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苑小区所在的花园街本来就属于老城区,而这个小区更是这些老建筑里面古董和一般的存在。江稚鱼上中学的时候,就对这个小区有所耳闻。
所谓的小区也不过是几栋小洋楼,它始建于民国。据说是这个地方的土财主建的,可是社会动荡,他和他的家人没能在这里享受几年,地方就被外国人霸占了。
房主饮恨在其中一栋房子里上吊身亡,死前他给这个小区下了一个诅咒:凡是住进这个小区里的人都不能善终。
不知道是他的咒语灵验了,还是那老外自己水土不服,当年搬进这里的老外们没有一个活过七七四十九天的。从那之后,这个故事就流传开了。
后来日本人来了,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把这个无人居住的小区拿来存放尸体,那时候无论是院子里,还是房子里面都堆的满满当当,据说隔着好几条街都能闻到这里散发出来的死人味。
不过建国以后不允许成精,所以关于这个小区的故事也就戛然而止了,陆陆续续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搬进来,这里封存的那些过往就被人们的生活气息给遮盖住了。
江稚鱼只是听说过,也曾经好奇袭想要来这里不冒险,可是没人陪她,只好作罢。没想到现在身份变成了老师的她竟然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一探究竟。
跟想象中乱七八糟,又脏又破的样子完全不同,一进小区就看见小院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儿垃圾都没有。这里确实比别的地方阴凉一些,但是没有一点让人后背发凉的感觉。
小区一共有八栋楼,每层楼高四层。小院里种了好几棵枣树,还有是几个无人问津的石凳七零八落的蹲在那里,作为后来者,它们似乎非常想要融入这个小区。
楼都是统一的模样,红色的屋顶,黄色的墙体,门口贴着蓝排排表明几号楼几栋。进去楼里,还没来得及看里面的构造,就被一种阴暗潮湿的感觉裹挟。
江稚鱼踩着木质楼梯咯吱咯吱作响,她捂着胸闷的厉害的胸口,明明这里的温度很低,可她还是没上到二层,就已经满头大汗,脚上如同拴着铁链,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了。
她靠在扶手上,想要喘一口气再走,没想到这一停下脚步,反而更难受了。景煜感觉身后少了人,回头就看见江稚鱼半死不活的靠在楼梯扶手上。
看着景煜下楼梯的模样,江稚鱼可以发誓,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他像是她的救世主,专为拯救她而来,江稚鱼本来就觉得大脑缺氧,这样一用力思考,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了。
景煜被江稚鱼崇拜的目光盯的不好意思,走到近前,看她的眼神还没能收回来,才反应过来,大概她不是对着自己帅气的外表犯花痴。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次,才终于把江稚鱼看直了眼的目光给收回来,“你怎么了?”
江稚鱼虚弱的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儿难受。”就从外面呢进到这楼里的功夫儿,她的嘴里已经起了两个水泡,刚才没感觉出来,这会儿跟景煜说话,不光嘴巴里面疼,就连嗓子眼儿里都疼的厉害。
景煜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像能继续一个人爬到三楼,他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半抱着继续往上走。
小稚知道江稚鱼落后了,可是她全程没有理会的打算,直到听见跟在自己身后的景煜下楼的声音,她才不情不愿的停下脚步。看见江稚鱼废物一般被景煜半抱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多多少少有些失控了,“你这是干什么?在这里勾引男人吗?”
这话听到江稚鱼的耳朵里既刺耳有熟悉,她的嘴巴都已经高高的肿起来了,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个水泡,让她连笑都不敢笑,好像只是有一点动嘴的念头,疼痛就会找上门来。
“你可以闭嘴。”景煜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不明白女孩子为什么要用这么难听的话攻击自己的姐妹。
小稚竟然真的听了景煜的,乖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好在王富贵家住在三楼,他如果不幸住在顶楼上,江稚鱼是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去的。
敲了敲门,一个个头不高,身材中等,穿着背心,挺着个大肚子,黑白相间的头发里躺着一片地中海的男人出来开了门。看见门口站着三个陌生的年轻人,他一脑门儿的问号,“你们找谁啊?”
“请问您是王富贵吗?”男人点头说是,小稚才接着往下说,“我们是民间寻亲组织,这里呢有一位女孩子经过我们的比对很有可能是您的女儿。”无论是说话的声调还是脸上的表情,她都表现的很像一个机器人。
那个男人也不怎么聪明,破绽这么明显的话他竟然都信了,热情的把他们三个请到屋里去,亲自给他们泡茶喝。看着茶杯上厚厚的茶垢,江稚鱼虽然真的很需要一口水,可还是默默把视线从茶杯上转移开了。
“亲爱的,谁来了呀?”一个黏腻的女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接着就看见一个身体像个球,又矮又胖,齐耳短发烫着卷的中年女人走出来,她臃肿的身体上穿着黑色蕾丝裙,脚上踩着大概七八厘米高的拖鞋。
江稚鱼看见她,身子往景煜的背后靠了靠,企图用景煜不算特别宽厚的肩膀挡住自己的视线。她已经这么难受了,不想让眼睛再受到折磨。
从看见这个女人开始,小稚周身的感觉就变了,少了那种不可一世的骄傲,多了一些兵败如山倒的颓废。江稚鱼不想看见那个女人,只好让目光到处游离,一不小心就跟小稚撞到了一起,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
虽然小稚不待见自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可她也没招她也没惹她,只是不小心看了那么一眼,就招来如同杀父仇人一般仇恨的目光。江稚鱼的心本来就不够坚强,被她这么一瞪,当然难受的不行。