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万通镖局给的酬金很高,远非他在京城拉活可比。
因此,那车夫根本就没有犹豫,就跟着万通镖局的人离开了京城。
“原来如此……”
陈安晏听完施镖头的话,倒是有些庆幸。
若是那车夫没有遇到万通镖局的人,许升的那几个护卫极有可能会设法从那车夫的口中,得到喜儿和安辰的去处。
喜儿和陈安辰来京城,虽说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齐太后他们必定早就知晓此事。
一旦那许家得知,许升打伤的,是自己的弟弟,说不定会早早的做好应对的准备。
不过,陈安晏也知道,安辰的身份能瞒住一时,时间一长,那许家必然还是会打听到安辰的身份。
因此,自己的“报复”下手一定要快!
除此之外,陈安晏最关心的,自然还是陈安辰的伤势。
他把陈安辰的症状以及薛启堂的推测都告诉了施镖头,请他动用万通镖局的力量,找一位擅长诊治的大夫。
“我听说太医院有一位华太医,擅长诊治内外伤,何不让王爷出面,请他诊治?”
施镖头在京城多年,倒也听说过这位华太医。
陈安晏却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今日进宫之事告诉了施镖头。
施镖头听了,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这也太巧了……”
随即,他想了想之后,又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接着说道:“找个治伤的大夫倒也不是难事,只是……”
“只是什么?”
陈安晏听到施镖头如此的语气,倒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其实,施镖头说的不错。
过去,他们在不清楚陈安晏到底得了什么病的情况下,都给他找来了这么多的名医。
如今只是要找一个擅长诊治内伤外伤的名义,对于万通镖局来说,确实不是难事。
这个时候,施镖头并没有立刻回陈安晏的话。
只见他在屋内又接着踱了几步,这才继续说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安辰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其实陈安晏对此也十分疑惑。
不过,既然施镖头问起,他便又将喜儿所见,从头到尾跟施镖头说了一遍。
其实,施镖头之前也派人去打听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但毕竟不如喜儿看的真切。
施镖头在听完之后,眉头却越发的深锁了。
因为施镖头很清楚,许家虽说跟齐国公的关系颇为亲近,但是他们并没有资格跟那些拥有爵位的府邸那样,有侍卫保护。
所以,许家也只是有家丁以及护卫而已。
而这些家丁以及护卫,大多都只是会些拳脚功夫,能帮他们欺负欺负普通百姓而已。
因为真正的高手,都是有尊严的。
哪怕是想许家这样拥有一定权势和地位的家族,那些高手也不会屈居篱下。
而且,按照喜儿的说法,许升的那些护卫除了将陈安辰制住,以及之后将他从丽丰祥里面丢到了外面之外,便没有对陈安辰动过手。
从始至终,对陈安辰下手的,只有许升一人而已。
而许升是绝对不可能让陈安辰受这样的伤的!
这个时候,施镖头突然眼前一亮,连忙说道:“安辰会不会是跟那高丽二皇子一样,中了暗器?”
施镖头习武多年,自然知道若是用暗器打中某些穴道,确实也
会引起气血不畅。
不过,陈安晏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和薛神医都仔细检查过安辰的身体,他的全身上下,除了脸上的伤痕之外,便只有胸口和后背处,有被踢打的痕迹,并没有被暗器打中的痕迹!”
其实,陈安晏也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他本身又对暗器十分在行,所以之前已经跟薛启堂检查过陈安辰的身体,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势。
另外,陈安辰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施镖头又接着说道:“那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安辰跟你一样,也有某种不知名的病在身。当年你的病,就是在五六岁的时候被丁坚察觉的……”
不过,施镖头的这个说法,再次被陈安晏否认了!
因为在喜儿和陈安辰来到京城之后,陈安辰便开始习武。
而在这段时间,薛启堂也隔三差五的给陈安辰检查身体。
一方面,是替陈安辰调理身体,让他练武能够事半功倍。
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他年纪太小,长时间的练武,会对身体有影响。
在这段时间里,薛启堂并没有发现陈安辰有什么异常!
听到这个说法也被陈安晏否认了,施镖头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找大夫的事就交给我去办!”
眼看施镖头也找不出什么原因,也只能暂时如此。
随后,陈安晏又问了几件之前托施镖头打听的事情。
施镖头也将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陈安晏。
有了这些消息,倒是能暂时应付眼前的局面。
之后,两人又聊了会其他的事情。
按照施镖头的说法,万通镖局的总镖头发现了可疑之人,亲自去追查。
近日,总镖头已经回到了江苏,只不过,似乎受了些伤。
也没有跟其他人说查到了什么,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就连江苏分舵的徐镖头前去探望,也没有见到总镖头的面。
之后,总镖头倒是传出话来,让徐镖头处理完江苏分舵的事之后,便来京城,听从你的调遣。
另外,总镖头还说,之后他要闭关养伤和练功,万通镖局的事,让我们这些分舵都听从副总镖头你的安排!
陈安晏听了之后十分吃惊!
因为按照施镖头的说法,那位总镖头的武功应该十分高强。
那位江苏分舵的徐镖头虽说武功已经比大内侍卫还要强,但是在总镖头的手下,应该也走不过二十招。
可这位总镖头竟然受伤了。
而更加让他不解的是,总镖头竟然将万通镖局交给自己打理,还让徐镖头进京,专门听自己的调遣!
不光是陈安晏,就连施镖头也想不明白总镖头为何会如此安排。
不过,既然是总镖头的吩咐,包括施镖头在内所有万通镖局的人自然都不敢有任何异议。
因为临近年节的关系,按照施镖头的估计,徐镖头在处理完江苏分舵的事务之后,应该能在年节之前来到京城。
徐镖头的身手,之前陈安晏已经见识过了。
就连施镖头都说了,在万通镖局,徐镖头的武功仅次于总镖头!
若是他能来京城帮忙,自己倒是能轻松一些。
说到万通镖局,陈安晏又想起了之前那次在顺天府大牢的时候,施镖头跟他讲过的,万通镖局在苏州所接的第一单生意,替瑞庆祥
将绸缎送到京城。
这么多年以来,瑞庆祥一个外来的名号,如今在京城的买卖也只是在丽丰祥之下而已。
想到此处,陈安晏突然问道:“不知万通镖局跟瑞庆祥以及丽丰祥这些绸缎庄,如今可还有生意上的往来?”
施镖头想了想之后说道:“瑞庆祥是我们万通镖局的第一个主顾,所以按照总镖头的意思,我们问瑞庆祥收取的镖银要便宜许多,算下来也就比过去其他镖局稍稍高上一些而已,因此,这些年瑞庆祥每次要送货都是请我们万通镖局!”
陈安晏听了点了点头。
其实这也很正常,过去,其他那些镖局虽说只收一成的镖银,但是每次送到的时候,货物的数量都要打个八折,因此,其实算下来花了三成的镖银。
而且,若是遇上不买账的劫匪,将货物全都劫走之后,他们想要让那些镖局赔偿,可那些镖局毕竟跟官府常年都有来往,因此那些赔偿始终是遥遥无期。
但是万通镖局给瑞庆祥送货,只收一成多的镖银,每次货物分毫不差,对于瑞庆祥来说,自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况且,万通镖局这么多年以来,只有过一次在四川被劫的经历。
但是很快,那些劫匪的老巢都被万通镖局给灭了,自那之后,更加没有劫匪敢打万通镖局的主意了。
“至于那丽丰祥……”
施镖头说到此处的时候,想了想之后,又继续说道:“这些年,那丽丰祥倒也请过万通镖局几次,不过,他们还是嫌我们的镖银收的太高,所以合作的次数并不多。”
陈安晏默默的点了点头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听说那丽丰祥的东家跟那许家是亲戚?”
施镖头听了,有些不屑的说道:“哪有什么亲戚关系,是他们自己往脸上贴金而已!”
原来这丽丰祥的东家,在早年就跟着齐桂。
在齐桂被封了齐国公之后,便在齐府当管家。
他原本叫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后来齐桂给他赐了个命,叫齐顺。
这齐顺在国公府的前几年还算规矩,只是后来,胆子越来越大。
他利用齐国公的的名号,在外面敛了不少银子,甚至将那家老字号的丽丰祥也占为己有。
后来东窗事发之后,齐国公念及他跟了自己多年,也没有将他送交官府,只是将他逐出了府。
这齐顺倒也算是识趣,利用丽丰祥以及之前所敛的银子,在这些年也赚了不少。
而他每年都会为齐国公以及像许家这样跟齐国公有关系的家族奉上厚礼。
因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京城混下去,还是得仰仗齐国公的名号。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不齿的。
这齐顺跟齐桂的年纪差不多,齐桂夫人的弟弟许良更是要比齐顺还要小将近十岁,可齐顺竟然恬不知耻的以许良的干儿子自居!
他知道自己离开国公府之后,便是跟这些权贵断了关系,若是如此的话,光凭他自己,根本就无法在京城立足。
同时,他也知道,想要奉齐国公为自己的干爹,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齐国公的女儿乃是当朝太后,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以齐太后的兄长自居!
因此,这齐顺便想到了许良。
这许家这些年跟齐家走的很近,在京城也算是一霸,于是齐顺便放出风去,说自己认了许良为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