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敲打，文芸芸不再像之前那样和他嘻嘻哈哈，见到他会有些畏缩。
但他也不在乎，只要可以好好工作，替他赚钱，不会亏待文芸芸便是，没必要让员工个个都喜欢自己。
当然，张若兰除外。
几人吃完夜宵，李慎一也卷起袖子加入大扫除的队伍，终于在快十点时将卫生弄好。
文芸芸和周姨告别先行离去，张若兰端坐在椅子上和他商讨明天的工作。
眼下开门营业只剩一天，她心里还是没什么底，担心自己辜负了李慎一的信任。
兴许是今天考试脑力消耗过大，再加上刚刚忙活着搞卫生，此时李慎一脸上的倦色难已掩饰，就连她询问的问题，李慎一回答的速度都要慢上半拍。
“若兰姐，今天考了一整天的试，脑子有些胀，让我缓一下。”
察觉到自己此时的状态，他闭上眼捏捏眉心，无奈解释道。
张若兰见状不由有些心疼，她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接连做一整天的试卷，对脑力负荷有多大她很清楚。
看着对方疲惫的样子，她才恍然反应过来，最近对方的行事作风让她忽略了年龄，李慎一还只是个十八岁的高三学生，既要忙着学习，还要操心店里的事情，实在太辛苦。
她犹豫片刻，轻咬嘴唇走到对方身后。
“嗯？”
正闭着眼睛的李慎一，忽然察觉一双温热的小手，搭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揉起来。
他睁开眼，透过店内落地窗的折射，看到张若兰正站着他身后，眼神温柔极为认真的替他按摩。
“别乱动，也别瞎想，这就算是员工给老板的福利。”
见他睁开眼，张若兰解释道。
“谢谢若兰姐。”
他没再矫情，再次闭上眼坦然接受了这个福利，再多说反而会显得自己心思不正。
张若兰身上有股清香，沁人心扉，让他逐渐放松身体，今天也确实累了，慢慢脑袋一点点向后靠去，直到陷入一团柔软中。
她手中的动作一僵，低头看去，李慎一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像是睡着了。
只能红着脸安慰自己对方不是故意的，再说本身头部按摩就需要给对方头部找一个支点靠着，只是很不巧这个支点的位置有些尴尬。
初春时节，夜已深，步行街上行人渐少，透过奶茶店的落地窗，一名气质温婉的女人眼神极尽温柔，双手环抱着怀里的少年，吊顶的暖光轻柔的洒下。
“嗡嗡嗡”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惊醒李慎一，他站起身来，接通电话，是沉雯打来的。
“小李子，你在干嘛呢，怎么不回我信息，”电话那头沉雯娇憨的声音传来，有点闷闷的，声音很轻很小，像是躲在被窝里打的电话。
张若兰看了他一眼，向外走去给他留出空间。
“到家就去洗澡，没注意看手机，你妈妈呢？”
他忽悠起沉雯简直信手拈来，倒也不是故意不说实话，主要小家伙好奇心太重，什么事都喜欢刨根问底，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沉默半晌，幽幽道：“她在洗澡呢，我...偷偷给你打的电话。”
原本还想纠一下他不回自己短信的错误，听见他反问，沉雯语气不由暗澹下来。
“周末我们一起去图书管复习好不好？”
“这周不行，”察觉到电话那头有些失落，他顿了顿又说到：“高考结束吧，我带你出去玩。”
“那你可得说话算数。”
“嗯。”
又安抚了她一会，直到沉母洗好澡，她匆匆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他伸了个懒腰，关节卡卡作响，看来坐的有些久了。
经过张若兰的按摩又小憩了会，现在神清气爽，隐约嗅到发间夹杂着一丝奶香味，他有些疑惑，这哪儿来的，却也没有细想，刚才沉雯电话里的内容让他清楚，沉母回家应该是又找她谈过话，导致她现在通电话都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摸摸的，整的好像偷情似的。
看来得加快进度了，尽快赚到第一个100W，给沉母定定心，他并不想让沉雯承受太大的压力。
他心中盘算一阵，奶茶店的生意他并不担心，五月股市那几支股票的预计收益可以达到180％，原本他打算谨慎一点，并不想加杠杆，现在只能奔放一些了，以他的资金体量也不大会引起别人注意。
正思索着，张若兰见他打完电话，走过来假装随意的问道：“女朋友打来查岗？”
她有些好奇电话那头是谁，听声音年纪不大，两人的关系好像不太一般。
“同班女同学，现在还不是女朋友。”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现在还不是，那意思以后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神情莫名有些落寞，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时常会鬼使神差做一些事情或者产生某种反应，方才的按摩，那真的只是单纯如她所说，仅仅只是员工给老板的福利吗，谁也不知道。
可以确定的是她对李慎一是有感觉的，只是这种感觉究竟是动了心还是感激之情，她拿不太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挥之不去，像一根线缠绕在她和李慎一之间，年龄的鸿沟和之前破碎的婚姻让她只能将一切归于感激，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去亲近李慎一。
即便老天爷照顾她，让其看上去仍旧像大学刚毕业的少女，可她终归已经二十六岁，沉雯的这通电话，让她下意识的有些自卑，电话那头甜腻的声音和面前这个少年是那么的般配，自己又算什么呢，或许连她的感激对方都看不上吧。
她自嘲的笑了笑。
“若兰姐你怎么了？”
正在关门的李慎一察觉到她面色不太对劲，开口询问道。
她摆摆手示意没事：“走吧，你明天还得上课。”
见她不愿意说，李慎一也没追问原因，关了店门便朝路边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极长。
张若兰在后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身材挺拔，背部宽厚，走起路来显得格外成熟稳重，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年龄差距看上去好像也没那么大。”
她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