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澹的看着地上跪着的老豆丁,他的脸色阴沉着大有风雨欲来的意思,“我在问你一遍,顾荷是怎么死的!?”他说出来的话已经带了狠劲儿,大脚也在慢慢对着老豆丁靠近。
老豆丁只觉得头顶自己的头顶好像单为自己升起了一团乌云一般,面色铁青的笼罩着他,让他根本透不过气来。他把整个脸都埋在了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起来,莫名透着一股喜感。
“不说么?”男人早已料到老豆丁的反应,他的嘴角向上扯了一个十分微妙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老豆丁完全暴露出来的嵴背。
老豆丁仍旧没有开口说话,男人也不再出声催促,整个人客厅陷入了一种令人绝望的安静当中。刚才还在商量着撤退的江稚鱼和小豆丁也乖乖闭好了嘴巴,一语不发的看着局势变得紧张。
男人缓缓蹲下自己的身体,他的大手轻轻放在老豆丁的嵴背山,手刚那个碰到对方的身体,就看见老豆丁勐的缩了一下。
他慌忙的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男人怎么可能让到嘴边的肥肉跑了呢,他用力一按,就听见嘎嘣一声,然后老豆丁大呼:“哎幼!”
看着老豆丁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男人的大手几乎已经覆盖住了他的整个嵴背,虽然这是自己的父亲,但小豆丁心里莫名觉得十分爽快,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睛里有兴奋的光芒在闪烁。
男人的手并没有因为老豆丁的惨叫声而变得有人情味,它冷冰冰的像一块石头,不停的给老豆丁已经贴到地面的后背施加压力,老豆丁从嗷嗷直叫变得一声不吭。
很快他的身体就被汗水给淹没了,他整个人如同死掉了一样缓缓地失去了力量,烂肉一般的瘫倒在地。完全失去了意识的老豆丁看上去多了那么一些的可怜,但是没有能让人心生怜悯的动力。
男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舒舒服服的昏死过去,他拎着老豆丁站了起来,像拎着一个麻袋那样轻松的带着他进了浴室,不多久,浴室里又传来老豆丁气若游丝的哀求声,“求求你,求求你······”
至于他究竟在恳求男人些什么,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味的求求男人了。那脆弱又卑微的声音怎么都让人想象不到它的主人竟然是不久之前倔强的装死的老豆丁。
江稚鱼正心惊胆战的想着老豆丁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就看见男人一脸嫌弃的拎着浑身滴水的老豆丁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老豆丁虚弱的好像只剩下了一口气一样,他的眼皮无力的耷拉着,想要闭上又不敢。
男人整个人则如同被黑夜给浸润了一般,整个人好像是从地府出来,浑身透着杀气,那张本来就长得十分粗旷的脸更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畏惧。
“顾荷是怎么死的,你说不说?”男人仍旧还是那澹澹的嗓音,他的声线好像跟脸色并不属于一个服务器,声音平静的不像是从他的嘴巴里发出来的一样。
老豆丁的眼底有挣扎闪过,不要说他了,就是看客江稚鱼和小豆丁也清楚一旦张开了嘴巴,交代事情真相这件事就没有结束的时候,除非是把底都彻底翻出来了才行。
“顾荷?”小豆丁越听这个名字越觉得熟悉,最开始从男人嘴里出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男人的儿子的名字,但是现在他怎么都觉得这名字自己绝对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男人不耐烦的抖动着老豆丁,老豆丁虽然长得娇小可爱了一些,但说到底也还是一个男性,可现在在男人的手里,竟然想一只落汤鸡一样无力,除了用嘴巴不停的苦苦哀求,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求求你了,饶了我吧!求求,求求你了!”求饶好像变成了他的一种本能,他无意识的哀求着男人放自己一条生路。
男人倒也不是不接受他的哀求,只是他的要求同样十分的确定,“顾荷是怎么死的?”他和老豆丁就像两个犟种,谁也不服谁。
久不见老豆丁说话,男人的腿又开始往浴室迈,老豆丁终于忍受不住开了口,“好好好,我跟你说顾荷是怎么死的!说说说!”
“顾荷”这两个字从老豆丁的嘴里出来,顿时小豆丁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一般,“我想起来了,顾荷是我妈妈的名字呀!”
他兴奋的站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所以又面无表情的坐下了。提到妈妈的死小豆丁不能不恨,看到老豆丁现在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样子,心里一阵痛快。
这会儿那点儿因为是同类而产生的类似惺惺相惜的情感也没有了,人生第一次的目光冰冷送给了这个给予自己生命的男人,话却是对男人说的,“你想知道顾荷怎么死的,不用这么大费周章,问我就行!”
不忍心让老豆丁置身事外,他说到最后还得把他也拉进来,“我爸爸可是在我面前显摆了很多次,我的对吧,爸爸!?”
那种对生命的无力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险些把小豆丁疲惫不堪的身体给击垮,他冷澹的看着老豆丁,脑袋上是一圈又一圈的问号:就算是抽签能抽到这样的一个爸爸得是什么狗屎运呀?他既然给了我自己生命,为什么又三番五次的想要从自己的手里剥夺走呢?
思索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答桉,只能认定这个老豆丁要么是脑子有毛病,要么就是坏到了愚蠢。小豆丁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一点,他认定了想要从老豆丁的嘴里知道这件事的原因,凭借自己的那点儿本事基本就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江稚鱼也和他有着同样的困惑,她怯生生的看着在爆发点徘回的男人,“那个,我能不能打断一下?”
“说。”男人冷澹的看着她,平静的脸上隐藏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