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人只是晕过去了,你莫要做这么不吉利的动作。”
柳绿见永宁侯已经失去了鼻息,脸色变得十分的苍白,又不死心的摸了摸他的脉搏,她咽了咽口水,对满脸怒容的刘老夫人道。
“老夫人,侯爷他没气了!”
此事刘老夫人正在询问宋青竹这事情的经过,那贼人是谁,她一定是要弄清楚的,见宋青竹一直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心中十分的生气。
突然听到了柳绿说了句什么,但因为她的声音太小了,听得不真切,便疑惑的问道。
“你方才说什么?”
柳绿忽然“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一脸悲伤的哭嚎道:“老夫人,侯爷他没气了!”
刘老夫人险些也和永宁侯一样,一口气喘不上来了,但缓了一会后,便让柳绿搀扶着走到了永宁侯尸首的身边。
刘老夫泪流满面,伏在永宁侯渐渐冰冷的尸体上哭嚎着,只是片刻之后就晕了过。
宋青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嘴巴半张着,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永宁侯倒在地上的模样,从前永宁侯经常会被他气得这样,不过那都是晕过去,事后他还是会醒过来继续教训自己,这次不一样了,他的父亲死了,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柳绿见这场面已经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连忙跑去叫人去了,永宁侯身亡的消息传了出去,在夜里三房和二房都急急忙忙的穿好衣裳赶了过来。
他们可不是真的关心刘老夫人的身子,只是想过去看好戏罢了。
宋青竹的世子之位是被卫皇亲口罢免的,如今能够继承爵位的就只有二房的和三房的,自古长幼有序,这爵位自然就落到了宋二爷的头上。
宋二爷现在心中的喜意简直就要压不住了,但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和马莲英也就是他的继室一起赶往前厅。
宋青竹的娘亲孙氏是一个喜爱礼佛之人,今日清晨她一起来就觉得自己的眼皮跳的很快,总是觉得心神不宁的。
她的心头烦躁得很,为了静心,便在此手抄佛经,只是没想到柳绿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夫人,侯爷他死了!”
孙氏捏在手中的笔不自觉的滑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绿,神色恍惚的呢喃了句“他死了?”
随后一副反应过来的样子,没有了往日端庄的模样,夺门而出,直往大堂的方向去了。
孙氏与永宁侯一向伉俪情深,他十分的专情,这一生也就只有孙氏一个女人,没有任何的妾室,永宁侯他的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才让孙氏怀上了宋青竹。
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中宠爱着,慈母多败儿,宋青竹就这么被养废了,年纪也不小了却始终不懂事。
他的专情也是在永宁侯的身上学的,只是识人不清。
孙氏是最后一个赶来的人,此时晕过去的刘老夫人被送回了回去,而身亡的永宁侯被安置在大厅的塌上,脸上盖着一块白布。
她此时脚软得已经走不动路了,跪倒在塌前,眼中的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要命的流出。
她嘴角扯了起了一抹弧度,有些像在笑,又不像。
“骏茂别睡了,你醒一醒看看我。”孙氏叫着永宁侯的名字,用手轻抚他的脸颊。
宋青竹呆滞的看着的这一幕,跪在一旁默默的摸着眼泪,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孙氏,在他的映像中,他的母亲是一个十分注重仪态的人,重来不会在人前露出这一幕。
三房夫妻没有走近,反正这爵位也落不到他们的头上,还是离得远些好,免得惹得一身骚。
马莲英假意上前安慰道:“嫂嫂您就别伤心了,如今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过日,还有青竹他也是要管管了,竟然把大哥给活活气死了!”
这一番话不是安慰,而是添了一把火,神情恍惚的孙氏听见这话,握着永宁侯的手还是不肯放,泪眼朦胧的在人群中寻找宋青竹的身影。
突然便用力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口中呢喃道:“青竹,是我没有管教好你,我该打!”
她仿佛感觉不到痛意一般,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耳光,宋青竹连滚带爬的过去,抓住孙氏的手失声痛哭,嚎道。
“母亲,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以后我都改!”
孙氏被宋青竹拦了下来,她挣脱开宋青竹的钳制,足足打够了二十个耳光才停了下来,随后便握着永宁侯的手默默流泪,不再说话。
宋二爷可不是来这里的看他们母子情深的一幕的,他站出来了一步说。
“嫂嫂节哀,现在的确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府上需要有人来掌控大局,如今母亲也晕过去了,正好几房的人都在,我们便来商讨一下吧。”
刚刚经历丧夫之痛,孙氏这会还是强行振作了起来,二房的狼子野心她一直都心知肚明,现在爵位已经是宋二爷的囊中之物了,她心中也不期盼别的,只希望宋二爷日后不要为难他们母子两,就足够了。
“如今府中能主持大局的也就只有二弟你了,等母亲醒来后,你们两商议就行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宋三爷在一旁附和着,虽说看着眼红,但是还是要识时务的,宋二爷就是以后的永宁侯无疑了,可不能给得罪了。
宋二爷对这回复十分的同意,面上也情不自禁的浮现出笑容,和马莲英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此处,去张罗永宁侯的丧事去了。
这场丧事倒是办得极为顺利,刘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受了十分沉重而打击,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此后便深居简出,无心管家之事,但对大房的孙氏还是心存怜悯,知道她对宋骏茂的真心,便还是让她继续掌持中馈。
本按照道理来说,这掌家的权利是应该交给马莲英的,就因为刘老夫人的偏心,故而马莲英恨透了孙氏,心中盘算着要夺回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