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娜立马心动了。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沈夜的言外之意,虽然她并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但她的第一次早就给出去了,所以那种事对她来说并不在乎。
更何况,如果对方是缙余,睡一觉就能跟他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他肯定会碍于面子和自己订婚,这样一来就能搭上缙家,怎么算都不亏。
不过要是沈夜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估计会把眼珠子给抠下来当鱼泡踩了,毕竟她的本意只是给两人制造独处约会的机会而已,她再怎么坑爹,也不可能拿终身大事开玩笑——
当然之前抽签那次是意外!
"光凭一张嘴,谁都会说,你打算让我怎么做?"柳菲娜有些谨慎地问道。
"这还不好办?待会儿我会找个借口悄悄离开,缙余要跟你父亲谈生意,自然会多久阵子,能不能留得住他,就看你本事如何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反悔?"
沈夜嗤笑一声说道:"我说,这位亲爱的柳家千金,我只是想跟朋友说几句话而已,还不至于针对你,放你鸽子吧?更何况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内圈没事,你柳家家大业大,打个响指都能找出一堆为你们卖命的人,还用担心我反悔?"
"..."
其实柳菲娜并不清楚沈夜的底细,但据她所知,云海市上流社会的人就那么几个圈子,她经常随柳正苍出入各种名流宴会,见过的千金小姐不计其数,像沈夜这种级别的美人,她只要见过就绝对不会忘记,可在缙家宴会之前,她从未听说过这么号人。
这么一想,柳菲娜又认定了自己原先的猜测,这个沈夜,一定是缙余放在身边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
"可以,跟我来。"
柳菲娜答应了沈夜的条件,她带着沈夜来到客厅,跟柳正苍打了声招呼:"爸,我和沈小姐有点事想说,先回房间了。"
柳正苍眼中闪过疑惑,这两个人能有什么事好说的?刚想发问,柳菲娜便对他使了个眼色,他立马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去吧,待会儿我让保姆把水果送上来。"
"谢谢爸。"
在柳菲娜的带领下,两人穿过正厅,走上二楼,在一个靠近角落的房间门前停下。
"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柳菲娜扔下这句话,嫌恶地扫了眼沈夜便离开了,嘴里还低声谩骂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废物就配跟狗接触"。
沈夜也懒得理会,她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不多时,里面传来柳景婳的声音:"柳正苍,王慧丽和柳菲娜从来不会敲门,你是谁,为什么会来柳家?"
"是我,景婳。"
房间内的人听到沈夜的声音后,明显惊愣了片刻,足足过了五秒才出声道:"沈夜?"
"嗯。"
一连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房门被拉开,柳景婳满脸不可思议地站在门内。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儿?"
"我..."沈夜叹了口气,小声道,"缙余他,收到了你订婚的消息。"
柳景婳眸子一暗,没有开口。
"是真的?"
"...进来说吧。"柳景婳为沈夜拉开房门,沈夜点了点头,走进她的闺房。
柳景婳的闺房几乎没有象征着少女的东西,海报,玩偶,粉色窗帘,或者用纸折成的星星吊坠物,沈夜一个都没看见。
除了刷得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雪白的梳妆台和衣柜,空无一物,这让沈夜有种进了医院病房的感觉。
唯一有点生气的,就是窗户外栽种的那盆百合,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
"这就是,你的房间?未免也太...干净了。"
沈夜忍不住蹙着眉,毫不夸张地说,她在苏怀瑾别墅里的那个房间装修都比这个房间要精致得多,起码不止一个白色。
"临时的房间而已,装修也是按照我的意见进行的。这里原本是客房,因为长期无人使用,堆了不少杂物,前几天才清理出来。"
柳景婳的声音古井无波,她淡淡地继续补充道,"我原来的房间在一楼,和保姆的房间连在一起。"
"什么?"沈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个老王八蛋,把你的房间安排在保姆休息的房间旁边?他到底把你当女儿,还是把你当佣人!"
"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吃剩菜剩饭,做脏活累活。"柳景婳笑着调侃道,"这样不挺好的?他们连狗都不需要养了。"
"那你呢?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当他们的狗?柳景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合着我那天跟你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是吗?"
沈夜有些气恼地说道,"景婳,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你母亲的遗愿,但你有没有想过她若知道你拿自己的幸福去换她的名分,她会怎么想?
你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会忍心让你付出自己的一生吗?"
"沈夜,我一直很感激你对我的安慰和劝导,但事到如今,这场婚姻寄托的不再是我柳景婳一人,不错,我是为了母亲的遗愿还心甘情愿嫁给许越辰的,但除此之外,我还亏欠了柳正苍的养育之恩,血缘之情。
十年了,在这个家呆了十年,我却从未有过家的味道,现在好了,只要跟许越辰结婚,不仅能完成母亲的遗愿,还能彻底还完柳家的恩情,一举两得。"
"然后呢?从一个狼窝,跳进另一个虎口?整个商界名流谁不知道许越辰是个什么样的人,云海市名声最臭的****,你考虑过嫁给他的后果吗?"
柳景婳自嘲地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我的人生已经如此残破不堪,又何必在乎今后的下场?更何况我之前不也说过吗,许越辰英俊,有钱,身份尊贵,嫁给他,总好过嫁给那个朱荣吧?"
"你..."沈夜被噎得说不出话,她气得能拍桌子,呵斥道,"柳景婳!你这是在自暴自弃!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都已经到了悬崖边上,你还要给自己来一脚!"
"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万丈深渊?"
"..."
沈夜为了强迫自己镇定,她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
"那你还记得上次在缙余家的后花园,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柳景婳眼中浮现出迷茫,"哪句?"
"如果有个人,愿意替你打破这个枷锁,你敢不敢豁出性命跟他赌一赌?"
"..."
柳景婳嗫嚅着嘴唇,身体不住地发颤。
如果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