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能够回来,她很震惊,也很开心,她满怀喜悦的去找唐安邦,想当面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在书房外,听到了他与唐立之间的对话,他们剥夺了唐逸杨的继承家族的权利,只为了让她回到唐家。
她承认,唐家是亏欠女儿的。但是,这不应该以唐逸杨的牺牲为代价。她这些年并没有受什么苦,甚至比很多人都过得好。虽然她安慰自己说,这算是一种补偿,可是见她的第一眼,她给她的眼神太冷了。
她不像是她想象中温柔的模样,甚至,有着她从来没有过的排场和他人的无底线的关爱。她听唐安邦说过她这些年的生活,知道慕容霖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就给她送了很多东西,还知道她身边有得力的助手,她的个人能力也很好,宁家也对她十分疼爱。
她明明拥有了这么多的东西,为什么不让着弟弟一些,为什么还要以继承权为要挟,才会肯回唐家?她凭什么,要抢唐逸杨的东西。
她不敢去驳斥唐立的决定,甚至在唐安邦拿出自己不知道的见面礼的时候,也不敢出声,只能在心底记恨着未见面的女儿。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聪明伶俐的儿子,将来只做个富贵闲人呢?
如果,她不回去就好了。
“安邦,你不觉得宁家对她太好了吗?”张依依看了眼熟睡的儿子,言语不像唐安邦那么火爆,“即使宁家养大了她,但是,毕竟我们才是她的亲生父母。”
“而且今天见我们的架势,像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在唐安邦一双平静且幽深的眼睛注视下,张依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你也知道你是她的亲生母亲?”唐安邦几乎是从嗓子底扯出这句话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站在张依依的面前,手撑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以一种极其压抑的姿势,对着张依依道:“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这个女儿,我们可以离婚。”
这样冰冷的话语是张依依从未见过的,她的心随之而颤抖,她直直的看入他的眼底,发现,他是认真的。这是他们在一起近20年的婚姻,第一次,提到离婚的字眼。
“不!”张依依下意识的拒绝,眼泪瞬间滴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你是怎么对我的女儿的?”唐安邦甚至不说,“我们的女儿”了。
“我又没打她,又没骂她,我对她怎么了我?”张依依流着泪脑子里一片空白,话脱口而出。
唐安邦看张依依的眼神简直要结冰了,这就是自己选的妻子,当初是眼瞎了吗?所谓的高知识分子就是这样的内里?都还没叫自己爸妈的亲生女儿,还没完全接受他们存在的亲生女儿,不想着怎么对她好,居然还想打她,骂她,她哪里来的底气?
“好,好,好!”唐安邦一连三个好字,把正在哭泣的张依依吓得连哭都不会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她都说了什么,瞬间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冒。
“安邦,你听我解释……”
唐安邦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跟张依依本来就是介绍认识的,这些年来不说没有感情,但是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对孩子的在乎。
初为人父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做得更多,孩子就不见了,犹如在他胸口剜下一块肉。但是他是个男人,不仅仅是孩子的父亲,还是别人的丈夫,他没有资格去哭泣,去懦弱,能做的只有强忍着痛苦去安慰妻子,去分担家族的责任和义务。但是现在,他的女儿回来了,他的妻子却与他的想法不一致。他确实不懂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他也不愿意费时间,费工夫去思考,去猜测她内心的想法,他现在的世界里,谁对他的女儿不好,他就可以舍弃谁。
“我不需要什么解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对她不好,那我们就离婚。”唐安邦根本就没给自己和她留余地。说完他就去了隔壁的房间,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办法和她呆在同一个空间。
气呼呼的坐在床沿,唐安邦还是心绪难平,便打了唐飞的电话试图喊他过来喝酒,电话那头提示正在通话中。唐安邦只能放弃,在床头按了个服务电话,让人把酒送到秘书的房间,手机都没拿就直接过去了。
李秘书的门被敲响的时候他正在跟家里人视频,挂断之后开门见是唐安邦,疑惑的开口,“书记,您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陪我喝点酒。”唐安邦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没等李秘书把门关上,唐安邦喊的酒就到了,足足一箱的白酒看得李秘书一阵头皮发麻,忙不迭的给唐飞去了条短信,又急急忙忙的进屋去了。希望自己在旁边看着的情况下,他能少喝点。
唐飞放下跟慕容霖的电话,手里的红酒只喝了三分之一不到,就看到了李秘书的短信,冷不丁的哼了一声,眼睛转了一圈,没急着上楼,反而是在落地窗边坐下,拨打了小爷爷的私人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唐立温和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没睡,出什么事情了?”
“李秘书说小叔喊酒店一箱白酒,像是跟小婶婶吵了一架,小婶婶现在正哭着。”唐飞照实道。
“出息了!”不悦的语气把唐飞吓了一跳,立马又反应过来这话说的不是自己,也就淡定的继续听到电话那头道:“安邦那边你看着点,其他的你就不用管。明天让他们离开,不要去打扰你妹妹。”
“好的。”唐飞赞同的点了点头,“我明天过妹妹那边一趟,不会让她伤心的。”
“主要还是注意安全问题,不想让她回天京的人恐怕不只林家呢。”唐立语气不变的淡淡吩咐,让唐飞不禁问道。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怎么现在还有人盯着妹妹。妹妹当时那么小,对当年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