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膝跪地的雪斯昂，完完全全的放下来男人的尊严，看得出来，身为雪族族长，他承受了太多。

但雪攸宁看向他的眼神，却没有半分心疼和不忍，反倒是格外的鄙夷和不屑。甚至可以看到，她的嘴唇微动，咏唱着咒术，似乎准备对雪斯昂动手。

“你觉得你能将她们带出去？”苏木冉看着他，而后发出了一记灵魂拷问。

“我…”话到嘴边，雪斯昂还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有变得坚定起来，“我可以…我是雪族族长，一定可以办到的！”

雪族族长，此刻在苏木冉眼里，竟然变成了一个极度讽刺的词语。她用一道近乎于怜悯的眼神，看向雪斯昂，“我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但很可惜，你办不到！”

你办不到！

这四个字，就宛若一根鞭子，抽打在雪斯昂的心头。是的，苏木冉说的不错，他的确办不到，因为那些雪族人，并不会真的听命于他。

曾几何时，雪攸宁传位下来，他也曾无限的欣喜和激动。

只是在这群雪族进攻永夜楼的时候，雪斯昂便明白过来，雪族真正听命的还是雪攸宁，他不过就是一个明面上的傀儡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可是…”

雪斯昂还想争辩什么，可是苏木冉便直接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母后没有受到伏羲琴的影响是因为她实力高，难道你就不奇怪，自己为什么也没事吗？”

是啊，雪斯昂的修为其实不高，甚至可以说，在场两百的雪族当中，比他厉害的多了去了，但那些人都意识混乱，唯独她一个人没事。

“额？为什么？”新的话题，一下子引起了雪斯昂的关注。

“我在弹奏伏羲琴的时候，想的是迷惑所有雪族之人…”苏木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不妨大胆的让我做个假设…如果说你不是雪族之人呢？事情不就合情合理了？”

“我不是雪族之人？我怎么可能不是雪族之人呢？那你说，如果不是雪族之人，那我又是谁？”

“你是谁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只能问你的母后，她应该最清楚不过！”苏木冉淡淡一笑，将目光移向雪攸宁，看着雪攸宁好不反驳，更加笃定内心的猜测。

“你是怎么发现的？”雪攸宁冷喝一声，“我一直都隐藏的很好，难道就因为伏羲琴没有影响到他，你就怀疑我了？”

老实说，这是雪攸宁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否则的话，雪族的最大秘密，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包括冰悠凝，看那一脸诧异的神色便能判断出，这位冰族族长还不知情。

“伏羲琴的出错固然可以，但早在此之前，我就意识到不对劲！”苏木冉想了一下，也没有隐瞒，“刚到冰封之国的时候，雪斯昂就直接对我出手了！”

“那有怎么样？雪族仇恨人族，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只是性子急躁了一点，有什么不对吗？”

“雪族仇恨人族，这一点本来没啥不妥，我原本也觉得理所应当！”苏木冉的目光又移向冰悠凝，“但我进入永夜楼才发现，冰族的人对我的态度和雪斯昂差不多…仇恨和厌恶直接表露在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掩饰！”

见没人说话，她继续解释起来，“性格这东西是不会骗人的，整个雪族都在强颜欢笑…唯独雪斯昂，他就像冰族一样，直接在明面上和我翻脸，你不觉得这一点很可疑吗？”

而听到这里的雪斯昂和冰悠凝，皆是愣住了，呼吸加快，同时想到了一个不敢相信的真相。

“说这些，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雪攸宁并不打算和苏木冉多耽误下去，毕竟雪族还在胡乱攻击着，她必须解释灭杀冰族才行。

苏木冉微微叹了口气，“到了现在，你还不打算说出真相吗？雪斯昂并不是你的子嗣，而是冰族的子嗣，对吧！”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苏木冉的一句话，雪攸宁脸色骤变，雪斯昂和冰悠凝也同时神色一怔。

……

雪族和冰族，是伴生种族，可谓是一模一样，极难分辨。

而经过苏木冉这么一点拨，雪斯昂越发的感觉自己的性子和雪族不同，而冰悠凝也越发觉得跪倒在地的男孩，在气息上和冰族更加接近。

“是，你说的不错，他就是冰族之人…我们冰雪两族都是冰雪精华所化，而雪斯昂是我从冰族偷出去的一块精石衍化而成！”

见无人回应，雪攸宁如实说道，“后来我也曾查探过，他的气息和冰族一样，所凝练的也是冰的力量…为了不让她自我怀疑，我便将代表族长之位的法杖传给他！”

原来，雪斯昂的族长之位，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冰悠凝有些激动，手指颤抖的指着雪攸宁问道。

“为什么？呵呵，你说呢？我恨冰族！”雪攸宁也丝毫不甘示弱，“所以我偷取了一块冰族精髓，将其抚育长大，然后灌输仇恨冰族的思想，等有朝一日他再回冰族复仇！”

杀人诛心，雪攸宁的做法，让人真正的懂得杀人诛心四个字的意思。

难以想象，若今日没有遇上苏木冉等人，雪斯昂还会一直蒙在鼓里，这样的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有朝一日，冰雪两族大战，到时候无论是雪斯昂屠戮冰族，还是冰族诛杀雪斯昂，都是可笑的悲剧。而在这场悲剧之外，坐享其成的是雪攸宁，这个老谋深算的女人。

……

“雪斯昂的事情处理好了，接下来，就到我们两个的恩怨了！”苏木冉冷冷一笑，“我刚提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带领雪族人撤出去，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不可能！”雪攸宁冷哼一声，在雪斯昂这颗棋子暴露之后，她更是没了回头路可走。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我倒想看看，如此固执的你究竟有多强！”天问剑出手，直指雪攸宁，“我也不需要他们帮忙，直接一对一挑战你，若我赢了，你就带着雪族滚出永夜楼！”

说着，千问剑一翻，便直劈砍过去，速度还不慢。

“那若是我赢了呢？”雪攸宁出言问道。

“你赢，那我便收了伏羲琴的神通，并且绝不参与冰雪两族之事！”

话语落下，两人便直接战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