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云浑身一颤，咬牙切齿不敢开口。
卫煜抱着楚宴来了西殿，太医上前为楚宴把脉。
她近日来确实身子倦怠，胃口不适。
终日来也格外嗜睡了些。
招安站在旁看卫煜今日作为，欲言又止。
“王爷……”
“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
卫煜从容不迫道，“既然他卫凌烨百般设计引本王入局，本王又何须藏掖？”
他何尝不知卫凌烨今日作为？
不过终是为了提防试探他罢了。
招安敛眉垂头，屏了口气终究将话逼回肚子里。
“如何？”
看着塌上楚宴苍白的脸色，卫煜忍住追问。
太医眉梢一挑，难掩喜色恭敬回话，“王爷无需太过担心，只是王妃身子孱弱导致胎位不稳而已。”
“你说什么？”
楚宴追问，诧异看向太医。这才后知后觉浮现笑容。
卫煜难掩心底悸动，沉寂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
却无人看见男人眼底深处的狂喜之色。
她……有了他的孩子。
“看来朕来得不巧，该恭喜晋王妃了。”
两人尚未温存，卫凌烨漫步进来。
卫煜眯了眯眸子，狠色尽显，“如今王妃有孕身子不便，为以防耽误皇后病情，皇上还是尽早另寻良医为好。”
“皇叔说得自是，朕又岂会任晋王妃劳累。”
卫凌烨面上不显，一双如墨瞳孔对上卫煜视线。
室内气氛骤然死寂透露杀气。
“王爷……”楚宴皱眉，轻抚着肚子。
卫煜转过头，亲切道；“怎么？可是孩子踢你了？”
“王爷说笑，这孩子不过才一个月大怎么会踢人？”
楚宴垂眸说笑，缓解着气氛。
不知为什么，卫凌烨看见这幕心底宛若涌起异色。
面前沉寂在笑容之中的女子逐渐与记忆中的那人融合。
当年，他母妃受人陷害假孕也曾这般沉寂幸福中。
可当一切父皇轻信妘后处死纯妃时。
他才知所谓的恩宠尊荣不过是镜花水月，水过无痕。
只有登上那个掌握众人生杀大权帝位才能保护他人。
当年妘氏一族，为拉纯妃下马蓄意收买太医给纯妃谎报有孕。
事后，妘后又借机发作诬陷纯妃假孕争宠。
卫皇震怒之下竟处死了纯妃。
眼前旧事融合，卫凌烨深吸口气竟不愿打扰这该死的幸福与平静。
但看着卫煜如此洋溢的模样。
他心底又不知为什么嫉妒不已。
连楚宴的笑容他也多了几分期待。若这幸福这笑是为自己而绽放多好。
思绪回转过来，卫凌烨竟被自己这想法诧异到。
楚宴有孕没有久留。
二人回到府上已是酉时。
王府众人皆是喜色一片，连招安也忍不住为卫煜高兴。
王爷孤身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迎来小主子了。
殷荀与楚萱知晓两人平安回府都松了口气。
又得知楚宴有孕，殷荀翌日便领着楚萱赶来贺喜。
“我倒还以为你这辈子是要孤身一人，如今竟也当了父亲。”
不知为什么，殷荀只要想到卫煜喜当爹，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无措的样子便觉得好笑。
卫煜浅笑不语，目光眺望远处庭台，唇角不自觉勾起。
是啊，他而立之年能遇见她何其有幸。
还为他孕育子嗣。
这种温暖卫煜已经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长姐，我听人说生孩子最是辛苦，你可得注意保养好身子。”
“还有晋王爷……你有孕这段时间可得把后院这些丫头盯紧了，以防事端。”
暖阁内，楚萱嫁作新妇浑身充斥着娇美的气息。
她竟不知自家这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有了这些心思与盘算。
“你放心，我相信王爷。”
楚宴笑点楚萱鼻尖，“王爷待我情义恩重，我又岂会不知？”
“这是自然。我自是期望长姐能长此以往年年岁岁福泽绵平安长产下小世子。来日指不定还能与我孩儿作伴。”
“萱儿，你……”
楚宴眸色一震，欢喜道；“好你个丫头竟自个儿偷着乐竟不让我们知道，有多久了？”
“左右时间算起来，差不过一个半月。”楚萱羞红了脸。
“这是好事，来年指不定这俩孩子依着缘分还能作伴。”
楚宴笑道，难掩心底荡漾与幸福。
楚萱有孕不便久留，两人不过半刻便回了靖北侯府。
听闻那靖北候已至高龄，这年龄一但大了便也最耐不住眼前没人。
所为老小孩，老小孩儿不正是如此？
加之楚萱有孕，可把靖北候每日乐坏了。
再有靖北候年少时，因为候夫人生产殷荀血崩离世。这么多年靖北候也未曾续弦，独自又当爹娘把殷荀拉扯大。
如此一来，楚萱自在靖北侯府受尽宠爱，头上又没有婆婆立规矩。
入夜十分，卫煜拥住楚宴入眠。
楚宴依偎在卫煜怀中，见男人一整日都难掩喜色。
不由道；“王爷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她这么问，心底到底是存了私心怕卫煜不喜。
卫煜搂住楚宴腰肢，指腹忍不住抚过楚宴小腹。
笑意迷乱了脸，“我都喜欢。”
“无论男女，只要是宴儿所生的孩子。”
楚宴一愣，想到了什么迟疑道；“王爷……”
她话到嘴边，不知为什么终究吞咽了回去。
她想，她到底是在意的。
夜过冷风，楚宴尚未熟睡，房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身边软塌凹陷了一角。卫煜起身离去。
终究还是走了吗……
她说不出心底什么滋味，但也没起身跟踪去。
直到翌日，身边人拥着他入怀。
鼻息之间传来那熟悉的梅香，楚宴眼角一湿。
男人指腹瞬间覆盖上来，卫煜拥紧了她，轻声为她拭去泪水，“为什么难受？”
楚宴没答，直言道；“王爷昨夜可是又出去了？”
“是。处理些事。”他毫无疑问道。
提及这里，卫煜顺势道，“宴儿，今日会有故人来访。”
故人？
楚宴皱眉，他竟还接回她入府吗？
之前楚萱说起这些还不信，但如今楚宴只觉得可笑。
历经了上一世的痛楚，楚宴不会就此颓废。
也并非一蹶不振陷入便抽不开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