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改那会儿威风的形象,坐在沙发上的整个人也因为气场的缩小而变得畏畏缩缩。他看看媳妇,想要说什么,然而嘴巴尝试了半天,最终只能十分挫败的叹息。
女人的控诉一旦开始就看不到结果,男人站在一旁听的耳朵痛,赶紧找了个角落蹲着,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就得跟那个男主人一样经受噪音攻击。
他看着那频频叹气的男主人,不禁觉得老天对自己实在不错,不管命运如何,至少两世都没送给自己一个想这样的老婆,不然他是绝对没有办法保持今天这般雄壮的。
男人被那女邻居的碎碎念给一路攻击到整个房子最角落的地方,按照王俞渝家的格局来说,这个位置算是阳台。不过这户人家的阳台跟王俞渝家的还不太一样:男人本来想着在角落靠一下,休息休息,结果一个不小心,差点儿没摔下去。
回头一看,怎么能不吃惊呢?自己身后就是敞开的落地窗,而身旁也不像王俞渝家那样,是客厅,而是卧室。男人疑惑的探头往下看了看,原来这家人给阳台做了一个小小的延伸。
男人没见过单独给侧面的墙壁做落地窗的,想来可能是害怕被人发现他们违建,所以才这样做的。他没住过楼房,也不懂现在人玩的花样,只是把自己的身体使劲往前靠了靠,以免发生危险。
他移动的时候,眼睛往房间里面瞥了一眼,就看见卧室里面有一个小男孩对着自己笑。男人并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怎么通过这个狭窄异常的落地窗回到楼上去,也就没有对这个小男孩太过留意。
“你这个死鬼,你怎么不也去死啊!”客厅里那女邻居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让男人瞬间回了神,女邻居话里的某些字眼跟男人现在的状态十分符合,他想都没想就带入了角色,心中十分震惊: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细细品味女人的怒吼,又觉得不太对劲:自己明明都已经是死鬼了,她怎么还让自己再死一次呢?这怎么都说不通啊!
阳台上的男人正困惑呢,就听见客厅里又有人说话了,这次说话的是男主人,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惫,“你怎么就知道那天花板上肯定是楼上漏的水呢?它怎么就不可能是我们儿子调皮搞上去的呢?”
男主人的声音十分温吞,男人很喜欢他讲话的方式,不急不躁的,“再说了,万一要是被那两个警察发现咱们衣橱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女主人给截胡了,她像被点着了一样,“你还有脸提衣橱,那时候要不是你回来晚了,孩子能憋死么,现在你舔着个大脸在这儿跟我提衣橱,你凭什么!?”
男人是不想听人家夫妻吵架的,他本来还想找个听不清楚的地方躲着,可是那些话硬生生的往他耳朵里钻,让他想不听都不行。他也就只好浅浅听一下,可没想到竟然一耳朵就听到了打瓜。
本来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但好巧不巧,他又看到了卧室里的那个小孩儿。男人这回好好看了他一眼。
这小孩儿四五岁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根本不能遮住身体。不过小孩儿长得倒是不错,浓眉大眼,对着男人咧嘴笑的时候还能看见两颗小小的虎牙。
那小孩儿见男人正看着自己,赶紧冲着男人招手。男人看见他对着自己招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小孩儿是怎么看见自己的?他低头瞅瞅自己的身体,还都看做着隐形的标记,没有暴露的地方。
小孩儿见自己已经那么用力的招手了,男人还是没有进来的意思,开始着急了,张开嘴巴就要喊。男人一看这熊孩子的小嘴张开了,那怎么行!?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不过还是进了跟延伸出来的阳台只有一道玻璃窗隔着的卧室。
尽管男人是不能被看见的,可他开玻璃窗是能被看见的不说,还有声音。客厅里正吵架的夫妻二人听到窗户被拉开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都暂停了这场战争。
男主人十分自觉的跑到阳台上去看,见什么都没有,连一只鸟都没有飞进来,这才放宽了心,重新回到客厅。见女主人一脸的疑问,虽然他现在十分不想理会她,不过还是梗了梗脖子,语气不那么好的说:“什么都没有。”
听到外面重新想起来难分胜负的争吵的声音,身体贴在窗户上的男人松了长长的一口气。低头看见小孩儿正一脸新奇的看着自己,他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你还不赶紧给你爸妈拉架去?”
小孩儿捂着嘴偷笑着看男人,“你好歹也是只老鬼了吧,怎么连这马路边上的事情都看不出来?”虽然他的话带着一些挑衅的意思,可语气却十分真诚,怎么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男人上下打量这小孩儿,这才发现这孩子的连是青灰色的,一看就不是人,可这样他就更加不能理解了,“你是个死孩子,身上怎么还能有人味儿?”
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见识是不是少了,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想法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挫败感。男人自认为自己这些年为了给儿子报仇,已经是见过不少的市面,没想到竟然还是会遇见像这种自己解不开的疑惑。
“你不知道也正常么,我这是一种新型实验啊!”男孩似乎十分的骄傲,因为这股子骄傲,他的身上还透露出几分豪气来,那股子不羁的江湖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外面的两夫妻生出来的孩子身上能带着的。
“什么实验,说来听听。”男人来了兴趣,也就忘了嫌弃,随意的坐在了这个房间里唯一能放屁股的地方:床边上。
男孩儿对男人洗耳恭听的模样十分满意,为了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在男人的腿上坐下,“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