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文栋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办法,他也是想看看陈安晏的反应。
在他看来,若是陈安晏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愿意去娶李琳,那眼下的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不过,也不知道陈安晏是没这个意思,还是故意装糊涂,并没有正面回答。
随后,李文栋又问了陈安晏准备如何替李琳应付此事。
陈安晏想了想之后,并没有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告诉李文栋,而是告诉李文栋,自己倒是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齐太后应该不会得逞。
而且,在最近这段时间,齐太后正在跟李彧为赵公公安葬之事博弈,所以,按照陈安晏的想法,在短时间里齐太后应该不会赐婚。
而在陈安晏看来,齐太后极有可能会选择在她生辰的那天宣布此事。
所以,在齐太后的生辰之前,李琳还是安全的。
不过,随后陈安晏倒是跟李文栋提及了另外两件事,一件是他在替薛家翻案之后的一个念头,另外一件事则是在济宁县所查到的事。
随后,他还将那几个人证的供词都交给了李文栋。
而韩守礼等人,却是已经被陈安晏派人关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
至于秦穆安,他在跟着陈安晏来到京城之后,并没有留在这里,而是直接离开了这里,去找秦婉儿和孟子玉他们去了。
对于陈安晏放走了秦穆安,李文栋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按照陈安晏所说,这秦穆安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至于该如何处置韩守礼、丁武以及田二牛等人,其实,陈安晏已经有了想法。
田二牛所行之事伤天害理,自然是必死之罪。
而韩守礼跟丁武,虽说这些年一直助纣为虐,但最后也算是坦白,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只是从犯,所以将他们发配宁古塔便是。
如此,虽说没有定他们的死罪,但想来他们也熬不了多久,两人到底还能活多久,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而对于司马宁的行径,李文栋也十分愤怒。
因此,他也已经等明日上朝之后,直接下旨处置。
随后,李文栋倒是又问起了陈安晏,将侯玉成等人关押在哪里。
不过,陈安晏却是一露脸神秘的告诉他,说只要等到明日,李文栋就知道了。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陈安晏便退下回去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陈安晏却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而且,门口的侍卫已经来通传,说是李义前来有事相询。
将李义请进来之后,李义却是一边走着一边问道:“陈大人,你可知昨晚出事了?”
陈安晏这时候却是摆出了一副不解的神情,问道:“李总管,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陈安晏隐隐还能听到王府外面的嘈杂之声。
因此,他一边说着,一边却是看向了外面。
李义听到他这么说,却是皱了皱眉,说道:“今日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刑部便放出消息,说是侯玉成以及范一通在大牢之中畏罪自尽了!”
“是么?”
虽说陈安晏的语气带着一丝怀疑,但看上去,他似乎并不吃惊。
而看到陈安晏如此,李义似乎也明白了。
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陈大人,你这真是……”
李义的话并没有说完,随后便离开了。
而这一大早就来这里嚷嚷的,正是魏文康。
他在听说侯玉成竟然“畏罪自尽”了,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他也管不上这么多了,直接来到了王府,想要找陈安晏讨要说法。
不过,有李文栋在这里,他自然不会让魏文康乱来。
因此,他一边去应付魏文康,一边让李义前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昨天的时候,陈安晏可是说了,他自己会处置这件事。
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尽管在李文栋看来,这些人的确都该死,可是陈安晏连上堂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便让他们都“畏罪自尽”了,着实让李文栋有些意外。
而且,他也没想到,陈安晏会将侯玉成他们关押在刑部的大牢里。
要知道,陈安晏跟崔时敏他们可是死对头,照理来说,崔时敏应该不会帮陈安晏才是。
而且,在旁人看来,若是陈安晏将这些人送去了刑部大牢,为了对付陈安晏,这崔时敏应该设法做些手脚才是。
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趁机拉拢魏文康他们这些老臣。
可是,如今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着实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再说那崔时敏,这时候的他正在刑部大牢。
侯玉成以及范一通两人已经咽气有一会了。
崔时敏在得知此事后,便立刻赶到了这里。
见到侯玉成他们真的死了,崔时敏也十分生气。
他将那些狱卒全都叫了过来,先是斥责了一番,随后才问了昨天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这些狱卒还想瞒着,推脱说不知情,可是见到崔时敏那满脸怒容的样子,而且,他还放下话来,若是没人承认,他便将他们所有人都关押起来,这时候,那几个狱卒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在侯玉成他们被关进大牢之后,崔时敏便下令,让这些狱卒好生看着。
那些狱卒在见到崔时敏都亲自交代了,自然不敢大意。
不过,到了天黑之后,差不多是酉时四刻的样子,有人却是来到了这里,说是想见一见大牢里的一个囚犯。
此人看上去似乎并不可疑,而他所说的囚犯,乃是一个月之前失手杀人的一个纨绔子弟。
此人姓陶名如风,是永昌伯陶然之子。
在上个月的时候,这陶如风连着几日去赌坊赌钱,但是手气不佳,几天就输掉了几百两。
尽管自己的父亲是一位伯爵,但他身上的银子自然远不及陈安晏,几百两银子对于陶如风来说,已经是一个大数目了。
事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认为是那赌坊在出老千。
于是,这陶如风暗藏了一把匕首,又带了些银子,前去讨要说法。
可是,这一次他的银子又输光了,却并没有发现赌坊出千的证据。
恼羞成怒之下,这陶如风却是直接拿出匕首,让这赌坊将他这几日输的银子都还给他。
可是,对于赌坊来说,这银子既然已经到了自己的口袋,自然没有再吐出来的可能。
而在见到这陶如风竟然敢在这里动刀,也立刻唤来了几个护卫。
这里的护卫个个人高马大,根本就没有将这陶如风放在眼里。
眼看这些护卫逼近,这陶如风立刻说出自己乃是永昌伯之子。
这赌坊的人听了,倒是也犹豫了起来。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有打算将所有的银子都退给这陶如风,而是只打算将陶如风今日输的的银子退给他。
毕竟,这不过是陶如风的一面之词。
而且,他们也不担心这陶如风撒谎。
在他们看来,若是这陶如风撒谎,那他们也有办法让他将这些银子吐出来。
可是,这陶如风对此并不满意。
他想要的总共差不多七百两,可是今日这赌坊却只肯退还自己六十两。
因此,这陶如风还是在这里咄咄逼人。
这时候,赌坊的一个伙计上前,想要将这陶如风请到后堂说话,毕竟,这个时候还有不少人在这里赌钱。
可是,这陶如风却认为这赌坊是店大欺客,想把自己骗到后堂,就是心里有鬼,于是,他也没有多想,手中的匕首却是直接刺中了那个伙计。
那个伙计也没想到,他们的护卫全都退开了,这陶如风竟然还会下死手。
很快,这个伙计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到了这个时候,这陶如风也吓住了。
这已经出了人命,自然也有人早就去报了官。
永昌伯在得知这件事后,也觉得自己的儿子喜欢惹是生非,才会闯下这样的大祸。
但是不管怎么样,陶如风毕竟是自己的独子,陶然也只能想办法去周旋。
其实,虽说他这个爵位并无实权,但毕竟还是有些身份和地位。
若是换做了普通人,恐怕杀了也就杀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对方能在京城开赌坊,背后自然也有他们的靠山。
而且,这陶如风杀人,可就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想要就这么息事宁人,恐怕迟早会传到朝堂。
于是,陶然在赔了一大笔银子之后,对方也就不再追究了。
毕竟,对于他们赌坊来说,死的不过是一个寻常伙计,他们自有办法应付那个伙计的家人。
至于陶如风,在崔时敏的建议下,他让这陶如风在大牢里待上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淡了,再偷偷把他放了。
不过,这大牢里的环境太过恶劣,为了替他解决吃穿的问题,陶然又花了不少银子,请崔时敏设法替他安排一个舒适些的牢房。
至于吃的,陶然每日都会派人给他送吃的。
其实,原本每日来给陶如风送饭的,是永昌伯府上的那个管家,但今日来的,并非那个管家。
起初,这些狱卒并没有打算让此人进去。
可是,那人却是拿出了一件信物,那就是永昌伯的一把扇子。
因为他们都知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不见到这把扇子,就不能放人进去。
而按照那个人的说法,说是那位管家身子有恙,实在无法前来,只能派自己前来给公子送饭。
而且,他这次一共带了两份酒菜,一份是给陶如风的,一份是给这些狱卒的,说是永昌伯感激他们照看陶如风,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碎银。
那些狱卒见了,自然个个两眼放光。
他们当然知道,在这陶如风的这件案子上,崔时敏必然是跟永昌伯有所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