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昭瓷展露出杀意,转眼又掩藏在笑意中。
“放开她。”
婢女依声退开,香巧身子一摊,终于缓过口气。
只见妘昭瓷笑得温婉道;“这王府里意图攀龙附凤,不知死活的女人终归太多。若你还不能摸透这女人的底细,我也不确定你的父母与亲弟能否继续苟活了。”
香巧浑身一颤,忙不迭应声。
楚宴回了兰院便去探望沈氏,才迈进房门,入目便是美人面色苍白的场面。
“大小姐。”
丫鬟卷起帘子退开,沈矜作势要起身,却被楚宴按住,“沈姨娘有伤在身不必客气。”
边说,目光不由落在沈矜玉臂的红痕上。
一时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感受。
或许自己当初真是错了,不该为了私欲将沈矜给牵扯进来。
软塌上,沈矜看透楚宴心思。
不由笑道,“大小姐不必愧疚,就算没有今日这出苦肉计,奴婢还是会这么做。”
苏宜为人太过阴狠,她既已嫁给楚文涛便没有选择的余地。
若不尽早折了苏氏羽翼,死的便是自己。
这点,沈矜还是明白的。
楚宴苦笑没多说,接过丫鬟呈上的药为沈矜覆上,又关慰了几句便回了自己院子。
还没迈进堂屋,就有风声传来永安郡主病了。
“永安郡主病了?”楚宴皱眉。
碧落道;“之前听说郡主还好好的,今日不知怎就发病了。静宜长公主请了诸多大夫与太医过来为郡主诊治,但都没什么效果,如今瞧着是愈发严重了。”
是吗?
这事早在楚宴意料之中,当日她便在永安郡主身上嗅出些端倪,只是没想竟然发生这么快。
楚宴敛了双眸,眼底骤然划过丝精光。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登门,竟不知机会便来了。
公主府,静宜长公主面露冷色扫过众人,怒声呵斥;“一群没用的庸医,连这点病症都治不好,是怎么当差的!”
“公主恕罪,老臣实在无能。郡主这旧疾显然是受了什么刺激引诱出来的,且症状比起以往还要厉害百倍,如今若想克制实在是……”
老太医浑身发颤摇了摇头。
静宜长公主厉光一扫,“来人,给我将这庸医拉出去砍了!既连这些病症都束手无策,还指望怎么照料皇弟!”
“公,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老太医五雷轰顶瘫倒在地上。
“公主。”一旁老嬷嬷猝然接过话;“公主如今纵使杖毙了这太医也于事无补,不如去请当日为郡主看出病症的人过来,既然她能断定郡主不日发病,指不定有法子救郡主。”
静宜长公主眸色一变,“嬷嬷的意思是……”
“不要,本郡主才不要那贱人给我看病!”
软塌上,永安郡主脸色发青扯住长公主衣袍,“母亲,当日若不是楚宴那小贱人诅咒我,害我发病,我岂会这么痛苦!”
可不是,这么多年她身子一直好着。
偏在楚宴这么一说,自己就病了,这还能不说是诅咒?
“鸾儿…”长公主拍了拍永安郡主手背以示宽慰。
谁知永安更来气,“母亲难道还想那贱人再害我一次吗?她又岂会这么好心!”
“鸾儿不必多虑。”静安长公主展露狠色,抚过镶嵌碧玉珠翠的护甲道;“这次,本宫召她过来可由不得她。”
“纵使不愿替你诊治,也别无选择,若治好我的鸾儿本公主自会看在镇国公与楚丞相的面子上饶她一条贱命,可若是治不好……”
永安郡主美眸一亮,“母亲的意思是…”
“咒骂皇室的罪名可不小,楚宴不过一个毛没长齐的臭丫头,难道还能翻出母亲的手掌心不成?”
皆时,她正好除了镇国公与楚丞相这两个心腹大患。好为皇弟铲除障碍。
“什么,长公主要召见楚宴去给永安郡主看诊?”
东暖阁里,楚盈得到消息立马领着人往正堂去。这才发现镂氏与楚文涛乃至众人皆已到场。
窈氏面容愁绪,镂氏也左立不安。
更不要提楚文涛,在嬷嬷这得知宴会上那番话后,简直想一口咬死楚宴!
这逆女,是要害死他啊!
楚文涛岂不知楚宴几斤几两,哪里还会什么狗屁医术!
这摆明了是诅咒皇室,长公主若真追究起来,那他还谈什么锦绣宏图,单是脑袋都不够砍!
静宜长公主身份贵重不说,还是当今皇上的嫡亲皇姐,孝恭太后的长女。
其女永安郡主,不仅破受太后宠爱,连皇上也是百般宠溺放纵。
若说句犯上的话,那永安郡主比起宫里的公主,地位也是毫不逊色。
这逆女真给他惹了大麻烦,这不是摆明要断他的后路吗?!
“荣嬷嬷真是抬举小女了,她哪会什么医术,不过满口胡诌罢了,老臣这便就地处置了这逆女,清理门户!”
说罢震怒召上小厮,“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女!”
“不,老爷不要,不要啊老爷!”
窈氏哭红了眼连忙上来将楚宴护住,却又被楚文涛狠狠给踢开。
“母亲——”
楚宴双眸一红,捏紧拳头。
瞧着楚宴这狼狈的姿态,楚盈笑弯了眉眼。
这才多久呢,这贱人便遭了报应!
长公主召她过去不过是顶着看诊的借口罢了,再且说这贱人哪会医术?!
可笑——
楚盈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已经看见楚宴死透了的样子。
“父亲既不给我诊治永安郡主的机会,又怎断定我注定会失败?!”
“你——”
看着楚宴那双倔强又不失傲气的美眸,楚文涛陡然生出股冷意。
他这女儿竟敢用这该死的眼神看他,是觉得活腻了吗?!
“既如此,楚小姐就跟老奴走一趟吧。”
荣嬷嬷看了这一出也烦了,直接领着楚宴出府。
“这逆女!看看你教出的逆女!”
正堂里,楚文涛气得浑身发颤,恨不能掐死窈氏。
楚萱也被自己父亲给吓住了,这会儿看着窈氏也心生不忍。
唯独楚嫣儿默不作声站在镂氏身旁不知在想什么。
楚宴镇定自若跟着荣嬷嬷上了马车,不过半会便已抵达公主府。
穿过几许长廊与庭台,便到了大堂内。
只见凤鸾塌上端坐着位头绾贵妇髻,钗戴九阕玉冠缠枝头面的女子。
娇美不乏绝色的面容,淡抹了红妆。
一袭牡丹色纻丝裙裳,尽显皇室尊贵与万千仪态。
静宜长公主,卫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