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渡人不渡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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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邵有富一个人不相信简正是杀人犯。

看守所的管教干警,通过接触,也不相信他会是杀人犯。

甚至与他同仓的犯人,与他相处久了,也不相信他是杀人犯。

但是,没有办法,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在证据和他本人的口供面前,光凭相信不相信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明天简正就要执行死刑了。

邵有富心情非常的复杂,他不想放弃,他想做最后一次尝试。

他一大早就来到了看守所,不过他来的也确实太早了,他在看守所外面徘徊了将近一个小时,看守所才开始上班。

他以检察院的身份同看守所提出了要见简正的请求,他想劝一劝简正,让他讲出事实真相,现在还来得及,还可以挽救。

他的这个请求,批准了,但让他想不到的是简正拒绝接见。

他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简正离开。

不能,绝对不能!

他又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能急,不能乱了方寸,一定还有办法!

他找到了看守所的所长。

这个所长是他在工作过程中认识的,名字叫盛云,40来岁,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长得文文静静,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镶边的眼镜,她不苟言笑,总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邵有富闯开所长的门就叫道:“盛所,你要帮帮忙啊!”

正在批阅文件的盛云,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她认真的端详了好久,才认出来这个憔悴的男人就是邵有富,“老邵,这才多久没见啊,怎么弄成这样,头发全白了?”

“唉,快别说了,”还未等盛云请他,他自己已经瘫坐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了,“盛所,你得帮帮我呀!”然后就把简正的事及他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

“简正这个人我们知道,自从他进来之后,他一直都拒绝见亲戚朋友和律师。死刑复核下来以后,我们也询问了他要不要接见近亲家属,他也拒绝了。”盛云一边说一边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绕到了邵有富的前面。

“那怎么办呀?我们就找人劝劝他。”说完以后,邵有富又重复说了一句,“我坚信他没有杀过人。”

“我们看守所的大多数干警也是这样认为的,怎么看他不都不像个杀人犯。但是他的态度又很坚决,从一进来,就要求为死去的人偿命,这也是我们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犯人。”

“你就帮我找个人去劝劝他。”邵有富说话都带着一股哀求的语气了。

“你让我想想。”盛云一边说话,一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有了!”突然盛云停了下来,对邵有富说:“你看你看,这样子行不行?”

“怎样?”他两眼放光,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她把她想法跟他说了一遍。

“好,就这么干!”邵有富兴奋地一边说,一边转了个圈,然后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对着桌子重重地拍了一下,又重复了一句:“就这么干!”

死刑复核下来后,按照看守所规定,简正被单独关押起来,这个突然的举动,使简正知道,自己的死刑复核下来,明天肯定就要上路了。

要是别的犯人肯定会吓得腿软,站都站不起来,但是简正确不一样,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即将上路的死刑犯,那表现倒有点像常年关押在看守所里即将刑满释放的人员。

按照看守所的惯例,看守所选派了一个表现好的犯人与他一起度过这人生的最后的时光。

在这个看守所里,犯人们把处决犯人叫作走大号,明天要走的大号就是简正。

犯人们又把最后陪同即将处决犯人的行为叫陪大号。

监狱实行人性化管理,对于即将执行死刑的犯人,只要要求不过分,看守所都会想方设法去满足。

在看守所有这样一句话:一个人被执行死刑,只能是国家执行,个人没有去死的权利,如果一个死刑犯自杀的话,那是重大失误,是要被追责的。

所以陪大号是一件责任非常重大的事情,不能出丝毫差错。

哐当一声,监仓的铁门打开了,管教干警带来了一个犯人,然后又是哐当一声,监仓的门又关上了。

带进来的这个犯人,除了要做好陪大号的工作之外,管教干警交代过他,更重要的是要利用这最后的时光,劝一劝简正说出事实的真相,珍惜生命,不要一味偿命求死。

刚进来的犯人,一下子没有适应监仓里的暗淡的光线,他揉了揉眼睛,慢慢地的向这个带着戒具即将处决的犯人靠近,待眼睛适应了之后,他开始观察这个即将处决的犯人。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简排!?”

这个声音好熟悉,简正抬起头来一看,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老七!”他叫的这个老七,就是云崖山独立排七班的班长吴友礼。

吴友礼一下子冲过去,兴奋地抱着简正。简正也站了起来,紧紧的抱着吴友礼。两个人高兴的叫着对方的名字,拍打着对方的肩背。

叫着,笑着,然后就哭了。

两个大男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哭了一阵之后,吴友礼突然推开简正,并质问他:“简排,你为什么要杀人?”

这画风转的太快,简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我哪有杀人呀!”

“没有杀人!那你为什么要承认你杀了两个人?”吴友礼继续追问。

简正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对,对对,我杀了两个人。”

吴友礼抓住简正的两个肩膀拼命的摇晃,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你到底有没有杀人?你要说实话呀——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现在不讲这些,你讲讲你为什么在这里呀?”

“我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说。”吴友礼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现在要说的是你的事情,因为你没时间了。”

“你都知道没时间了,那你就赶紧说说你的事呀。”简正说话的时候面带着微笑。他的这个笑是真诚的,也是自从这个“1210”案以来第一次笑。这么久了,今天是他心情最好的一天。一是因为死刑复核下来了,他马上就可以解脱了;另外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碰到故人。

“你说呀?”

“你说吧!”

“好吧,我先说。”吴友礼拗不过他,最后做了让步,“我说完,你得告诉我?”

“你说吧!”

“你还记得在部队时,你关我禁闭吗?”

简正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当时大家都不理解。”吴友礼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头,“其实当时我也挺恨你,不过到了后来我才知道,是你救了我的命。”

吴友礼一边说,一边紧靠简正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将这些年所发生的事向简正和盘托出。

简正和吴友礼当年当兵的那个云崖山独立点,离边境很近,吴友礼嫌部队太闷,就经常从部队偷跑出去,到边境玩。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一些边境旁的社会闲杂人员。

有一次,这些人叫他帮忙带点东西到山下,吴友礼本来就很讲义气,二话没说就帮他们带了。这些人也不含糊,事后还给了他300块钱。后来陆陆续续的又干了几次, 这些人也几百几千的给了他一些酬劳。

现在看起来可能不是很多的钱,但是在当年这可是一笔巨款。

吴友礼也想过这些人可能是在干非法勾当,但在金钱面前他放弃了原则,放弃了底线,继续利用军人的身份帮他们带货。

最后一次带的货比较多,大概有两公斤,但这一次他把货送到山下的时候,接货的人没有按时过来,他只好先回了部队,并在营房后的树林里挖了个坑,将那些货暂时埋在地里。

而记这一切,都被简正发现了。

晚上乘没人的时候,简正悄悄地把吴友礼埋在地里的东西刨了出来,本来他想看看吴友礼这些天到底在干什么,他在这里又埋了什么?

但当他打开那小包裹的时候,他被吓呆了。

原来那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而是一包白米分。

说实话,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是他在想,这些白米分一定要销毁,也不能再让吴友礼干这个事了。

他找来一把刀,在那包装上扎了无数个孔,然后提了一桶水倒在上面,让那些白米分永远地溶解到了土里地。

做完这一切,他在那个残留的包装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有一天,别人问到你,就说你发现是毒品,并主动销毁的。”

要知道,当时全国上下都在搞严打,象吴友礼这种情况,只要出事,绝对是死刑。

第二天,简正关了吴友礼的禁闭,而且一关就是一年多,而关他的理则是他不假外出、逃离部队,且屡教不改。

其实,当时公安机关已经知道了有吴友礼这样一个人,蹲守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抓他。只是他们不知道,吴友礼是部队现役人员,且正在关禁闭。

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吴友礼退伍几年后,还是落网了。好就好在,这时严打已过,且因为他能主动销毁毒品,所以从轻处理,判了个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看守所看他认罪、悔罪和改造态度都很好,所以就没有把他送到监狱去,一直就留在了看守所里。通过这些年的努力改造,和多次减刑,再有几天,吴友礼就可以刑满释放了。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简更正关了他一年多,当时他是非常非常恨简正的,觉得他打击报复,不近人情。不过后来他就不这么想,简正如果不关他一年多,他在严打中被抓,那肯定得枪毙。同时,简正没有将他直接交给公安局,这给了他自首或主动认罪悔罪和为自己赎罪的机会,这才使他争取到了法院从轻判处的机会,要不然也早就枪毙了。

所以在他心里一直感恩于简正,是简正救了他一命。本想一出狱就去找简正谢恩,哪曾想在这里碰到了恩人。

“我这一辈子都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吴友礼看着简正,“但是我有点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呢?”

“你为了救我的命,不顾部队的条令条例,拿自己的前途命运做赌注,冒那么大的风险,这是为什么呀?”

“你的悟性是很高的,这一点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真的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吴友礼很凝重地说,“当年,我的那些事情很有可能随时爆雷,只要一爆雷,就肯定会连累到你。轻则你是违反部队纪律,隐情不报,被部队除名、开除军籍等等。重则你就是窝藏犯、贩毒分子的同犯。你这样做值得吗?你想过吗?”

“哈哈,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这样做能换回你的生命,难道还不值吗?”

“值吗?”吴友礼激动地站了起来,“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救我一命!而现在,不用冒风险,你只要说出实情,就能救了你自己的命,你又为什么不做呢?”

简正一下子就蔫了,双手反撑床板。仰望着监仓上面特有的天窗外,沉默好一会,才缓缓地说:“这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吴友礼追问着。

“我欠她太多——”简正身子前倾,将头埋在双手中,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我活着,不可能安心,就算我死了,我想我也赎不清我的罪孽。”

“你会有什么罪孽呢?”

简正突然坐正了身子,认真地问吴友礼:“人死了会有灵魂吗?灵魂会有感知吗?如果有灵魂,那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吴友礼激动地抓着简正的双肩,拼命的摇晃,“简排,你醒醒——你是个唯物主义者!你怎么会想到这些呢?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灵魂呢?赶紧抛弃这些想法吧!”

“唉,我也知道。”简正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但愿有吧——”

“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帮你呀!”

“你们都帮不了我,我也不想你们帮。”简正的情绪很低落,“也许,我死了就是最好的交代。”

“到底是为什么呢?”吴友礼问完这句话,紧紧的盯着简正,但简政没有回答。

吴友礼又同简正并排坐了下来,紧紧的搂住他的肩膀,无助地说:“刚才你说的所谓的罪孽,能告诉我吗?”

但是任凭吴友礼怎么劝说,简正就再也不开口了。

其实吴友礼身上是带着拾音设备的,他们所有的交谈,都被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从他们谈话的内容来看,本来有点突破的,但是简正突然沉默了,这可急坏了坐在看守所小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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