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旁步子声远去，楚宴身子忍不住发抖，死死拉扯盖在身上的锦被，眼底一片腥红。
她始终忘不掉那日被他强逼迫落胎。
锦被衣衫殷红如血，她痛哭晕了过去抓着那锦被死死不放。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冷了。
她与他再也回不到从前。
“王妃……”
卫煜走了没一会儿，就见碧落进来，轻声道；“靖北候世子夫人来了。”
软塌上，她身子一顿。似沉寂良久才令碧落通传来人进来。
“长姐——”
楚宴尚未起身，就见楚萱急切进了里屋。
她勉强撑起抹笑，“二妹怎么过来了？如今你身子不便也不怕世子担心。”
“长姐你还说。”
楚萱亲切进来左右打量楚宴，怒道；“我之前怎么说来着？”
“如今这才过了多久，王爷竟这么对你整日与那妾室恩爱不说，竟还受那人蒙蔽逼迫你！”
“要说我，都没一个好东西。”
“萱儿……”楚宴一怔。
楚萱没好气，“怎么？长姐如今还对晋王抱有幻想不成？”
她虽是嫁给殷荀为妻，尽管殷荀与卫煜关系极要好，但也忍不住替长姐出头。
“我可是听说了，这晋王府来了位美妾，王爷对其恩宠万分。竟还受那人挑拨逼迫长姐堕胎！”
楚宴眸光一垂，苦笑没有说话。
楚萱看了更是心疼，怒火大发道，“我去找她！”
“看我不将这狐媚子赶出府去不可。”
瞧着小妹一如既往是个急性子，楚宴更不忍摇头。
她这小妹性子太过急切容易吃亏。
若非那殷荀是个钟情的，对小妹又无规矩约束。
上边且无婆婆刁难，否则她这小妹迟早是要吃亏。
“我没事，都过去了。”楚宴无力笑道。
目光落在楚萱腹部上，“倒是你，如今都已经是怀有身孕的人了。万不可再如此莽撞。”
“长姐……”楚萱咬唇不甘，眼底似有泪光涌动。
想当初，她在闺阁之时多受楚盈与苏姨娘诓骗利用。
若非最后长姐让她看穿后宅内这些人的真面目。
她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反而还一而再而三给长姐难堪。
若不是长姐，她如今早被父亲强制嫁给了凌王。
又岂能有今日这等圆满幸福。
“我都知道的。”
楚宴抚摸着她的手，又替她抚去额间缭乱的青丝，“我只愿你平安产下孩子就好，后院的事我自有分寸。”
见楚宴这么说，楚萱也不好再说什么。
又陪了楚宴说了会儿话便以身子不适准备离去。
才踏出房门，楚萱立马扫了碧落一眼问道。
“那美妾真是王爷纳的？还设计陷害长姐？”
碧落早恨不得拔了姜婉的皮，想起那日小姐被逼堕胎的情形她现在心里还难受得慌。
遂这会儿见楚萱问了也不隐瞒。
“回世子妃，那姜氏柔美勾人，但却不是王爷妾室。”
“据说是王爷故人之女，许是见她双亲亡故这才带回府中，谁知那姜氏不安好心觊觎王妃之位。”
“不仅挑拨王爷与王妃的感情，还勾结陷害王妃！”
碧落一脸痛恨述说着，双眸通红。
瞧着长姐的丫鬟也被气得如此咬牙切齿，楚萱更是怒火交加。
“好一个狐媚子，我倒是要看看她长什么模样！”
说完就让碧落领着往梅园去。
梅园内，姜婉脸色苍白瘫在塌上，倒不知是知道了什么吓到这样。
她脸颊苍白无血色，一双美眸死寂非常。
她至今不敢相信，若非方才招安新派遣来的婢女说漏了嘴，她还现在还以为连翘被楚宴打了三十板子在养伤。
谁知竟是……死了。
被卫煜暗自处死了。
想到这里，姜婉猛然想起今日辰时卫煜的警告。
若非她是故人之女，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原来，她的煜哥哥竟变得如此狠心了。
为了楚宴甚至可以伤害她！
“小姐，世子妃来了。”丫鬟芍药进来禀告。
“世子妃？”姜婉皱眉。
芍药笑道，“是王妃幺妹靖北候世子夫人。”
她眸色一变，穆然想起什么，无声冷笑，“请世子妃进来。”
她正愁没有机会重博煜哥哥欢心，不想这现成的机会竟送上了门。
楚萱在碧落的搀扶之下漫步走了进来，就见软塌上姜婉青丝松散面色苍白孱弱坐着，浑身透露着一股柔美可怜劲儿。
这模样，不必多说的是个祸害。
她尚未走近，姜婉立马娇弱笑道，“竟不知世子妃大驾光临，婉儿有失远迎，还望世子妃……”
啪——
她话没说完，楚萱毫不客气一巴掌扇上去。
怒斥道，“当真是没人教养的狐媚子，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规矩见了本世子妃是要行礼参拜的？”
“更遑论是王妃？”
这话，楚萱却是说得不假。
如今楚萱已嫁作人妇，虽性子急躁但处理起身事来也不会落人把柄。
譬如这次，就算姜婉去王爷面前告状，反而还会被人以此讥笑无礼落不到好。
碧落看在眼里，突然觉得心里畅快急了，替王妃出了口气。
姜婉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虽料定楚萱会刁难她，却没想到会如此直接上来便放肆教训她。
以至于她尚未没有准备，竟在众人面前出了丑。
“敢问靖北王妃为何掌掴我？就算婉儿有失礼之处，靖北王妃何至于出此狠手？”
姜婉捂住脸颊娇弱哭道，看得众人忍不住唏嘘。
楚萱不屑，“我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不成？”
“如此没有礼法，本世子妃身为替长姐教导你让你看清自己的身份。”
“你——”姜婉浑身一僵。
姜婉看着楚萱的嘴脸，就差一巴掌扇回去。
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却又不得不将这口气憋了回去。
房门外芍药站在旁不敢出声，直到楚萱离去后才缓步进去。
里屋，姜婉气煞坐在铜镜旁，看着镜中自己脸颊上的红痕不由怒火相加。
“来人——”
“小姐……”
芍药应声进来，心底惶恐不安。
却见姜婉目光一凉落在芍药的脸上，手里把玩的银簪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