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陈安晏的神情之后,这两个人却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蔡诚章立刻上前问道:“陈大人,莫非昨晚又出了什么事?郡主她……”
他们在进来之后,因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所以,并没有立刻去见李琳,而是直接到了陈安晏这里。
而陈安晏这时候却是脸色一沉,说道:“想不到郡主来苏州不过短短数日,先后遇到有人要对郡主不利,昨日下官本以为能杀一儆百,却没想到我们大梁朝廷的官员,竟然也对钦差大人有歹念!”
听到陈安晏这话,蔡诚章和许瞻基都是一惊。
因为按照陈安晏的话来看,昨晚似乎又出了什么事,而且,还是朝廷中人。
可是,如今在这里的官员,除了蔡诚章和许瞻基外,便只有谢俊良和孙茂中了。
不过,蔡诚章、许瞻基以及谢俊良昨晚都住在了驿站,而孙茂中是这吴县的代理知县,自然不用住驿站。
所以,他们也自然而然的认为孙茂中是直接回县衙了。
可如今从陈安晏的话来看,他口中的朝廷中人似乎也只有孙茂中了!
而这时候,还没等他们继续追问,李琳却是到了。
众人见礼之后,此刻的李琳看起来一脸疲惫,似乎没有休息好。
而蔡诚章和许瞻基也立刻请罪。
不过,李琳却是直接站到了陈安晏的身旁,也不说话。
眼看着气氛有些尴尬,陈安晏却是让人直接把孙茂中的尸首抬了出来,说道:“这位孙大人趁着郡主休息的时候,竟然拿着匕首企图行凶,幸亏侍卫发现的早,下官倒是想先替郡主审问一番,却没想到此人嘴巴极严,最后竟然直接撞墙自尽!”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蔡诚章和许瞻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因为陈安晏所说,在他们看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而且,蔡诚章昨晚在回到驿站之后,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事。
因为后来,他也曾经派人打听过,陈安晏派人在城门口杀的那两个人,的确是许瞻基的手下。
他也知道,陈安晏必定是因为许瞻基之前害死了陈安晏的爹娘,所以这不过是陈安晏的报复而已。
而许瞻基毕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就算如今陈安晏得宠,但李彧毕竟还未掌权,所以陈安晏也拿许瞻基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先向许瞻基的手下下手。
而许瞻基也必定是因为知道陈安晏必定会想办法对付他,所以才派人暗中跟着,只不过不小心被陈安晏发现,只能说这两个人时运不济。
至于陈安晏在太白居杀的那些陈、刘两家的人,想来原因也差不多。
在蔡诚章看来,陈安晏之所以要了他们的性命,想来也是为了给陈文锦夫妇报仇而已。
其实,蔡诚章对陈安晏就这么随意的杀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但他也不太想把事情闹的太大。
因为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要追究,可自己的手上也没有什么证据,再加上李琳必定是站在陈安晏的那
边,所以,就算真的追究起来,说不定朝廷还会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李琳,以及治下不力的原因而责罚自己,所以,虽说蔡诚章也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也没有打算追究。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同了。
因为陈安晏这次对付的可是一位知县。
尽管如今只不过是代理知县,但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
所以,这时候的蔡诚章心中也有些恼怒,他先是看了看孙茂中的尸首,随后又立刻对着陈安晏说道:“陈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孙大人为何要对郡主不利?”
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这般质问陈安晏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陈安晏却是阴沉着脸色,对着他说道:“这孙大人是吴县的官员,这就要问问两位大人了!”
“你!”
听到陈安晏的话,蔡诚章不禁气急!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陈安晏却是又立刻接着说道:“等回到京城之后,下官一定会将此事禀报皇上和王爷!”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两人的脸色却是更加的难看起来了。
而一旁的李琳却是十分配合的做出了一副委屈的神情,仿佛是真的受到了惊吓一般。
其实,就在刚才陈安晏跟蔡诚章说话的时候,一旁的许瞻基却是一直在盯着孙茂中的尸首。
他甚至暗示了两个手下上前查看,不过,他的手下却是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
眼看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机会检查孙茂中的尸首,而陈安晏跟蔡诚章之间却好像是有些闹僵了,这时候许瞻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问道:“陈大人,这孙大人可曾说过什么?”
陈安晏这时候,却是冷眼看了看许瞻基,说道:“许大人觉得这孙大人会对下官说什么?”
许瞻基听了也有些恼怒,立刻正色说道:“陈大人,之前你杀了那么多人,本官可以不管,但这孙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你就这么杀了,怕是有些不妥吧?”
陈安晏听了,却是冷笑了起来。
只见他看了看身旁的李琳,对着许瞻基说道:“许大人,郡主可是钦差,代表的是朝廷和皇上,冒犯钦差,就是对皇上、对朝廷不敬,别说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就算是一品二品的大臣,只要是意图对钦差大人不利,下官照杀不误!”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许瞻基怒极反笑。
因为他听的出来,陈安晏口中的一品二品大臣,自然指的是自己跟蔡诚章。
“好……好……”
显然,在许瞻基当上这江苏巡抚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了。
陈安晏却是不愿再理会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请恕下官失礼,下官还在守孝,就不奉陪了!”
说完之后,便直接去了那间临时搭建的灵堂。
这时候,许瞻基想要让手下将孙茂中的尸首带走,却被保护李琳的官兵所阻拦。
许瞻基顿时大怒道:“陈安晏,你想要做什么?人都已经死了,本官连他的尸首
都不能带走吗?”
灵堂里的陈安晏却只是淡淡说道:“我们来到苏州不过数日,郡主却是已经几次遇险,那些暴民死了也就罢了,可这孙大人,下官却觉得不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一个小小的知县为何要对郡主不利,下官怀疑他背后还有其他人,所以自然要将他的尸首留下!”
陈安晏说到此处,稍稍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不光是这孙大人的尸首,包括县衙以及他的家里,下官已经派人前去搜查,还请许大人见谅!”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许瞻基立刻一惊,随后他又立刻问道:“你……你怎么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不过,陈安晏却还是用那副十分淡定的语气说道:“行刺皇上,或者是行刺钦差,许大人喜欢哪个理由,下官就用哪个!”
“你!”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许瞻基倒是也反应过来了。
李琳这个钦差是奉命来督办皇上遇刺之事,陈安晏虽然在名义上只是回来祭拜双亲,但如今看起来,李琳似乎一切都听陈安晏的。
而许瞻基担心的是,这么安排会不会是李文栋的授意。
若这是李文栋故意安排陈安晏这么做,那说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安排。
一想到此,许瞻基却是立刻冷静了下来。
随后他却是立刻对着蔡诚章说道:“蔡大人,您看这……”
到了这个时候,许瞻基也知道还没到跟陈安晏翻脸的时候,所以,他立刻将这个难题抛向了蔡诚章。
蔡诚章这时候却是皱了皱眉,说道:“既然如此,若是有什么结果,还请陈大人告知本官和许大人!”
听到这蔡诚章竟然有服软的意思,许瞻基却是有些着急了。
对他来说,自然不希望在查这件案子上将他们排除在外,可就在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里面的陈安晏却是淡淡说道:“不知蔡大人是准备在苏州多留几日,还是这就回南京?”
蔡诚章听了,却是再次皱了皱眉,说道:“本官还要多留几日,查一查那件案子!”
蔡诚章口中的那件案子,自然指的是李彧遇刺的案子。
只不过,他心里却是有些奇怪,因为昨日他就已经提过,会在苏州多待几日,等陈安晏守灵三日之后,两人再商议追查的细节。
而这时候,陈安晏却是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今晚郡主还是去驿站休息,下官这里太过简陋,再有不法之人,恐怕难以分心照看。若是郡主有失,不光是下官,恐怕两位大人也难逃干系!”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蔡诚章和许瞻基却是有些意外。
从之前的架势来看,这李琳一直都黏在陈安晏的身边,对陈安晏的话言听计从。
而陈安晏也借着这个机会,似乎在暗中做了不少手脚。
所以,在他们看来,陈安晏一定会尽量让李琳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这个时候他却让李琳离开自己,这属实让他们有些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