任何异常,在那之后脑海里闪过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记忆片段,等几秒后睁眼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直觉告诉他现在的位置已经偏离了原地,甚至这个地方的气味还有些熟悉。
“是你做的吗。为何?还有究竟是什么目的?”
假如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的人造成的,那么事情或许能说得通——不,没有道理会是那样的荒诞,从逻辑上就不正常,完全没听说过。
在最快的思考中,昽应翻腾的思绪就得出了某种结论。
当然这不能让人轻易接受,不过这片谜之荒野反倒在预示着昽应的想法是正确的。
三年前他曾经来到到过这里。
没错,妖仙大战争决战的舞台,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答案。
如果不是幻觉的一种,那么显而易见这是某些事故的发生地,现在昽应就听得到夹杂在沙尘风暴中的怒吼,感觉得到周边浓烈的杀意以及煞气,浑然身处地狱之中,还没将灵魂燃烧殆尽的亡灵们继续着生前未结束的战斗,不止不息的魂魄发出呐喊充斥整片荒野。
(我踏入了当初消失的世界吗?还是说荒野中隐藏着至今未查明的真相?这就是妖仙大战争残留的遗迹?)
“嗯,的确是这样。”
“……能读取我的思考吗。”
昽应察觉到天空忽然出现了云层,将染上赤红的世界遮蔽,真是宛如心象世界般奇异。
同时,站在对面的身影也令他非常惊愕。
是名美丽的女性——如果仅仅这么形容,昽应想必是在逃避现实,因为本人就在自己身边,所以用比较正确的词汇说明的话——
“落樱·ALTER吗。”
“等等,这谜之既视感的称号是怎么回事!?”
连吐槽都如印象里的那样。
果然是落樱,正确说是比怀里的少女还要成熟,估计是三年之后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伪双马尾发束变成了单马尾,双粉红缎带变成了雪白的缎带。
“所以这地方就是未来吗?真是鬼扯的未来,各种不对头。”
“我并没有在胡扯。”
“是吗是吗,妹妹真不会体谅哥哥啊。这边是仅仅穿着内衣的原版落樱,对面又是穿着和内衣差不多的成年版落樱!也稍微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啊!”
“刚才那段时间居然是主要在苦恼这个吗!还给我!把我开始时的心跳不已还给我!”
坦白讲,昽应心情很复杂,嗯,状况虽然还不明,但有一件事很明确。
——时机来得太不巧了!而且场面太诡异了!
真想吐槽未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才会让成年版落樱穿着灰常暴露的紧身战斗服出现?何况风格还特别别扭,网格护胸和腰间的拘束带是怎么搞的!
“哥哥我可不记得有把你培育成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孩!”
“你的脑袋才奇怪!我才、我可不是喜欢才穿成这样的啊!”
不愧是成年版落樱,各种意义上都没有违和感,该说是除了身体以外心智并没有成长……总之昽应认定眼前的女孩并不是伪装,除了直觉之外,原因还有她腰间带着的「刃舞」。
(我是不可能认错,不过琳已经将刀刃改造过一次了,现在她带的反而是过去的款式。)
理由倒是能想到很多。
昽应反复搜索着与未来相关的东西,然后很彻底地将之否定,拯救未来是什么鬼,要不要这么俗套,一旦开启这种剧情,世界观就会被破坏殆尽好吧!
“我个人不相信过去甚至未来,那是人类的幻想,无论如何都不能存在的东西。”
过去是无法容许被颠覆的,人类各自都拥有着遗憾和后悔,正因为无法改变才叫做后悔、遗憾。
“过去犯下的过错能被轻易纠正?别开玩笑了。”
“嗯,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
成年落樱慢慢走近,与之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敌意,只不过这次真正能够触及到。
昽应的手被抬起来放到了她的胸口。
“(#°Д°)”
懵逼模式启动。
“你,脑袋是不是被太阳烤融化了?”
“才没有!我只是想让你感受我的心跳!证明我是真正存在着的!”
“……可以揉吗?”
“请、请用。”
果然神经不正常啊!!
昽应迅速甩开手抱着原版落樱和貌似智商欠费的女孩拉开距离。
“怒!”
不出所料对面的成年落樱鼓起脸颊表示不高兴。
这时候昽应也丢掉开玩笑的兴致,尽管不明所以的事情一大堆,但务必得确认真正的情况,正因为眼前的成年落樱给他一种能够信任的直觉,所以才更难以判断真假。
“没办法,你是否来自未来先放到一边。”
“我说的是真的!你在不远的未来将会在这里迎来你的凄惨结局——!”
“……是吗。”
“平淡!太平淡了!为什么你这家伙总是这样!这可是攸关你生命的大事!不要这么不重视啊!”
毫无疑问是真感情呢。
戳了戳怀里似乎还在做梦的原版落樱,昽应轻轻点头,可以察觉到成年落樱发自肺腑的真心。
“……不,你可以为了区分叫我雪樱。这把「刃舞」也是从霞姐姐手里继承——”
“哈?你认真的?”
仿佛击碎了某种东西,至今为止的气氛骤然改变。
不过昽应没顾得上再继续对话,他感觉到了身上的愿力在隐隐作痛,判断是和伊丽莎贝特或者是玉藻的契约产生了不可抗拒的扭曲,这无疑是危险的预兆。
于是昽应一把抓住了自称是雪樱的手。
“我个人是相信你的,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的同伴有危险了。让我离开这里,有办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